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綰猜得果然沒有錯, 這趙木一上回幫童月養小鬼,這回不知道又養了個什麽東西。
三隻這下鬧開了。
帥氣臉:“你說你們有錢人,都已經那麽有錢了, 還要藏財?”
小個子:“這不,害人不淺。”
整容臉:“你們不知道, 越是有錢越是摳門, 連客廳都不願意共享。”
蕊兒本就年紀小,聽他們這麽說越發不服氣, “我們哪裡害人了?是你們自己動了歪心思,明明知道是凶宅,還要跑來博眼球,自己丟了自己的命,還怪別人?”
“行了行了,”朱昭明出來主持了公道,“事情都已經這樣了, 我們也不願意。這客廳以後都給你們用, 二樓你們不要來打擾我和蕊兒就行!”
三隻這才平複了矛盾,“這還差不多。”
夏綰繼續問朱昭明,“這麽說來,朱先生你也不知道,那井裡是什麽東西?”
“我們全以為是財局啊。”朱昭明攤著手。
蕊兒卻道,“每晚都能聽到她的尖叫,那東西真可怕。”
蕊兒話沒說完, 窗外便又是一聲尖叫。夏綰警覺道,“她好像不止晚上能出來。”
“白天,偶爾也會這樣。”蕊兒補充道。
話音沒落,門外突然狂風大起。那東西在撞門。咚咚咚直響。門口成斐特是驚訝,“這東西有點厲害呀?”
凌墨透過窗簾,看了看屋子外面的天色,已經不是剛剛來的時候大晴天,整個天色黯淡了下來,這別墅已經被凶氣籠罩住了,“我們被困在這兒了。”
撞門的聲音再次傳來。那三隻擠到沙發後面躲了起來瑟瑟發抖。蕊兒也往朱昭明身後靠了靠,牽著老公的衣角,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該是這裡有活物了,她有點兒興奮。”朱昭明倒是最冷靜的一個,住在隔壁鄰居這麽久了,他有些熟悉她的脾氣。上一次那三隻來的時候,就發生過一次這樣的事情。
“嗯!”夏綰也感受到了敲門聲音裡的亢奮,“她想進來。”
“怎麽辦呢?”朱昭明道,“我和蕊兒死的時候,見過她一次,因為覺得太可怕,我們變成鬼以後就把別墅的門窗都關上了。她一直才沒有進來。”
蕊兒拉了拉朱昭明的手臂,“老公,我們還是上樓去吧。她又不是進不來。她是為了他們來的,我們躲躲?”蕊兒邊說著,目光便看著夏綰三人的方向,“這屋子裡,也就他們是活物。”
朱昭明拍了拍自己夫人的手,才轉臉對夏綰道,“夏大師,這不好意思了,我們避一避,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
那三隻也忙湊了過來,“帶上我們啊。”
蕊兒這下興起了,“你們不是要客廳麽?這客廳都給你們了。我老公喜歡清淨。”
三隻正要開吵。朱昭明開口了,“算了蕊兒,讓他們上來吧,大家都不容易。”
三只聽聞朱昭明的話,帥氣臉對蕊兒道,“聽到沒?”
整容臉:“還是朱老板大氣!”
聽到門窗響得更加厲害了,三隻這才收了話,乖乖先竄去了樓上。朱昭明拉著蕊兒,對夏綰道,“她怨氣大,任何活物都沒放過,這別墅周圍的都沒有生靈。你們可要小心了。”
夏綰點了點頭,看著他們都上了樓。門口突然一陣巨響,別墅大門被風猛地吹了開來,隨之而來的是尖銳的叫聲。震得夏綰耳膜都快破了。
凌墨和成斐閃來夏綰身前。當著強風,一股白氣衝進了屋子,在別墅的客廳裡四周亂狀。桌椅被她撞到,廚房的杯碟也碎了一地。
夏綰三人背靠著背,看著她一頓胡撞,片刻之後,卻嗖的聽了下來,消失了沒影子。
“去哪兒了?”成斐小聲問道。
“在地上。”夏綰低眼看著地上的那一團,正往自己的方向爬了過來。女人臉上在笑,她指甲很長。她身上的氣息很奇怪,不是單純的陰氣。她是個…“你…不是陰魂…”
女人尖叫笑出聲來,加快了爬過來的腳步。
凌墨忙將夏綰往後拉了兩步,“是活人。”
“活人?”成斐疑問,可轉念想想,他也能看得到的,當然是活人。
女人不能說話,只能繼續尖叫嘶喊。
“你想要什麽?”夏綰問她。
女人笑了起來,尖叫聲中,夏綰只能挺清楚兩個字,“活”“人”…女人收起了笑聲,臉上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一竄飛身過來,便要掐住夏綰的脖子,她的尖叫,話語變得清晰,“上回你跑了…”
看來她還認得自己。夏綰從包裡掏出趙木一的八卦鏡,對這她一照。女人被鏡子裡的光,擋了回去,摔到了地上,抬起頭來,憤憤看著夏綰。
成斐在,凌墨不好露出本領,只能在暗處幫夏綰。見夏綰尚且可以應付,凌墨捏緊的拳頭,松開了一些。
夏綰見她雖是活人,可怨氣極大。一旁竄過去的老鼠,被她一爪捉住,活吞了下去。享受了一頓美味,她美美一笑,“活”“的”。
活人生吃老鼠,成斐還是第一次見到,“是活的就能吃麽?”
