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征戰錄 第130章

雖然有些懷疑雷蒙親自率領親衛艦隊直撲蓋亞共和國首都的戰略情報是不是個誘敵的陷阱，但是蓋亞共和國與星際聯盟的高層仍然決定將兩國的艦隊全都集中在蓋亞共和國的首都蓋亞星系。

一個原因是因為雷蒙如果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親自率領親衛艦隊直撲蓋亞共和國首都，那麼只要在這邊擊敗雷蒙的親衛艦隊，這場戰役兩國就贏了，這是最簡單有效能夠打贏這場戰役的方法。

而另一個原因，則是雷蒙並沒有召回派來協助兩國調集軍力的六艘黑洞級超空間跳躍艦，即使雷蒙沒有率兵直攻蓋亞共和國的首都，兩國先在這邊集結兵力之後，也是可以利用黑洞級那製造人工蟲洞的功能、立即將部隊移往受到攻擊的星系進行支援。而且，就算那六艘超空間跳躍艦上的新銀河帝國官兵能夠死忠到不怕犧牲生命、拒絕蓋亞共和國與星際聯盟的『要求』，兩國早已事先派人在黑洞艦上學習蟲洞產生裝置的操作方式了，不愁沒有人會操作黑洞級艦──而新銀河帝國的官兵竟然也大方地讓兩國派人上去學習如何使用蟲洞產生裝置，這就讓兩國高層相信，雷蒙是『真心』派遣黑洞級艦來協助己方調兵，而不是在耍什麼陰謀。

雖然兩國高層一直不太相信雷蒙真的會為了杭特一個『重病之下意識不清』的願望而向兩國宣戰，但是雷蒙到目前為止的『反常』行徑卻無法用任何理由來完美解釋，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釋正是兩國高層不願意去相信的理由，那就是雷蒙為了要完成杭特的願望而發動了一個讓他自己覺得很有罪惡感的戰爭，為了減低自己的罪惡感，所以雷蒙不但派遣了黑洞級艦前來協助兩國調兵，甚至『不顧危險』地親自率領親衛艦隊直攻蓋亞共和國首都，這樣兩國就有機會在蓋亞星系一役直接擊敗他，如此一來，雷蒙就可以安慰自己說『不是我不想完成杭叔的願望，只是我做不到而已』。

而雷蒙這麼做的話，其實也可以算是一種妥協吧？雖然兩國高層還是覺得雷蒙只要無視杭特的願望，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了。

不然的話，雷蒙大可窩在海克特星系的豪華皇宮之中和他的妃子們取樂，而將攻擊兩國的任務交給鮑博森這位帝國軍總司令──說真的，兩國高層畏懼鮑博森的程度還遠高於畏懼雷蒙的程度，畢竟鮑博森是個踏實派的正統用兵家，年輕時更在戰場上立功無數，可不像雷蒙是個只會使用計策和有勇無謀行動的人，和鮑博森對戰的話，那就是**裸地實力硬碰，一點取巧的餘地都沒有。

不管如何，兩國高層只知道，將所有艦隊全部集中在蓋亞共和國的首都星系、以不變應萬變，是目前最實際有效的戰略。

為了迎戰雷蒙的親衛艦隊，蓋亞共和國和星際聯盟將所有的軍力全都集中到了蓋亞星系來；在蓋亞五號星的行星軌道附近泊滿了將近四千艘的各式軍艦，再加上總數接近三萬的各式戰鬥機──其中有八千架是最新出廠的『極光』攔截機，密密麻麻地有如圍繞著蜂巢的大批蜂群一般，包圍在蓋亞五號星的周圍，靜靜地繞著軌道運行著。

雖然表像上是如此的平靜，但是負責指揮兩國聯軍、來自星際聯盟的康寧上將的心中卻是思緒翻滾個不停。

集結在蓋亞星系的兵力可以說是兩國所有的軍力了，理論上要擊敗雷蒙的親衛艦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雷蒙的親衛艦隊雖然配備有先進的勝利級驅逐艦、星座級巡洋艦和帝權級航空戰艦，但是宇航機卻是性能僅和蝮蛇式相去不遠的熊蜂式戰鬥機；而更重要的是，雷蒙的親衛隊都是由女兵組成的，這些女兵的訓練素質比起正規士兵要遜色很多，即使親衛艦隊在出戰前全都換裝了格鬥士式戰鬥機，估計數量也不會超過五百架，自己手邊有著能夠和格鬥士機一比一抗衡的『極光』攔截機，要打敗親衛艦隊是綽綽有餘的。

