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攬緊了夏綰,親吻著她的頭髮安撫著。等著她平複了心情,才緩緩問道,“你不怕我?”
夏綰倒是沒有時間考慮怕不怕的問題, 被他這麽一提點, 還真有些顧慮了起來, 自己抱著的可不是個人類。可這懷裡好暖和,收了眼淚也不想挪開。夏綰攏了攏摟著他腰的雙手, 搖了搖頭。
凌墨胸口還有血漬, 推開了夏綰, 見她臉上蹭上了自己的血液, 又忙著幫她擦著,“綰綰, 這才是我,在人間藏了多年, 可隻遇到過一個讓我動心的人...別趕我走好不好…”
他藍色的眼睛裡, 有星光流轉,情致在蔓延。大概是戀愛的時候,女人的腦回路清奇,夏綰沒多想著回他好還是不好,“那剛才那個比基尼呢?你們什麽關系?”
凌墨這才明白過來,剛才被夏綰甩了一臉白眼是怎麽回事兒,“我對天發誓, 我和那個美女…哦,不是,那個身材乾癟濃妝豔抹的女人,絕對只是在電梯裡打了個招呼…什麽別的心思也沒有!!”凌墨不放心,捂著心口道,“真的!”
夏綰的目光這才落在他心口的爪印上,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胸口,“那這兒還疼不疼?”
“疼!”凌墨覺得是時候發揮自己的演技了,捂著胸口眼巴巴地看著夏綰,“哎喲,真的好疼!”
“我房間有藥材,你跟我來。”夏綰說著,轉身要走,卻被凌墨一手拉住了手腕。
“你還沒答應…”
“嗯?答應什麽?”夏綰怔怔看著他。
凌墨沒再給這到手的獵物逃跑的機會,雙手捧上夏綰的臉頰,湊到夏綰面前安,在她的薄唇上咬了一口,“答應做我女朋友…”
大概是天氣太熱,臉好像在發燙,心也跳得飛快,夏綰卻搖搖頭,“不答應。”
“為什麽?”凌墨有些泄氣…
“還沒生氣完,看看明天心情!”夏綰說著,便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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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酒店,夏綰幫凌墨清洗好傷口,又用帶來的田七幫他止血。那傷口深得很,夏綰碰到的時候,都心驚肉顫,總感覺疼在自己身上似的。凌墨卻一聲沒吭,等夏綰包扎完,忙拉夏綰的手,“那個,心情好點兒了沒?”
“還沒有…”夏綰抽出手來,收拾好了自己的藥材箱子。又去隔壁房間,給他拿了件T恤來。
天花板上,突然發出了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咯嘣咯嘣的,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啃食著硬物。夏綰隻覺得腦門上一陣發麻。忙要出去找徐未,他還一個人在隔壁,夜裡最好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才好,出了什麽事情,才好有個照應。
凌墨也站了起來,抬頭觀望著天花板上。“我去看看…”凌墨心裡大致有譜兒,龍族對這海魂人並不陌生,遠古的時候,兩族就交好。近年來各自守著自己的領地,互不侵擾。剛上來米來島的時候,他便看了出來,這島上的人,有一半都是海魂族,有些還是海魂和人類的混血。凌墨說著捂著傷口站了起來。
“不行!”夏綰攔著他,“我們去找徐未,然後一起去!”
“海魂一族並不會隨意傷人,這些他們選中的人,都是和神靈做過交易的。”凌墨說著便繞過夏綰,往門口去。
“什麽神靈的交易?”夏綰沒攔住他,隻好跟了上來。
“海魂族的神靈。”
聲音是從1807號房間傳出來的。兩人停在房間門口,確是從裡面傳來細細索索的聲音。裡面的生物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吃食的聲音嘎然而止。
其中一個摸了摸嘴角的血肉,走來門口,開了門。服務員裝束的年輕男人,出現在了房間門口,對凌墨和夏綰道,“有什麽可以幫你們的麽?”
夏綰道,“我們剛剛在樓下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服務員笑了笑,“哦…那應該是我們正在整理房間的衛生。”
“晚上十點整理衛生?”夏綰表示懷疑。
房間裡的三個海魂人,瞬間收拾了殘局,房間裡的客人已經吃得乾乾淨淨。聽聞門口的同夥遭到懷疑,連忙按照他的口供,忙活起來,做了整理房間的樣子。在男服務員身後來來回回走動。
服務員洞察身後的同夥,已經收拾好了殘局,才對夏綰笑著道,“客人晚上剛剛離店,我們酒店的規矩,是客人離店就會馬上打掃的!”
夏綰卻一眼瞟見他袖口上的血漬,“客人流血了?”
服務員看了看自己袖口的血跡,“哦…應該是紅酒漬,剛剛整理的時候不小心染上的…”
夏綰卻堅持道,“我們可以進去看看麽?”
