雲娜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半月之後我召集陰山各部的首領聚會在綠海原,正如我先前所說,他們不敢不來,海蕪族的下場已經讓他們引以為戒,最好的選擇便是放下敵意與我合作。
我按照預定的計劃,重新界定了陰山部族的勢力範圍,允許各族人在宣城北部的草場自由放牧,三年內免收任何賦稅。
這些部落的首領本來以為等待他們的將是高壓和恐嚇,沒想到我居然公佈了如此寬大的政策,一個個喜出望外,當然其中也有失望的,雅克便是如此。我雖然劃給他最大的地盤,最肥美的草場,可是他領地的範圍幾乎被我的領地所包容,而且位置西遷,事實上已經遷出了陰山的範圍。雅克應該明白了我的用意,酒宴開始的時候便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酒宴以後,我去找雅克,卻發現他一個人獨自去了牧場的馬欄處,拿著酒囊,大口大口的喝酒。
我消然來到他的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幾百匹駿馬在陽光下爭先恐後的向遠方奔跑著。
雅克用力抹了一下嘴唇,大聲道:「駿馬只有在草原上才可以任意馳騁,蒼鷹只有在空中才能盡情翱翔。」
我淡然笑了起來。
雅克瞪圓了雙眼:「你笑什麼?你記不記得我們是什麼?」
我真摯道:「我們是磕頭結拜的安答,是情深意重地兄弟!」
雅克大聲道:「既然是兄弟,就應該彼此信任,為何你要如此對我?」他伸出兩指道:「我雅克若有背叛兄弟的念頭,讓我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我握住他的臂傍道:「雅克安答,我從來沒有不信任你,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值得信賴的兄弟!」
雅克用力抿了抿雙唇,低聲道:「你為何讓我的族人遷出陰山?為何將陰山的統治權還給那些卑賤的部族?」
我笑道:「陰山的山風和岩石難道比草原肥美的水草和牛羊還要有價值嗎?你去問問你地部族,他們是願意在草原上放牧,還是願意去陰山中打獵?」
雅克沉默了下去,許久方道:「我說不過你,你總有無數的理由!」
我大聲道:「跟我來!」率先跨入馬欄,解開拴在馬欄上的一匹黑色駿馬的韁繩,翻身上馬,卻見雅克仍然站在原地,無動於衷。我揚鞭指向遠處的草丘道:「你若是能夠比我先到達那裡,我便將陰山還給你!」
雅克慌忙跨入馬欄,去解開另外一匹駿馬。
不等他啟程,我已經率先衝了出去。
雅克在我身後大叫道:「你耍賴!」
我哈哈大笑,快馬加鞭,那黑色駿馬四蹄騰躍全速向遠方的草丘衝去,我的騎術雖然不如雅克,可是佔盡先機,這段距離並不是輕易可以追上的。
轉眼之間我已經來到草丘之上,雅克騎術精絕,和我差一個馬頭位置抵達了草丘之上,一張面孔漲得通紅:「你使詐,不算,我們重新比過!」
遠方的草場此起彼伏,在視野之中無窮無盡,紫雲湖宛如一塊寶石一般鑲嵌在草原之上。潔白的雲層從我們的頭頂緩緩飄過,我的眼神變幻莫測,顯得虛無而縹緲。
雅克似乎也被眼前的美景所驚呆,靜靜沉浸在草原靜謐的景色之中。
我低聲道:「綠海原大不大?」
雅克點了點頭:「大!」
我轉向他道:「是北胡的格舒特草原大還是綠海原大?」
雅克道:「當然是格舒特草原大。」
我笑道:「陰山大還是天下大?」
雅克突然沉默下去,他應該明白我想要說地話了。
我在大聲道:「我們漢人有一句話: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安答只看到了陰山的土地,卻沒有看到天下有多少遼闊!」
雅克臉有些發紅,他說得沒錯,我總會找到無數的理由,但是我最厲害的是能夠找到讓人折服的理由。
我大聲道:「你是我地安答,我的目標是征服周邊的每一個國家,你是我喝過血酒的兄弟,我的目標就是你的目標,我需要的不是一個甘心倦伏於陰山一隅的部落頭目,我需要的是能夠和我並肩馳騁於天下的兄弟的助手!我將你地部族西遷,是為了讓你的部族過上安逸的生活,讓你能夠毫無後顧之憂的率領叉塔族的勇士陪伴我踏上征程!」我凝視雅克道:「是不是因為可供馳騁的草原太大,駿馬感到害怕?是不是可為可供翱翔的天空太高,蒼鷹害怕折翼?」