但是，康寧上將不認為雷蒙會真的只帶領親衛艦隊就一頭殺進蓋亞星系來，因為以親衛艦隊的素質和數量，就這麼殺進來挑戰兩國聯軍無異於是自殺的行動；康寧上將認為雷蒙比較可能採取的作法是帶領一支到兩支的艦隊──例如說像是第一和第二艦隊──一起前來蓋亞星系進行決戰，那這麼一來，新銀河帝國方面將會有七百艘船艦左右的兵力，在船艦戰鬥力上會勝過兩國聯軍一大截；但是新銀河帝國的艦載機數量估計將只有六千架左右，還略少於『極光』的數量，因此在航空戰方面兩國聯軍將可占到些許上風，只要小心避開與新銀河帝國艦隊的近距離炮戰，要取勝應該還是做得到的。

康寧上將最怕的是雷蒙一次性地將全國三支艦隊都帶了出來，這樣一來新銀河帝國的入侵部隊將會有數量高達一千艘的船艦，兩國聯軍在艦隊炮戰方面將會處於絕對下風；而且新銀河帝國那邊也會有著將近一萬架的格鬥士式戰鬥機出現，這會使『極光』在數量上也居於下風，只要一個不小心犯下指揮上的失誤，兩國聯軍被新銀河帝國的艦隊給就地殲滅也不是什麼太令人意外的結果。

由於兩國聯軍的優勢在於『極光』攔截機，康寧上將所制定的戰朮方針就以航空決戰為主、盡量避開和新銀河帝國艦隊的艦隊炮戰；因此康寧上將在蓋亞星系的每個跳躍點都佈置了雷達探測浮標，同時還派遣了大量的『傳統』戰鬥機在各跳躍點執行巡邏任務──這些比較『老舊』的戰鬥機雖然不是格鬥士式戰鬥機的對手，但是執行警戒任務還是很有用的，而新銀河帝國的黑洞級超空間跳躍艦雖然能夠在任何地方製造蟲洞，但是仍然要借用目的地的星際跳躍點才能建立兩個星系之間的蟲洞通道，因此只要監視住蓋亞星系內的每個跳躍點，倒是不必擔心新銀河帝國的艦隊會從不知名的地方冒出來。

而為了怕新銀河帝國『真的』會從聯軍不知道的星際跳躍點出現，康寧上將也派遣了大量巡邏機不停地巡邏著整個蓋亞星系，不管雷蒙的艦隊從哪邊出現，都逃不過巡邏機的偵測。

同時，康寧上將命令所有的『極光』攔截機飛行員在沒有得到作戰命令之前都必須去睡覺，以便保持在最佳狀態；康寧上將不認為雷蒙會准時在二十四個小時之後發起攻擊，因為那個時候兩國的艦隊都處在最佳准備狀態和最高警戒狀態之下，准時發動攻擊對新銀河帝國的艦隊不利，所以康寧上將預期雷蒙會等待一下，等到聯軍鬆懈下來之後才發動攻擊──問題在於康寧上將不知道雷蒙會等待多久，再加上康寧上將的戰朮方針是避開近距離的戰鬥，因此康寧上將才會命令所有『極光』的飛行員都先去睡覺，等到發現了敵人蹤跡之後再進行出擊准備都還來得及。

一切准備就緒，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著新銀河帝國艦隊的出現了。

不過，康寧上將所等到的並不是雷達官報告出在哪個座標發現新銀河帝國艦隊的消息，而是通訊官報告著『有來自新銀河帝國皇帝的通訊請求』。

「新銀河帝國皇帝的通訊請求？」

康寧上將狐疑著，新銀河帝國的艦隊又還沒出現在蓋亞星系之內，新銀河帝國的皇帝是如何能夠發出通訊請求的？難道新銀河帝國的皇帝並不是搭乘戰艦進入蓋亞星系、而是搭乘民間船隻提早滲透進來的？