“當然可以!”服務員側了側身子,給夏綰和凌墨讓出一條道兒來。
凌墨卻拉住了夏綰,“可能是我們聽錯了,如果沒什麽事兒,我們回去休息了。”
被他拉著回來樓梯間,夏綰才問道,“怎麽不讓我進去看看?”
“賊人敞開門來讓你檢查,要不是他們已經清理乾淨了現場,就是他們已經想好了對付我們的辦法了。”凌墨道,“我們還沒有必要犯險。”
“嗯…有道理…”夏綰點了點頭,“我們去找徐未吧,今天晚上,我們都聚在同一間房間裡,不能給他們機會…”
凌墨答應,“等等…”
夏綰剛要下樓,聽他的話回頭過來,被他一把拉著手撲進他懷裡,樓道間昏暗的光線下,他嘴角掛著一絲壞笑,“徐未那家夥一來,就不方便了。”凌墨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剛剛海邊我說的事情,只要你親我一口,我就明白了!”
現在這時候,他滿腦子還想著什麽呢?夏綰很堅定:“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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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開1706號房間的門,夏綰拎著自己的小箱子進了房間。
徐未正貼著面膜,看見夏綰進來,還挺高興的,“綰綰,你今晚跟我睡呀?!”
“還有我!”夏綰身後的凌墨,也拖著箱子,走進了徐未的房間。
徐未的態度就很緊張了,“你進來幹什麽,這是我們兩姐妹的房間!”
夏綰這才解釋道,“是我讓他進來的,今晚、甚至今後住在這個島上的每一個晚上,我們三個都要在一起,保證彼此的安全!”
“綰綰,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徐未有些明白了。
“徐未,這座島上,怕是有很多異類。”夏綰說著,放下行李箱,在徐未床上坐了下來,“我跟你睡一張床,他睡一張。”
“和大男人一起睡覺?人家不樂意!”徐未撅著嘴。
凌墨也跟著夏綰,把箱子放到旁邊,坐去了旁邊的床上,雙手在身後撐著,“要不是看在綰綰的面子上,我也不大樂意跟你擠在一間房子裡…”
“你…”徐未被堵得沒話說,看了看夏綰的臉色,“老娘才不和你計較!”
三人洗漱完,便關上燈睡下了。
夜裡兩點,門外卻開始了大規模的聚集活動,這時候,海魂人下海的時間。酒店門前的海灘太過明顯,他們的私用海灘,在遠離酒店的一片海域。除了酒店裡大多數的服務員,還有海島上其他的海魂族。
今天發上了太多的事情,夏綰睡得不怎麽踏實。夜裡隱隱約約聽到他們的聲響,從床上爬了起來,走來陽台。從走廊陽台上望出去,一片黑影,正在往遠處的一片海灘靠近。海魂人走到海邊,都憑空一躍,躍進了海水裡。凌墨不知什麽時候,也跟來了夏綰身後,“海魂人每夜都會變回遊魚,回到海裡。這島上的美人魚,說的的確就是他們。只是不一定是美人,人魚一定沒有錯。”
“可他們以人類為食?”夏綰轉過身來疑惑的看著凌墨。
凌墨搖了搖頭,“我帶你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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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即便是在熱帶的島嶼上,海風也有些偏涼。出門之前,凌墨特地給夏綰找了件自己的外套。裹在他寬大的棉質外套裡,夏綰覺得很是暖和。袖子長出來一截,可並不妨礙夏綰從裡面伸出手來,被凌墨一路牽著往海邊走。
海島其實並不大,很多景點步行就能走到了。凌墨卻沒帶夏綰卻別的地方,而是徑直往海魂人群中走去。夏綰心裡有些打鼓,“不會…太危險了麽?那麽多的海魂人。”
“我們並不是他們的食物。”凌墨說著,伸手摸了摸夏綰額前的劉海,“冷不冷?”
夏綰搖了搖頭,不自覺地卻往他身邊跟緊了些。
海魂人見兩人靠近,並沒有多驚訝。千百年來他們在這座島嶼上生存,與人類通婚生育後代,多有人類知道他們是什麽,也知道他們入了海,會變成什麽樣子。
海潮剛剛退去,不遠處的海中,隱隱露出一座小島來。凌墨指了指小島頂上的廟宇,“我們去那裡!”海潮雖然退去,可要去到小島,仍是要趟過一片海水。夏綰穿著沙灘長裙,彎腰下來,將裙角系高了。才繼續被凌墨拉著,往海水裡走去。
小島並不遠,不過十分鍾的步行,兩人便在島嶼邊上登了陸。島上大石嶙峋,路很不好走。凌墨走在前面,每跨過一個石頭,回頭來拉著夏綰上來。
兩人登上島頂,一座獨立高聳的廟宇,立在了兩人面前。背後是遼闊的大海,和天邊染上了暮色的白雲。
廟宇是全石打造的,凌墨拉著夏綰,走了進去。裡面立著一尊古老的美人魚像,一雙眼睛正幽幽發出藍光。
廟宇高空,女人清涼的聲音緩緩道,“歡迎…許久沒見你們龍族了,還以為這世上早就沒有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