雅克的雙目中閃動著激動的光芒,他將手中的酒囊拋給我,我仰首飲下。雅克已經率先向紫雲湖的方向馳去,大聲道:「你要是能先我一步抵達紫雲湖,我便率領所有的叉塔族勇士編入你的軍隊。」
我並沒有追趕他,悠閒自得的來到了紫雲湖邊,望著一臉錯愕的雅克,我不禁得意的大笑起來。
雅克不解道:「你為何不追我?難道你不想讓我帶領兄弟們加入你的軍隊?」
我真摯道:「無論我追不追的到你,你都會全力的幫助我,因為我們是同生共死的安答,更因為雅克注定是翱翔於高空的雄鷹!」
「安答!」雅克激動的聲音久久在空中迴盪。
傍晚的時候,我獨自來到紫雲湖畔的木屋,雖然楚兒已經默許了酈姬的身份,可是酈姬仍然不願搬到牧場同住。我這些天以來,一直都忙於各種紛繁地事務,和酈姬很少有機會單獨相處。
來到木屋才發現酈姬仍然沒有回來,平時她白日的時候常常去牧場幫忙照顧瑤如,今天因為我宴請陰山各個部族的首腦,她並沒有過去。
我的心情頓時緊張了起來,自從發生了茗兒和曲諾先後失蹤的事情,我往往會將事情向最壞的方向去想。
圍繞木屋轉了一圈,仍然沒有發現酈姬的身影,一種莫名的恐懼佔據了我的內心。我翻身上馬,沿著紫雲湖狂奔了起來,天色此時已經黯淡了下來,茫然四顧,終於看到了一個綠色地倩影正站在湖水之中。
我拔轉馬頭全速奔向湖邊,躍下馬背不顧一切的向水中跑去:「酈姬!你千萬不可以做傻事!」湖水冰冷異常,我的肌膚感到針扎般的劇痛,體內的無間玄功自然而然的反應出來,頃刻之間寒意全無。
酈姬轉過身來,她的俏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懷中抱著一隻羔羊,艱難的向我走了過來,原來她是去救這只落水地羔羊。
我們終於來到了一起,我生恐失去酈姬,全力將她擁入懷中。
酈姬輕聲道:「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在……」
我一手摟住她的纖腰,一手抱住她的膝彎,將酈姬橫抱在我的懷中:「居然敢如此嚇我,今日我定要好好的懲罰你一番!」
酈姬含羞將螓首埋入我的懷中:「願意如何懲罰都隨便你……」其中的含義不言自明。
我們擁吻著走入了木屋之中,褪去週身濕漉漉的外衣,我強健地身軀和酈姬玲瓏的玉體宛如籐蔓一般纏繞在一起,冰冷的肌膚相貼彼此的體溫頓時隨著高漲的情慾升騰了起來,我們的身體貼合無間,一種無法言明地密實溫暖包容著我,我們的纏綿在頃刻之間進入了狂野和興奮之中,我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酈姬香汗淋漓,我近乎野蠻的不時撕咬酈姬的柔唇,逗弄著她的香舌。
酈姬晶瑩的美眸中蕩漾著意亂的淚水,淒艷婉轉的呻吟中不時發出癡迷的囈語:「胤空……我要你……」
我瘋狂地揉搓著她嬌嫩的肌膚,沿著她雪白柔美的粉頸一直吻遍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酈姬地聲音就很快變成一種如泣如訴的哀鳴。
纏繞在我身體的纖長**不停的抽搐著,一**的高漲的情慾就要將我們彼此燃燒。
室內的火爐漸漸黯淡了下來,隨著酈姬一聲極度快意的呻呤,我的激情在她的嬌軀內爆發。我的雙手和她的柔荑近乎痙攣的交纏在一起,許久方才分開。
酈姬劇烈的喘息著,俏臉緋紅,嬌艷可人。
我用力在她的櫻唇上啄了一口,酈姬嫣然笑道:「你就像一隻野獸……」
我呵呵笑了起來,動情的摟住她的嬌軀:「知不知道,剛才我好害怕會失去你。」
酈姬柔聲道:「除非我死了,否則你趕我我都不會走。」
我深情道:「不許你再說死字,我要你今生今世都快樂的活在我的身邊。」
酈姬黑色的長髮如瀑布般披散在她曲線柔美的肩頭,黑長的睫毛輕輕忽閃著,上面有兩顆晶瑩的淚珠在閃動。
酈姬輕聲道:「是你帶給我第二次生命,我比任何時候都要珍視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
我披上皮袍,來到火爐前添上木材。
酈姬穿好衣裙,來到我的身邊,輕聲道:「你還未吃晚飯吧?」
我笑道:「剛才只顧著我的酈姬,卻忘記吃飯了。」
酈姬溫婉一笑,向門外走去,隔壁是一間小小的廚房。
我留在酈姬這裡的衣服有很多,她都已經為我洗淨疊好,挑選了一深藍色的棉袍穿上,卻想起這件棉袍乃是采雪親手為我縫製的,內心中不由得一陣隱痛,采雪啊采雪,你為何要對我做這樣的事情?你究竟有怎樣的苦衷?