但是在接通與雷蒙的通訊時，康寧上將就知道自己猜錯了；通訊畫面之中的雷蒙戴著飛行員頭盔，雷蒙必定是駕駛著戰鬥機；但是為什麼自己的巡邏隊並沒有報告發現敵方戰鬥機群的消息？

「這位想必是星際聯盟的聯盟軍總指揮，康寧上將了？」雷蒙在通訊之中如此說著。「上將，二十四小時已經到了，你的部隊准備好了嗎？」

「多謝陛下關心。」雖然知道雷蒙和自己『即將』處於敵對狀態，康寧上將仍舊保持著翩翩風度。「我的部隊已經准備好了，就等陛下的光臨而已。」

「我已經來了，正在看著你們艦隊的散亂隊形呢。」雷蒙冷冷地說著，卻嚇了康寧上將一跳。

「陛下已經到了？！」康寧上將不敢置信。「可是，我們的雷達上什麼都沒看到，我也沒有得到巡邏隊報告陛下出現的消息……？」

「你就那麼迷信雷達？」雷蒙皺了皺眉頭。「為何不用光學望遠鏡看看月亮的方向？」

不等康寧上將下令，旗艦『速星』號的船艦系統官已經飛快地在操作臺上輸入了一串指令，艦橋上方的投影顯示幕立即顯示出了光學望遠鏡所拍攝到的月亮附近景象……。

……以及靠近月亮附近、一支規模約兩百艘船艦的艦隊。

「為什麼我們的雷達沒有偵測到任何東西？！」康寧上將覺得自己的呼吸困難了起來。「還有，那些是啥玩意？魚群嗎？還是……？」

船艦系統官迅速將光學望遠鏡的焦距拉近到那些『魚群』的中央、那條看起來活像是條大鯨魚、但是實際尺寸和一顆小行星差不多大小的怪東西上；每個人都可以很明顯地看到那條鯨魚型船艦的側面漆著螺旋狀銀河星雲的圖樣，那是新銀河帝國的軍徽！

那些是新銀帝國的船艦！康寧上將有著非常不好的預感，為什麼雷蒙會帶著這些看起來像魚群的船艦來到蓋亞星系、而不是那些勝利級或是星座級船艦？難道這些『魚群』才是新銀河帝國親衛艦隊真正的武裝配備嗎？

「上將，我給你十分鐘，十分鐘之內整理好你的艦隊；十分鐘一到，我就會發起攻擊，不管你准備好了沒有。」

雷蒙切斷通訊之前的這段話讓康寧上將從發呆中驚醒過來，並立即下達了一級戰備命令；聯軍艦隊的每一艘船上隨即響起了戰備警笛的笛聲，士兵們慌忙地沖向自己的作戰崗位，飛行員們匆匆爬上戰鬥機和攔截機，各艦的航空管制人員無不焦頭爛額地忙著安排戰鬥機起飛的順序，希望盡可能將最多的戰鬥機在最短時間內送入太空之中。

那句『給你十分鐘』的話才剛出口，雷蒙馬上就後悔了；杭特現在的健康狀況相當不樂觀，很難保証什麼時候不會也像史科特博士一樣『永遠昏迷不醒』，而自己竟然還在這邊浪費時間？

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雷蒙也只好乖乖地忍耐十分鐘，無奈地看著聯軍船艦編組成戰鬥隊形、並發射大量的戰鬥機。

當然，雷蒙會故意給聯軍十分鐘來備戰，是因為這樣對雷蒙即將發動的攻勢反而會有幫助；如果雷蒙一上來就偷襲聯軍，聯軍派出來執行巡邏的戰鬥機並不多，這樣會使得聯軍的船艦能夠毫無顧忌地向著雷蒙等人的攻擊機隊投射猛烈的防空炮火，雖然Ａ型機和Ｘ型機的防禦能力都相當優秀，但是沒有人能保証聯軍四千艘船艦所投射的防空火網不會打穿Ａ型機或Ｘ型機的防禦，這種風險還是能避則避。

