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有些不忍心,看著胡紅玉,“娘,要不,算了吧......越哥已經把她休了,感業寺那裡,真不是人去的地方。”
高陽公主進去後,沒幾個月就瘋了。
據說在裡面過的可淒慘了。
“你不要說話,這樣的女人留下, 對越王府而言,並非好事!”胡紅玉可不是善茬,也就是李越帶走周明月的時候,她不知道。
否則她肯定要把李越臭罵一頓。
李越誰都不怕,就怕她這個丈母娘。
“姨娘......”周明月跪在地上,身子不住的發顫,感業寺也是人去得到地方?
據傳那些老太監最喜歡折磨人了,怎麽變態怎麽來。
很多人都受不了折磨,自殺了。
沒死的,也瘋了!
“誰是你姨娘?你這個險些害死自己夫君的賤婢,也配叫我姨娘?”胡紅玉冷眼看著周明月,“昔年周弼跟我們家倒也還可以,要不是如此,你還能好好跪在這裡?
就是因為你,險些害的我女婿功虧一簣!”
胡紅玉可太知道了,要不是秦墨,李越肯定要帶著這一大家子下海,不下海也要跟李智一樣,找一個地方養老。
周明月哭著道:“胡夫人,我,我也是害怕郎君沒人照顧,並沒有壞心的!”
“你有沒有壞心,我根本不在意!”胡紅玉眯眼看著她,這些日子,柳如玉都被人暗地裡嘲笑。
打麻將的時候,還有個夫人開玩笑的問,她女兒是不是失寵了。
她當場就翻臉了。
給下人使了個眼神,兩個悍婦拿著洗衣服的棒槌就過來了。
照著周明月就是一通打。
“姐姐,我錯了......”周明月被摁在地上打,很快,下身就被打的滲血。
柳如玉心善,不忍心的看著母親。
胡紅玉伸出手指頭戳了戳她的腦門,“你啊,要是在不長記性,以後等我女婿起來了,什麽阿貓阿狗都敢在你面前囂張跋扈。
我總有老的一天,你總不能奢望我七老八十了,還進宮給你做主吧?
那時候,我想做主也只能跪在地上,求你丈夫了,明白嗎?”
她都要氣死了。
周明月老早就送回京了,胡紅玉本來想過來料理這個女人的。
但是柳如玉說她來處理。
結果卻遲遲不處理。
哪怕李越信中說了,休了這賤婢,讓她去感業寺,柳如玉都狠不下心腸趕走她。
這賤婢倒也厲害,纏著周明月,天天守著她,噓寒問暖,鞍前馬後,本就念舊的柳如玉這會兒更下不去手了。
所以,今天,胡紅玉來了。
柳如玉下不去手,她胡紅玉下得去手。
“娘!”
“娘什麽娘?你把她當姐妹,她拿你當棒槌,又把你這個姐姐放在眼裡嗎?
縱然是我女婿叫她去的,可懂事的人,應該回絕。
男主外,女主內,是千年不變的規矩。
再瘦了,你這個當姐姐的可還大著肚子,為了家庭和睦,她更應該伺候好你才是!
她想伺候你嗎?
她想爬你頭上去啊!”
柳如玉慚愧的下了頭,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周明月。
她回想起這一年多來,
外人質疑的眼光。 還有賊妃案帶給她的恐懼。
娘親說的沒錯,不能再讓她留下了!
她硬起了心腸,公孫皇后能夠治理后宮,並不是因為一味的仁慈。
先威嚴後仁德。
周明月被打沒了半條命。
胡紅玉想殺她,但不會讓她死在這裡。
李越是個念舊情的人,若知道自己將周明月打殺,心裡肯定會不舒服。
周明月已經被打廢了,進到感業寺難道還有人會服侍她,照顧她?
不會的。
她只要偷偷的給感業寺裡的人放點風聲,有的是人會幫她出氣。
等李越從嶺南回來,周明月墳頭草都一丈高了。
他難道還會去探究周明月是怎麽死的嗎?
他最多站在周明月的墳前感慨一下,回憶一下兩人花前月下的美好時光。
過個一段時間,誰還記得一個死人?
“行了,把她送去感業寺吧!”胡紅玉叫停了悍婦。
又有幾個悍婦走過來,將半死不活的周明月拖了出去。
“你給我爭氣點,就你這樣,別說那個位置了,你正王妃的位置都要沒了!”胡紅玉見她滿臉不忍之色,氣不打一處來。
柳如玉拉住她的手,“娘,我知錯了!”
“真要被你給氣死了!”
胡紅玉也是無奈,拉著她離開。
很快,就有下人提著水桶,將地上的血跡衝刷乾淨。
等到水跡乾透,誰也不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麽。
周明月嘴裡不斷的吐血。
她被粗暴的丟在了門板上,幾個悍婦抬著她就從越王府的後門離開了。
“救我,救救我......”
“救你?”
其中一個悍婦冷笑一聲,“賤婢,不好好恪守婦道,成天癡心妄想!”
她手中的棒槌狠狠揮出,將周明月口中的牙齒打落。
周明月幾欲昏厥過去。
她都已經疼麻木了。
腦袋也昏沉的厲害。
再也發不出聲音。
她好像看到了周弼朝著她走來,她想伸手,卻發現手被打斷了,怎麽也抬不起來。
耳邊,好像又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她渾身不住的發顫,想要捂住耳朵,可那哭聲,好像是從心底冒出來的聲音。
“女兒,乖女兒,不要怪娘,要怪,就怪你為什麽不是個兒子,娘也不想啊......”
“爹,別走,爹......”
她看著前方,周弼原本慈祥的臉,瞬間變得了厭惡起來,好似在指著她的鼻子道:“你不是我女兒,我女兒怎麽可能像你一樣惡毒,我沒你這樣的女兒,你給我死去!”
她滿臉痛苦,模糊不清的道:“爹,別走,我錯了,我知錯了......我應該好好保護她的。
我不該讓她死的,爹,你別走......”
周明月後悔了,如果當初她坦誠的跟秦墨說話,他是不是就會幫自己了?
又或者,她老老實實的,在越王府,當她的側王妃,現在也還是安安穩穩的享受著。
女兒,也就不會死了。
可惜啊,一切都沒有如果!
感業寺到了,那些悍婦粗暴的將她丟在了地上。
差點將她疼的昏死過去。
迷糊之中,她好像看到了幾個臉色陰翳的老太監走了過來。
她知道,真正的噩夢,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