夏綰糾正道,“是活的,她都要吃掉的意思。”
“不會吧!”成斐道。
夏綰默默點了點頭。女人聽到夏綰的解釋,似乎很是滿意,醜陋的臉上,歪著的嘴角,勾著在笑。夏綰對成斐道,“成隊,陰魂我們還能對付,可這活人,該是你的菜啊?!”
成斐看著地上的女人,身上的衣服濕乎乎地黏在山上,皮肉已經坍塌了下去,瘦的似乎只剩下一副骨架。如果說真是個活人,這樣的身形,成斐應該不是問題。這麽一想,成斐心裡的恐懼消退了幾分,朝著地上那一團,衝了過去。擒住她的手,往背後一掰,然後一個過肩摔,將她拿下。手銬背後一拷,帶回警局完事兒!成斐這麽想著,剛衝到女人面前,便見女人整個飄了起來,張開大嘴朝著成斐尖叫。
成斐聞到一股惡臭,忙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哇塞,你多久沒刷牙了?”
見她張口,夏綰可找到機會了,臭臭丸一把扔進了她嘴裡,“她常年住在井底,哪兒有閑工夫刷牙?”
女人本想嚇嚇成斐,卻不知道吃了什麽下肚子。那味道比她的口臭多了,她縮到一旁牆角,要吐了起來。
這東西是活的,可三魂七魄卻並不健全,七魄已經只剩下一魄,而且十分微弱。這樣看來,她和被自己陰魂附體的死屍沒什麽差別。夏綰靈機一動,古老六當時給的幾道符,還帶在身上,夏綰翻出一張,趁著女人不濟,貼在了她額頭上。
果不其然,女人無法動彈。張開兩隻爪子,立在了原地。
成斐見機,用手銬銬住了她的雙手。她手上沒有溫度,皮肉甚至被井水泡得有些腐爛了,“身體都腐爛了,竟然還能或下來?”成斐真心是第一回 看到這麽離奇的事情。
女人被捉住,屋子外的風聲也停了下來。凌墨走去拉開了窗簾,一絲夕陽從窗外透了進來。女人感覺到陽光,身體抖了抖,可身上被古老六的符貼著,沒有再多動。
成斐算是收獲不菲,可這捉住的東西,就算帶了回去,要怎麽結案還是個問題。三人從別墅裡壓著女人出來,不得不說明堂001號的風水是真的好,開闊的視野,能看到太陽正從新城市的西邊落了下去。
天色漸漸暗了。成斐將女人帶到車子旁邊,看著她的樣子還是不放心,又拿了繩子,把她五花大綁,正要扔進後座。眼前突然一個黑影閃了過去,一道強光,成斐突然什麽都看不見,手裡一松,剛剛抓著的女人溜了。
“誰?”三人之中反應最快的要數凌墨,他見到那道身影,拉著女人飛去了山下,轉過身來的時候,對著凌墨一笑。眼見成斐還在,凌墨不好去追。隻好看著他走遠了。
等夏綰和成斐再次恢復了視力,眼前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女人也不見了。
夏綰道,“竟然還有人來救她?”
成斐也一臉疑惑,“這身手也太快了。”
明明忙活了一整下午,正要將嫌疑犯帶回去審問的,卻被人這麽劫了“法場”。背後明堂001號的凶氣幾近都散開了,看來那女人的確就是凶氣的來源。可誰會去救一個活死人?
三人回到警局,進了成斐的辦公室。
成斐讓同事給兩人倒上了茶,才開口問道,“就這麽一個怪物,背後還有靠山?”
“趙木一。”剛才回來的一路,夏綰想來想去,找不到第二個答案。那口水井蓋上的文字,並不是詛咒或者陣法,而是引山水靈氣入井的符文。他將明堂001的靈氣,都引去水井底,就是為了養著那個女人。那女人七魄不見了六魄,可見以前生過很重的病。不願意讓重病的人死去,而用風水靈氣養著她。這事情也於他的客人沒有任何好處,不難想到,趙木一很疼這個女人。
“什麽意思?”成斐問著。
夏綰將剛才朱昭說的,別墅建好之後,又聽趙木一的話,建了一口水井在游泳池旁邊,告訴了二人聽。這才將視線鎖定在了趙木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