酈姬親手為我烹製了幾樣小菜,我們二人坐在火爐旁,淺斟漫酌,時而四目相對,情意綿綿。
酈姬道:「聽說你今日將陰山部族首領召集到綠海原?」
我點了點頭道:「海蕪族被滅以後,陰山各族之間的鬥爭應該告一段落,我召他們來,是為他們明確劃分勢力範圍,讓每一個部族都有牧馬放羊的生存之地。」
酈姬道:「陰山各族若是能夠從此得到安寧,也算是你的一件極大的功德。」
我笑道:「我就是想多積下一些功德,讓你們為我多多的誕下孩兒。」
酈姬俏臉緋紅啐了一聲道:「你當我們是牛羊呢?」
我笑道:「世上哪有如此美麗的牛羊呢?」
酈姬為我倒滿杯中的酒水道:「但願楚兒這次為你生得是一個兒子。」
我飲盡這杯酒道:「我有這麼多的妻子,總會有一個為我生兒子,卻不知誰是第一個呢?」
酈姬幽然道:「曲諾腹中的孩兒現在恐怕也快生了……」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我也曾經想過,若是曲諾生下的是個兒子,豈不是我的長子,這件事要是讓冷孤萱知道詳情,她勢必會利用曲諾母子來要挾我,事情肯定會更加麻煩。
酈姬道:「曲諾和采雪的事情有沒有眉目?」
我低聲道:「玄冥教冷孤萱早晚都會來找我……」
我的話還未說完,卻聽到門外傳來馬嘶之聲,看來有人造訪。
酈姬不由得苦笑道:「每次你地來總有人要打來打擾,看來我們想單獨相處一會兒都不能夠。」
我笑道:「你放心,無論誰過來,今晚都留在你這裡過夜。」
酈姬紅著臉啐道:「誰稀罕你留下!」眼神卻將她的內心暴露了出來,她自然是心甘情願。
「主人!突藉回來了!」門外響起察哈台的聲音。
我大喜過望,慌忙起身拉開了房門,卻見察哈台和突藉兩人站在門外。
看到我出來,突藉慌忙俯身行禮道:「主人。」
我迫不及待道:「陳先生回來了嗎?」
突藉笑著道:「陳先生和綠珠公主三天以後應該能夠抵達綠海原,他怕主人等得心急,讓我先行回來報訊。」
聽聞綠珠和陳子蘇一起回來,我馬上知道陳子蘇這次定然是圓滿完成了任務,心中實在是喜悅到了極點,大聲道:「酈姬!準備兩副碗筷,我要和他們好好的喝上幾杯。」
我招呼突藉和察哈台來到桌前落座,酈姬去廚房為我們再弄幾道菜。
察哈台道:「我去幫幫王妃。」
我笑道:「讓她自己去弄吧,你們都留下陪我喝酒。」
突藉顯然也餓了,先倒了一碗酒飲盡,夾了兩塊牛肉塞入嘴中,大嚼了一氣,方道:「我此次跟隨陳先生前往烏庫蘇城,首先去拜會了……」他突然停住話語,笑道:「主人能夠猜出陳先生拜訪誰了嗎?」
我微微一怔,暗忖道:「突藉既然有此一問,顯然陳子蘇首先拜訪的並不是拓跋醇照,拓跋壽貅更不可能,陳子臨走之時便和我說過,拓跋壽貅難成大器,沒理由會去拜訪他。難道是赤魯溫?」可我轉念一想,也不可能。
察哈台道:「突藉,你少賣關子,快說吧!」
我此時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脫口道:「難道是安蓉公主?」
突藉笑道:「主人果然厲害,這麼難猜的事情居然也能被你猜中。」
我其實也就信口一說,陳子蘇能夠想到去找安蓉的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突藉道:「陳先生要找安蓉公主,我是極力阻止,當初便是她想加害主人,而且現在主人已經身為太子,她的母親和兄長對主人都是心懷仇恨。我以為陳先生要是找她,豈不是凶多吉少。」
