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很好玩兒是嗎?如果你想早點死,本王倒不介意成全你!”歐陽亦宗攬住流錦的腰,寒著臉低吼道。她渾身徹骨的冰冷,一直刺入他劇烈顫動的心。
流錦恍惚間回眸,空洞的眸子在對上男子慍怒的臉龐之時,便有了一絲爍亮綻放於眸底,似水滴,又好似星星。女子彎起唇角,眉眼括出優美的弧度。她笑了。
“王爺放心,奴婢沒事,奴婢一定會長命百歲。所以,王爺,可不可以放了薛大哥!”輕輕開口,微弱的聲音被寒風裹著,吹散於漫天雪花之中。卻依舊清晰的入了男子的耳畔。
“你!你還真能惹本王生氣。”歐陽亦宗眸光微縮,也不作答,眼底的慍怒卻已經散了幾分。把女子輕倚在自己懷中,歐陽亦宗騰出手,解開了身上厚重的披風,而後一把橫抱起流錦,用披風嚴嚴實實的裹住她冷如冰凌般。紅腫肮髒的雙腳。
“王爺,您放我下來,奴婢自己可以走。”流錦隻覺猶如鋒芒在背,別扭的掙扎起來。他的懷抱依舊有著讓人貪戀的溫度,可是,卻再也溫暖不了她的心。
“自己走?讓你再光著腳,踏著雪走回去嗎?”男子不悅的睨了懷中的女子一眼,收緊了懷抱,把女子的小臉按入自己的懷中,大步向茗軒居走去。風雪因為有了挺拔身姿的阻隔,便再也不得恣意的打濕女子的烏。
風雪中有個溫暖的懷抱真好!可是,這懷抱永遠不會屬於她!她也不想再去奢求。因為她累了,好累,倦怠的心如雪般冰冷,愛,也似冰雪般消融,唯有那糾結於肺腑的恨意,維持著那片殘破柔軟的苟延殘喘。五年,究竟是長,還是短?
“奴婢叩見王爺!”慧兒見歐陽亦宗冷著臉抱著流錦回轉,便連忙伏地叩。
“本王讓你伺候著,你就是這樣給本王伺候的嗎?”歐陽亦宗頓足,抬腳把慧兒踹翻在地,臉色便又寒了幾分。
“求王爺不要責怪慧兒,是奴婢不讓她伺候的。要罰便罰奴婢吧!”流錦身形募得一抖,蹙眉看著地上低泣的慧兒,急聲的說道,卻有了幾分疏離。
“把暖爐升起來,再給本王打盆熱水!快去!”男子怒道,抬步走到榻前,抱著女子悠然落座。卻把她的雙手包裹入大掌內,凝眸不語。
慧兒戰戰兢兢的燃了暖爐,低頭跑了出去。
“王爺,昨天的事情,奴婢和薛大哥是受人陷害的,請您放了他!”流錦放棄了掙扎,任他溫厚的手掌熨燙著自己冰冷的雙手。
男子斂眉,幽深無底的眸子,有些不悅的看著揚起小臉,直視著自己的女子。
“王爺,水來了!”慧兒端著一盆熱水,恭敬的走了進來。
“放下,出去!記得滾遠一點。”歐陽亦宗冷冷的怒斥出口,話語中隱匿著一絲警告。
慧兒身形一震,迅的放下水盆,垂眸交握起兩手,哆哆嗦嗦的疾奔出了房門。
男子起身,拿開流錦腳上包裹的風衣,而後低蹲下挺拔的身子,把她冰冷的雙腳拖到了水中。
“王爺!”流錦驚呼一聲,腳便要抽出水盆。他究竟要做什麽?
“別動!”男子一把捉住流錦的小腳,重新放入水中,輕柔而仔細的搓洗起來。
溫熱的水,盈盈溫暖著她冰冷的雙腳,而那熨入心扉的灼熱,便是來自他寬厚而溫暖的手掌。好溫暖!流錦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感官,眼圈微微濕潤,便只有那輕微的水聲緩緩擴散。
流錦突然乖順下來,歐陽亦宗不由暗暗松了口氣。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幹什麽!不是說恨的嗎?可當他看到高台而立,幾乎迎風而去的她,他便慌了!原來,不管怎樣,他在她的面前,亦只有認輸的份。她細微的一個舉動,便能立刻讓他偽裝濃烈的恨意和忽視,潰不成軍。
小腳恢復了應有的素白,男子半蹲起身子,高大的身形蜷居著,說不出的別扭。歐陽亦宗把流錦的腳,放入懷中,撩起華貴的衣衫,輕輕是擦去了腳上淋漓的水珠。
流錦眸內霧氣氤氳,緩緩擴散,卻緊咬住唇,凝望著男子認真而冷峻的臉龐。突然鼻子一酸,她真的好想哭。
歐陽亦宗,你這又是何必呢?沒用的!我們終究是回不去的。
弄乾淨了女子的雙腳,感受著那恢復了的些許溫度,男子一直緊斂的眉,終於鋪展開來。
“王爺!您相信奴婢嗎?我們真的是被陷害了,請你放過薛大哥吧!他是無辜的。”女子終究凝住了那眸內瀲灩的水霧,直視著男子深邃的瞳眸,緩聲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