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做什麽?爭寵?我怎麽覺得不像她?”舒乘風拎著晃悠了一下。
沒有聲音,但是有淡淡的花香氣。
茉莉花的香味很獨特,在這夏天裡,十分的好聞。
是一種明明濃鬱,卻又帶著些稚嫩清純的味道。
與雁南歸截然不同。
雁南歸縱然穿素衣,也像是午夜盛開的百合,素的豔麗。
舒乘風想起母后剛下懿旨說雁南歸要進府時候,他叫人查的消息。說雁氏喜歡素衣。常年都是素衣。
做的是嫻靜淡雅的裝扮。
舒乘風都不能想象,那般女子,如何能淡雅?
舒乘風把玩了一會道:“掛著吧。”
雲及哎了一聲掛起來。
“殿下午膳擺在哪裡呢?屬下還請慕容良媛來嗎?”雲及又問。
“呵呵,真要是請了,豈不是對不住這幾朵花?罷了。今日就不請了。”舒乘風道。
本來,他是想叫慕容良媛來用膳的。
但是前腳是雁良媛給前院送了東西,後腳前院卻請了慕容良媛,那就太不給雁氏面子了。
不過,舒乘風可不是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他叫中午給雁南歸賞菜,就要把這件事帶一嘴。
於是,逛了一會回去的雁南歸午膳時候,接到了兩道菜,都是她喜歡吃的。
同時,也叫雁南歸知道她算是壞了慕容良媛的事。
雁南歸好笑的叫人打賞了來人。
“這叫什麽?無心插柳?”
“反正她也不知道。”蟬衣笑道。
“我倒也無心做這個,不過太子殿下給我面子,我還是要記得呢。”雁南歸心情很好。
她是心情好的,可孟家,雁錦思的心情就很是不好了。
昨晚的事,如今才傳到了孟家。
她也才知道自己的妹妹成了佳敏郡主。
還是雁家送來了帖子,要給雁錦菲辦宴會,畢竟郡主也是個不低的品階,也是要正經走個程序的。
從此後,雁錦菲就是有爵位在身的人了。
也是要接受眾人拜見的。
如今的雁家,老太太是一品的誥命,長公主自不必說。
可要說君臣有別,就是老太太也該給她行禮。
只不過,這就不可能,畢竟是自己祖母。
但是家裡,二房的人嬸子見了,也是要低頭了。
這是雁錦菲的榮耀。
可這是雁錦思的憤怒。
她哪裡還吃的進去飯?將桌上的茶盞全部掃下地。
她小產之後本就因為當時落入水裡著了寒氣,又小月子裡氣的不輕。便是如今,也是面色發黃。
整個人都瘦了不少。
從小產至今,一個多月來,就沒有過一天順心時候。
忽然又是這樣的消息,她氣的簡直要背過去。
相思忙給她順氣:“夫人您消消氣,什麽事還能比您的身子更要緊呀?”
“誰還在乎我身子啊?”雁錦思眼淚下來:“我堂堂長公主之女,大將軍之女,誰在乎我啊?啊?”
“夫人,您自己要愛惜自己吧!”相思也跟著流淚勸:“您冷靜些,如今……如今長公主殿下是顧不上您了。您自己更要珍重。日後倘或佳敏郡主成婚了,也照拂您一二呢?”
相思這話說的也誅心。
一樣都是姐妹,雁錦思怎麽會喜歡叫自己妹妹照拂?
這話聽著都不舒服,她更憤怒了:“你指望她?那是個白眼狼!可恨我母親,如此偏心。”
“您還是要忍耐啊,不然……這事又能怎麽辦啊?哎……後日,您還要回去觀禮。奴婢是心疼您。”相思歎氣:“這一個多月,她們也不來看您……便是長公主不便,佳敏郡主也該……也該來看看啊。”
“這以後,您見了她還得行禮,明明是姐姐……嗚嗚,奴婢好心疼您啊。”
相思歲數小,素日裡會討好。
此時這一哭,勾著雁錦思也是更傷心了。哪裡還會怪她不懂事?
她甚至生出一種這世上竟然只有我和這個丫頭相依為命的感覺來。
“我總要……總要叫她們後悔的。”雁錦思擦淚。
“要說,此番家裡這些事,還是二皇子幫襯。可咱們家老爺給長公主送了那麽多東西……如今可是您出了事啊。她們還不如外頭人了……”相思又道。
她一副豁出去為主子的樣子道。
雁錦思徹底不哭了。
站起身:“你說得對。好相思,我確實要冷靜下來,要忍耐。”
“當日,雁家無人給雁南歸做主,由著她在孟家出了事。我隻當我與她不同,可如今看,並無不同。當年是母親防著她有了高位。如今我是被母親放棄了。母親不愧是皇家出來的人。一旦沒用了,她斯毫不客氣的就將我放棄了。”
“我總不能什麽都不做,等著吧。”雁錦思冷漠的道:“大家總歸該是一樣的。”
相思低頭,裝作擦淚的應了一聲,心想長公主風光無限,可養孩子的手段也不高明。
一個一個的,全都移了性情。
八皇子是宮中宴會後,第三天出了宗正寺的。
他被關了這半個多月,已經是瘦的一把骨頭了。
舒乘風確實不會攔著他出來,也不會要他的命,可他也不會叫這個人好好出來的。
所以,這半個多月,暗處的招待八皇子吃了不少。
不光吃了,還不會知道是誰給他的, 甚至他只會懷疑七皇子。
不過半個多月,他就變得畏畏縮縮。終於得見天日,都不太敢動。
還是宮中的周敬妃跟前的公公親自接,他才有些反應。
“我能回去了?”
“八皇子受苦了,這就隨著老奴進宮先給陛下和皇后娘娘,還有咱們娘娘請安去吧。然後便可以回府了。”胡公公提醒道。
八皇子反應很慢,想了一會才道:“啊,是,是,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八殿下,您要進宮卻謝恩啊。如今先隨著老奴,去後頭洗洗,換上衣裳。”雖然他是皇子,不至於不給他吃喝不給他更衣,但是半個多月牢獄,也是沒法看了。
八殿下直到熱乎乎的吃了一頓飯,洗漱好更衣後,有奴仆給梳頭,才緩過來一點。
他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