可是，如果故意讓聯軍先行發射戰鬥機，那麼周遭空域將會滿滿地都是自己人的戰鬥機；可是，雷蒙這邊的Ａ型機和Ｘ型機加起來總共也才兩百五十架，要是混入了數量超過兩萬架的聯軍戰鬥機機群之中，那麼當聯軍船艦想要投射防空火力的時候，就得考慮到外面一百個目標之中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自己人，如果投射出去的防空炮火沒有正確命中目標的話，誤中自己人的機率相當大；同樣，聯軍的戰鬥機群在試圖攔截Ａ型機和Ｘ型機的時候也會遇到相同的問題，那就是雷達上滿滿的都是自己人的光點，想要找到Ａ型機或Ｘ型機是相當費神費時的一件事。

簡單來說，雷蒙的戰朮就是『混水摸魚』，憑借著Ａ型機和Ｘ型機的優異性能混入敵軍機群之中，而敵軍的龐大數量反而會造成彼此敵我識別上的困擾與負擔。

「十分鐘到了！」

好不容易，難熬的十分鐘終於過去了，雷蒙立即下達了攻擊命令。

「寧子、依芳，掩護攻擊機隊的尾部；大姊，帶著艦隊繞到月亮的背面去，不要給聯軍艦隊任何直接開火的機會！從月亮的背面以空間曲扭裝置攻擊目標！」

當雷蒙將駕駛的Ｘ型攻擊機加到最高速、朝著聯軍艦隊沖去的時候，其他駕駛著Ｘ型攻擊機的親衛隊飛行員也紛紛跟上，並排成了有些零散的隊形；高木寧子和依芳則各帶領著一隊駕駛Ａ型機的飛行員們跟在Ｘ型機群的後面進行掩護；同時，華蘭蒂下達了移動命令，親衛艦隊的船艦群立即跟隨著旗艦『白鯨』迅速地朝著蓋亞五號星的月亮背面移動，一下子就從聯軍的視線之中消失了。

看著節節飆高的戰損數字，康寧上將急得滿頭大汗；當初他在策劃應敵戰朮的時候，是以敵方派出『對等數量』的軍力在進行規劃的，完全沒有想到新銀河帝國竟然只派出了兩百艘船艦──和另外兩百架的戰鬥機以及攻擊機──就這樣殺到蓋亞星系來。

但是，原本以為是有如自殺一般的小部隊突襲戰朮現在卻讓康寧上將見識到了其優點：當雷蒙率領著機群沖入聯軍艦隊陣型之中的時候，聯軍不管是船艦或是戰鬥機都在那一瞬間混亂了，由於雷達上滿滿地都是自己人的影子，想要在眾多的自己人當中找出雷蒙等入侵者的行蹤實在是太困難了，以致于聯軍士兵們因為花時間忙著尋找雷蒙等人的蹤跡、一時之間都停止了攻擊──當然，康寧上將還不知道Ａ型機和Ｘ型機的外殼是不反射雷達波的，要不是雷蒙為了要在聯軍的雷達上製造混亂而在Ａ型機和Ｘ型機上裝設了雷達反射裝置，聯軍的雷達根本就無法偵測到Ａ型機和Ｘ型機，就像聯軍船艦的雷達無法發現克瑞爾科技製造的親衛艦隊艦艇一樣。

而原本被聯軍倚賴為對抗新銀河帝國王牌的『極光』攔截機，其表現之差也同樣出乎康寧上將的意料之外；『極光』的雷達雖然比較先進，但並不是革命性的先進，同樣無法在眾多自己人的雷達訊號之中找出帝國軍戰鬥機的行蹤，而即使有人能夠以目視追蹤到帝國軍戰鬥機的影子，那些小巧玲瓏、體積不比漂浮車大多少、但是卻異常靈活的戰鬥機也使得『極光』無法發揮出火力優勢──『極光』的火力涵蓋範圍是針對體型較大的格鬥士機而設計的，在瞄準Ａ型機和Ｘ型機進行齊射攻擊的時候，有整整四分之三的火力會無法命中目標，而這個前提還是在飛行員能夠命中目標的情形之下！通常的情況是『極光』的飛行員才剛開火，目標就已經飛得不知去向，而『極光』猛烈的火力反而常常招呼在自己人身上。