我的眉頭舒展開來,陳子蘇的意圖我已經猜到了幾分,安蓉是一個極為現實的女人,當時她之所以想對付我,更多的原因是想為她的兄長掃清障礙,現在興王龍胤滔已經被我用計徹底斷送了前程,流放到楚磯小城,更處於我的管制之下。靜德妃也已經被打入冷宮,今時今日地地位和昔日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安蓉或許會重新審視和我之間的關係。
突藉道:「我本以為安蓉公主會我們不利,可是沒想到安蓉公主居然愉快的接見了我們,並和陳行生相談甚歡。」
我饒有興趣道:「他們談些什麼?」
突藉道:「陳先生具體跟她說什麼,我也不知道。總之自從陳先生見過安蓉公主以後,她很快便為我們安排與拓跋醇照見面,而且送還綠珠公主之事也是她一力促成的。」
看來其中的細節只有等到陳子蘇回來才能知道,不過單從突藉的描述之中我已經知道,安蓉正在向我傳遞著某種信號。我現在已經成為大康地太子,是大康皇位理所當然的繼承人,而她哥哥已經徹底與皇位無緣,安蓉的頭腦遠比我想像的更加靈活。
察哈台感歎道:「主人終於可以和綠珠王妃重聚了。」
我微笑道:「拓跋醇照當初對付我本身就是一種錯誤,我們之間現在最應該是合作而不是戰爭。」
酈姬端著一盤熱騰騰的白水羊肉走入房中,察哈台和突藉慌忙站起身來,酈姬溫婉笑道:「你們不用這麼客氣!」
突藉道:「能夠品嚐到王妃的手藝,我們真是三生有幸。」
我哈哈大笑道:「既然這樣,今晚便多吃一些,養足了力氣幫我多多出力。」
突藉笑著點了點頭,從托盤中拿起一條羊腿,大嚼了起來。
他們兩人直到午夜的時候方才離去。酈姬收拾好房間,又端來熱水為我洗臉洗腳,望著她溫柔賢惠的模樣,我內心中溫暖到了極點。
我們相擁著躺在虎皮被褥之中,仰望屋頂地天窗,從這裡可以看到空中點點的繁星,黑天鵝絨般的夜空和璀璨的星辰相映成趣,組成了一幅絕美的圖畫。
酈姬伏在我強健的胸懷之中,輕聲道:「和北胡地關係穩固下來以後,是不是又要打杖了?」
我點了點頭:「我雖然已經成為大康的太子,可是指望父皇將皇位交到我的手中,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更何況國內還有左逐流這幫逆賊在和我處處為敵,要想盡快的壯大我的勢力,就必須向西擴張。」
酈姬道:「八國之中,燕是最為弱小的一個國家,可是燕國騎兵的戰鬥力卻是相當的驚人,而且燕人性情粗獷,不易屈服,恐怕並不是個可以輕易征服的國家。」
我淡然笑道:「這兩日秦國使臣有消息傳來,燕國和韓國之戰一觸即發,如果不出意外,李兆基會答應加入康秦之間的聯盟,我會提供給他戰爭所需要的各類物資,等到適當的時機一舉將燕國拿下。」
酈姬輕聲道:「若是你攻下燕國,勢必會引起其他諸國地注意,或許你父皇又要生出什麼害你的想法。
我笑道:「只要讓我攻下了燕國,我便有了向任意一國叫板的實力,父皇能奈我何?」
酈姬緊緊摟住我道:「胤空,我好怕,戰爭總會帶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明白她為何說這句話,當初她的父親便是死於戰爭之中,我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低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讓戰火波及到家人的身邊。」
