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瑛被關在一個房間內,她被安置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褥。屋子裡也點著一盆炭火。不過除一扇進出的門外,其他的窗戶跟門都給焊死了。
天黑時,有個穿著錦衣的男人送了飯菜進來。
楚瑛肚子餓得咕咕叫,見他要走輕聲說道:“我動不了,沒法吃飯。”
她手腳無力,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怎麽吃飯。
男子腳步一頓又繼續往外走了,在小半刻鍾以後來了一個面生的婆子。這婆子將她扶起來,然後喂她吃飯。
楚瑛想早些恢復,所以哪怕吃得很艱難,還是吃了一碗飯跟半碗雞蛋羹。那婆子也比較細心,問道:“郡主,可要如廁?”
“要。”
不僅攙扶著楚瑛去了淨房婆子還幫她擦了身,非常的仔細。將她安置好了以後,婆子就出去了。
楚瑛躺在床上不能動,但腦子卻快速地運轉。她沒被虐待,而且根據送飯的士兵的衣著,很明顯看管他的人是錦衣衛。若是馮鈺,那些人肯定會將她抽筋扒皮了。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早些恢復體力尋到機會逃走。
與此同時,楚錦正跟淮王說要來救她:“不行,父王,我要去救阿瑛。馮鈺疑心王八羔子知道我們逃了,肯定會折磨阿瑛的。”
淮王讓他去了蘇州辦事,本來還要半個月才能回來。但他思家心切,今日傍晚的時候回到洪城。幸虧淮王留了人在碼頭那邊盯著,不然就危險了。
淮王出來的時候也很糾結,但現在既已逃出來就不能再涉險了:“咱們先打聽清楚裡面的情況再說。”
他是不準備去救楚瑛,不僅是父女兩人的約定,還因為現在外頭在找他們。一旦找著,所有人都會每名。
“父王,我一分鍾都等不了了。”
淮王冷著臉說道:“你現在去救阿瑛不僅不能將阿瑛就回來,還會將所有人都折進去。”
楚錦自然知道這些,但他無法忍受楚瑛為他受過。
“你再急也沒用,趕緊下密室休息。”
楚錦不願意下去,躺床上也睡不著。淮王惱怒的一把將他拽了下去,宗政伯見了也跟著一起下了密室。
坐在床上,楚錦看向淮王道:“父王,你就不擔心阿瑛出事嗎?”
淮王看了他一眼,說道:“自你的身體好了以後,你就變得心浮氣躁起來。楚錦,你再這樣下去別說救阿瑛,我們這些人都得陪你一起死。”
楚錦渾身一震,然後頹然地坐在床上:“父王,我知道自己有些衝動,但我只要想到阿瑛現在正在受苦,我這心就跟油煎了一樣難受。”
淮王也很擔心,但他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穩得住。
第二天清晨他們知道了楚瑛刺傷了馮鈺,讓他失了一條腿。而馮鈺一直陷入昏迷之中,到現在還沒醒。
淮王跟楚錦兩人不僅沒高興,反而更加憂心了。馮鈺要死了還好,若沒死等醒來發現自己失了一條腿肯定會報復阿瑛的。
“父王,咱們必須趕緊將阿瑛救出來,不然她會很危險?”
淮王忍無可忍,一巴掌扇在楚錦臉上,怒罵道:“我們只有三十多人,他們有上千人,你是嫌咱們死得不夠快嗎?”
這一巴掌,終於讓楚錦冷靜下來了。
淮王說道:“想要阿瑛平安無事,就不能讓她落在馮鈺的手中。方俊濤這人性子雖殘暴,但卻識時務。如今儲君是秦王,而阿瑛對李勉有救命之恩,我們可以利用這點讓他護著阿瑛。”
楚錦說道:“可是我們現在無法接觸到方俊濤,怎麽說服他……”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說道:“父王,方俊濤有個心腹叫洪安,這人非常愛財。咱們可以利用這點,讓他來勸說洪安。”
淮王也覺得這主意不錯,只是現在有一個問題:“讓誰去勸說呢?”
楚錦腦海浮現出了一個人選:“我們離京之前,雷明霽與我說若是碰到難事,可以去找千戶雷為民。”
這個雷為民是雷明霽的族叔,淮王跟楚錦從沒接觸過他。由他出面賄賂洪安,方俊濤也隻以為是手雷明霽所托而不會懷疑他們父子。
“立即派人接觸雷為民,一定不能讓人發現端倪。”
楚錦點頭道:“我知道了父王。”
楚瑛醒來時發現自己還是手腳無力,不過比昨日要好一些,她可以自己吃飯了。
吃過早飯沒一會方俊濤過來了,他見到楚瑛就道:“一個時辰前,我們從燒毀的廢墟內挖出了兩具被燒焦的屍體。”
楚瑛垂著頭沒看他,但眼淚卻是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方俊濤見她不答話,說道:“榮華郡主,你先不要難過,我們懷疑這兩具屍體都不是淮王。”
楚瑛頂著滿臉的淚痕,看向方俊濤:“你說什麽?那屍體不是我父王,那我父王呢,他現在在哪裡?”
方俊濤盯著楚瑛,想從她臉上看出端倪。可惜,楚瑛臉上除了焦慮與心急並沒其他:“我懷疑他昨日故意放火,然後借機逃走。”
“真的嗎,你別騙我?”
方俊濤點頭說道:“百分之九十的概率。 榮華郡主,淮王丟下你跟淮王世子跑了,你不生氣?”
楚瑛覺得他這問題很弱智,說道:“我父王真逃出去,他一定會為我與我哥報仇的。”
方俊濤心頭一跳,不過很快就道:“淮王府謀逆罪已經證實,只要他現身官差就可以就地正法。”
楚瑛一臉嘲諷道:“我淮王府會謀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父王因為癡肥身體出現許多問題,大夫說再不減肥活不過三年;我哥因為中了朱顏用了太多烈性藥傷了身無法孕育子嗣。你說我父王跟我大哥謀逆,他們奪了皇帝將來給誰,給我嗎?”
方俊濤趁機道:“我以前確實聽說過淮王很胖,但昨日一見王爺只是微胖,並不似傳聞似的。”
楚瑛不說話。
不管方俊濤怎麽問,她都一言不發。淮王的變化,方俊濤只要一查就知道原因。故意說這話,不過是想試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