更糟糕的是，『極光』所配備的昂貴能量護盾系統雖然厚實，但是卻對那些奇怪戰鬥機的光束攻擊不起作用！史科特博士所設計的破壞炮所發射的光束是具有實體物質性質的『光束』，和質量加速炮以及高斯系統等實彈系武器同樣具有護盾穿透特性，因此『極光』的昂貴護盾系統根本阻擋不了破壞炮的炮火，偏偏破壞炮的威力比起質量加速炮和高斯系統要高上許多，再加上Ａ型機和Ｘ型機的火炮是可以自動瞄準目標並調整射擊角度的，只要破壞炮一開火，昂貴的『極光』就像是被戳破的汽球一樣炸碎開來，給人一種比起靶機還不耐打的感覺。

雷蒙要找的是聯軍艦隊指揮官的旗艦，但是聯軍龐大的數量不但混淆了聯軍自己的敵我識別，同樣也讓雷蒙找不到自己的目標在哪裡；即使在出發之前雷蒙已經先行用『白鯨』的雷達確定過康寧上將的位置，但是雷蒙也只知道康寧上將的位置是在這附近而已，到了這邊一看，有五艘星際聯盟的『戰星』級要塞艦在預估康寧上將的座標位置上，這讓雷蒙不知道到底哪一艘才是自己的目標。

「管他的，全部擊沉就是，總會有一艘船是旗艦的。」

聳聳肩，雷蒙瞄準並鎖定了前方的一艘『戰星』級要塞艦，扣下了光子魚雷的發射板機；光子魚雷系統在一瞬之間將Ｘ型機全滿的火炮能源盡數抽光、轉化成一顆閃爍著致命綠光朝著目標疾射而去的能量球體。

隨著雷蒙的開火動作，跟在後面的其他四十九架Ｘ型機也紛紛發動了攻擊。

康寧上將被眼前突然出現的情景給嚇了一大跳：五十枚閃耀著綠光的光子魚雷突然從新銀河帝國的攻擊機群上發射出來，並朝著『戰星』級要塞艦『升星』號集中過去；雖然『戰星』級要塞艦擁有兩萬五千度的能量護盾和兩千五百度的厚重裝甲，但是即使挨上五十枚普通魚雷的攻擊，兩萬五千度的護盾也是會被打穿的，更何況現在射來的是五十枚破壞威力更強的光子魚雷。

刺眼的爆炸閃光從『升星』號的艦體中央閃出，隨即使『升星』號炸成了無數耀眼的星光。

看著戰鬥機被擊中爆炸時的閃光逐漸遠去──那表示新銀河帝國的攻擊機隊剛剛遠去──康寧上將只覺得冷汗一陣一陣地從自己背後直流下來，他萬萬沒有想到新銀河帝國的攻擊機上面竟然能夠搭載光子魚雷，難怪新銀河帝國的船艦會躲到月亮背面去，而僅派出攻擊機隊來攻擊；剛剛幸好新銀河帝國的攻擊機群瞄準的不是自己的座艦，不然現在自己已經變成宇宙中的遊離粒子了。

但是，康寧上將並沒有因此覺得好過一些，新銀河帝國的攻擊機隊仍然在聯軍隊形之中肆虐著，而且以相當穩定的速率在摧毀著聯軍的船艦和戰鬥機──康寧上將並不知道船艦是被新銀河帝國的船艦以『空間曲扭炮』所摧毀的，這並不能怪康寧上將，實在是空間曲扭炮的作用機制已經超出人類的認知範圍，而且為了防止被聯軍看出空間曲扭炮『開火』時所造成的空間曲扭現象，華蘭蒂還故意限縮了空間曲扭炮的破壞範圍在目標船艦的核心部位，這樣一來船艦遭到空間曲扭炮攻擊的時候，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任何跡象，但是一艘船艦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摧毀了。