燕國的使臣在第二天的正午抵達了綠海原,燕王李兆基顯然對加入康秦之間的聯盟極為重視,這次派來的使臣是燕國大司馬許武臣。
對於此人我早就有所耳聞,許武臣是深受燕王李兆基看重的三位臣子之一,其餘兩人分別是相國高光遠,大元帥夏候怒泰。
燕國司馬之位和他國略有不同,雖然涉級軍政可是注重的是軍備和物資方面,至於領兵打仗還是由元帥完成。
我在紫雲湖南的避暑山莊接見了許武臣一行。
許武臣今年四十二歲,身材矮小,皮膚黝黑,因為他自幼父母雙亡,在佛寺之中被僧人養大,故而燕國內有許和尚的外號。
他的面貌甚至連普通都稱不上,雙目居然還有些鬥雞,讓人忍不住發笑。
我心中暗自歎道:「想不到一國的司馬竟然長成了這幅模樣,雖然說選材不應當以貌取人,可是他的這幅尊容的確讓人不敢恭維。」
最讓人好笑的事,這許武臣走路還有些羅圈,整個人越發顯得滑稽。
陪我一起接見許武臣的幾個手下,流露出輕蔑的笑意,狼刺實在是無法忍住『噗』地一聲笑出聲來。
我略帶責怪的看了狼刺一眼。
許武臣來到我的面前,雙目卻沒有看我,盯住狼刺恭恭敬敬道:「想來你便是大康太子殿下了!」
狼刺笑得越發厲害:「你……你是說我嗎?」
沒想到許武臣居然真的點了點頭道:「看來你果然是名滿天下的平王殿下!」
我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這許武臣的眼神即便再在不濟,也不至於分不出誰才是主人,他這句話分明是意在諷刺。
我怒視狼刺道:「混帳東西,居然對貴客不敬,給我拖下去,重責二十軍棍!」
狼刺看到我嚴厲眼神,哪裡還敢分辯,馬上便被左右侍衛押了出去。
陪同我的其他手下,看到狼刺的下場,一個個頓時收斂了輕蔑的表情。
許武臣緩緩整理了一下衣冠,恭恭敬敬向我行禮道:「燕國使臣許武臣參見大康太子殿下!」
我微笑道:「許大人,我手下人不懂禮數,怠慢之處還望多多海涵。」
許武臣道:「太子客氣子,武臣素來眼力不好,怨不得他人。」他取出國書雙手呈上。
我讓人為他搬來一個凳子在旁邊坐下,展開許武臣帶來的國書,細細觀看,這封李兆基親筆所寫的國書並沒有什麼特別,多數都是對我和晶后事先協議的認同,補充之處很少,從中看不出李兆基太多的想法。
許武臣等到我看完,方才開口道:「大王此次派我來,是想和太子針對某些具體的事情進行磋商。」說完他故意向左右看了一眼。
我知道他定然是想和我單獨相談,揮了揮手屏退眾人。
許武臣等到眾人全都離去,站起身來恭敬道:「大王讓我當面向太子致謝。」
我笑道:「既然已經結盟,燕康之間便如同兄弟,何須致謝呢?」
許武臣道:「有些事情該說明白,最好還是說個明白,親兄弟尚且如此,更何況兩國之間呢。」
我微笑道:「許大人請講。」
許武臣道:「大王雖然答應加入康秦聯盟,可是仍然有幾件事並不明白,特地囑咐我要向太子問個明白。」
他向我走了一步道:「請問太子殿下,我們既然是盟國,也就是說燕國的敵人便是大康的敵人,是也不是?」
我點了點頭道:「那是當然。」
許武臣微笑道:「太子殿下既然這麼說,武臣便放心了,現在燕國和韓國之戰一觸即發,大王想求大康給予兵力上的援助,戰事開始之時,大康從韓國東部邊界進行攻擊。」
這許武臣果然不是簡單人物,難怪李兆基派他前來出使,看來燕國方面已經識破了我的意圖,我淡然笑道:「許大人恐怕還沒有弄懂一件事。」
許武臣道:「許某愚魯,還請太子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