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爪功硬生生的從蜥蜴人的腦袋上抓了下去,徐直稍微忌憚的看了看聖王宮那刀光激射的中心。
此時的柳生宗元大概已經發狂,完全性的在采取兩敗俱傷的打法。
即便菊字文一也在他打擊的范圍內。
“這便是你們控制的手段嗎?”
菊字文一身影頗為狼狽的鑽出龍卷刀浪,此時同步鑽出的還有塔洛斯和埃德妮,唯有擅長近戰的克巴斯在下方拚命頑抗。
那道不朽之光屬於傅爾。
“只要心誠,談何控制,是你們強大後有異心了。”
塔洛斯亦是有幾分心悸,語氣不再如此前那樣強硬。
“柳生宗元只是爭取一份自由罷了,不像我這等賴死賴活之輩”菊字文一低笑道:“我的靈魂低賤,你們要拿便拿去,只要相安無事,我也不在乎你們是否掌控。”
“就是這個道理,菊字文一君你看的很透徹,若無謀逆之心,我們也不會如何”塔洛斯稍微松了一口氣。
“可我剛剛聽到外界隻留一個大宗師。”
菊字文一暴怒起來,眼中光華沉默許久,陡然綻放出妖冶的紅色光華。
“我瀛國千余年大宗師同期數量從未過三人,就是你們這些人在背後控制啊。”
他左眼一道光華看向塔洛斯,而右眼的一道光華射向了埃德妮。
“如何擺脫建木的控制?”菊字文一大喝道。
“沒有人可以擺脫它,我們只是……該死,你居然敢控制我。”
塔洛斯剛剛喃喃數語,隨即大怒,雙手迅速拉弓。
“咄”
旁邊的埃德妮叱喝一聲,雙眼亦是迅速變的通紅。
她眼睛掃過菊字文一時,這位大宗師頓時手舞足蹈起來,身體在高空中隨之落下。
三枚金箭亦緊緊跟隨在其後。
吃疼的聲音隨即傳來。
“菊字文一君,你還有一條命,徹底臣服的機會不多了。”
三枚金箭穿透了菊字文一的腦袋,隨著菊字文一腦袋一甩,一顆木偶頭顱從他身體中落下。
塔洛斯射出的那三箭亦是夾雜在木偶頭顱之中。
菊字文一晃晃腦袋,摸了摸頭顱上依舊還殘存的血跡,陡然放聲大笑起來。
“我們死了好,沒有我們鎮守國門,這處洞天必然會被其他國度的人佔據,你們能控制瀛國,豈能控制東嶽,南澳,北疆和西流。”
“沒有北島皇室的信任基礎,你們什麽都不是,他們不信神,沒人會來修煉你們的秘術,也不會再有人被你們控制。”
“或被剿滅,或我們外界斷你們資源,你們最終都會死在這處荒涼的洞天之中。”
“接觸近千年,你們已經完全脫離不了外界,你們甚至連糧食都難以滿足自身需求。”
他神情顯然有一些恣意,大約是從塔洛斯口中得知了無法擺脫不死秘術的後門。
在大師階段,他曾經將《不死秘術》視若珍寶,作為面臨無法抵禦傷害時的後盾。
待九死一生衝上宗師階段,他漸漸感覺到了一份缺失,不管他們有多努力,似乎就是差了其他人那麽一截。
這種差距在修煉之初尚不明顯,待到大師,宗師,甚至大宗師這些高階的階段,差距明顯便大了起來。
如今他已經成就大宗師多年,愈發感覺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他心中甚至隱隱有擔憂,自己的靈魂會不會有一天被建木吞噬。
每一次的借用力量,便將他們向建木推的靠近一分。
這是一把極強的雙刃劍。
甚至讓他感覺在與惡魔從事交易。
“你以為的,那只是你以為的,你以為缺了你和柳生宗元,我們就沒了其他的大宗師修煉者。”
塔洛斯臉色陰霾的掃了菊字文一一眼,對方發話顯然句句都錘在了他心上。
“我聽仁和說過外界的形式,那四大國度雖然強盛,遠征瀛國卻心無余力,即便相臨最近的東嶽也是如此。”
“你們已經與皇室平起平坐,何必貪心得到更多,若無對修煉者的限制,北島皇室早便不存在了。”
“合則兩利,分則兩傷”埃德妮掃了一眼底下維持打鬥平衡的克巴斯繼續道:“我們雖然不能直接製造大宗師,但要提升一名大修煉者邁入近大宗師層次卻不難,鎮守國門綽綽有余。”
“可你們最終藏不住的,時代和信息已經不同了,民智也不同了,你們神祗神秘化能掩藏近千年,控制北島皇室和諸多大修煉者,保不住這一世。”
菊字文一的目光放向了極遠之處,他在那兒還能看到四個小黑點不斷往外移。
曾經的他非常痛恨東嶽的大修煉者,實力不如東嶽的頂尖大宗師,每一次交鋒都被打的落荒而逃,他隻想等著那帝國落幕,看上一場好戲,但此時他寧願東嶽人來這洞天看一看。
皇室篩選人再嚴格,守護再森嚴,也總歸有了一些漏網之魚。
若他們寂滅,那幾個小的或許能逃離皇室鎮守的地帶,只要通風報信出去,這處洞天必然會引發波瀾。
“我們不為奪權,我們在這階段對權利毫無留戀,我們只是追求一份自由,一份不被控制的自由。”
菊字文一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悲哀,又有某種老年夕陽紅奮鬥的神采。
若無年輕的柳生宗元發動,在洞天中不斷聯系他,他或許還會繼續沉寂下去,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可若處於瀛國最高層的他們都不做反抗,也便沒有人可以反抗了。
柳生宗元便是反神聯盟的幕後,曾經妄圖顛覆北島皇室,他有這個力量,但最終還是選擇直面洞天中這些皇室的掌控者。
北島皇室只是外在,真正的內在是洞天。
除非他們不在乎任何修行《不死秘術》和一些分裂神魂修行秘術者的性命。
這其中也包括他們自身。
否則最終必然面臨洞天內的反彈,承受魚死網破的後果。
便如底下發狂的柳生宗元一樣,承受靈魂切割之苦,此時的他大概率已經瘋了。
一旦洞天失控,如他這樣的大修煉者會很多。
“自由”塔洛斯冷聲道:“你是吃的太飽了,想要的也太多了。”
“以武亂禁,沒有諸多的秘術和限制,瀛國早已不複存在,王朝已經輪換數次”埃德妮道:“這種自由的代價會很大,神武當年考慮再三,才決定如此執行,這是各有所需,你應該遵循皇室的規矩。”
“人心難測,你對權利不留戀,別人不一定如此。”
埃德妮娓娓道來,這讓菊字文一有過一絲意動,隨即他又搖頭了下去。
“你們說的再動聽,不過是將我們不斷奴役而已,我們瀛國人何須這種借力和限制,千余年前我們沒有,千余年後我們也不需要。”
“無論破滅與輝煌,那都是我們瀛國人自己的事。”
“這一切,與你們這些妖魔怪物無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