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方法來反制新銀河帝國的攻擊，康寧上將只覺得陣陣無力感像是沉重的鉛塊朝著自己的心頭直壓下來；他是聯軍的指揮官，是被兩國元首選出來託付百萬名士官兵性命的智腦，但是他的智腦在面對新銀河帝國那前所未見的武器和攻擊方式時卻一籌末展，智腦變成了豬腦，而聯軍士官兵的性命則在他自責為『豬腦』的頭腦打結的時候不停地犧牲著。

該怎麼辦？康寧上將不停地責問著自己這個問題，但是卻一直找不出一個適當的答案來。

就在這時，康寧上將驚訝地發現戰鬥機被摧毀時的爆炸火光又開始朝著自己的旗艦靠近，那表示新銀河帝國的攻擊機群去而復返；那些攻擊機不需要返回母艦去重新裝填光子魚雷的能量或是彈藥嗎？康寧上將的腦中閃過這個念頭，難道那些攻擊機上的光子魚雷系統和新銀河帝國勝利級驅逐艦上的光子魚雷系統是相同的、都是由載具提供能量的？那怎麼可能！一艘驅逐艦還好說，一架攻擊機都能提供光子魚雷所需要的能量？那是什麼變態的攻擊機啊！

但是時間上已經不容康寧上將深思了，新銀河帝國的攻擊機隊來得很快，即將進入光子魚雷的開火距離……

「下令所有攔截機群保護本艦！」康寧上將急忙之中下達了這個命令。「就算要組成一道鐵牆也要將敵機阻擋下來！」

看到聯軍的攔截機群從原本有如無頭蒼蠅般四處亂飛、試圖找出雷蒙等帝國親衛隊蹤跡的敵機突然之間朝著一艘『戰星』級要塞艦集中了過去，並在那艘要塞艦周圍展開了編隊防禦隊形，雷蒙露出了微笑，終於找到你了，謝謝你給我的位置提示。

「杭叔，你等著！我一定把這個銀河拿在手裡給你看！」

鎖定了康寧上將的旗艦，雷蒙在大喊聲中扣下了光子魚雷的發射板機，才剛充滿的火炮能源再度被光子魚雷系統給抽光，並化成另一枚破壞能源球朝著目標射去。

「不！」

看到敵方竟然確實地瞄準了自己的座艦開火，康寧上將立即領悟到自己剛剛在匆忙中犯了個錯，呼叫攔截機來保衛旗艦的命令反而是給了敵方攻擊機隊重要目標在哪裡的提示。

但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五十枚光子魚雷穿透了『速星』號的防禦，在康寧上將能夠為自己的錯誤決定後悔之前，將『速星』號化成了輝煌耀眼的閃光。

薇琴妮亞守在杭特的病床旁邊，代替著出征的雷蒙照顧著的重病杭特；突然之間，一直昏迷不醒的杭特突然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口中還喃喃自語著。

「我看到了，小子，我看到了！幹得不錯，你幹得真的不錯！」

「杭叔，你覺得好些了嗎？」薇琴妮亞關心地問著，一邊在背後急忙揮手，守候在一旁的醫師和護士隨即迅速朝著杭特的病床聚攏了過來。

不過，杭特並沒有回答薇琴妮亞的問話，而只是睜大了神光閃閃的眼睛，興奮地注視著不知何處的遠方。

然後，杭特緩緩閉上了眼睛。

「杭叔……？」

薇琴妮亞正想再問，病床旁原本穩定發出微弱『嗶．嗶』聲響的心電圖儀突然之間發出了『嗶───』的長聲，原本定期波動的示波顯示幕也變成了一條平而直的直線。

「快！心肺復蘇急救！」醫生們立即拿起急救裝備開始替杭特施救。

這時，走廊上傳來了匆促的腳步奔跑聲，奔跑聲迅速接近，一名軍官打開了病房的門。

「好消息！陛下率領的親衛艦隊……！」

當那名軍官看到房內眾人的神情時，那名軍官原本興奮無比的聲調戞然而止；同時，負責急救的醫生神情黯然地搖頭，放下了急救器材。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