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臉色也是瞬間陰沉了下來。
“我說誰?我說珍貴妃啊,怎麽了?”雁南歸一副不解:“三妹妹激動什麽?好歹你是繼室。怎麽也不是妾,還懷著孩子呢,激動可不好。”
“雁南歸,你這個賤人!”雁錦思本就恨雁南歸,她也壓不住火氣,此時哪裡管。
老夫人這時候怒道:“三丫頭!你是瘋了?長公主縱然疼愛女兒,也要管一管,有這樣與長姐說話的嗎?”
長公主又恨雁南歸嘴說話難聽,也恨自己女兒一點就著。
不想說話。
雁錦菲卻忙道:“三姐姐息怒,身子要緊。大姐姐這話也沒錯啊。你也是,怎麽懷個孩子脾氣這樣大。”
“瞧瞧,姐妹情深啊。”雁南歸冷了臉:“當著面就罵我賤人,背地裡還不知如何呢。不過也是,要不是我跟孟俊賢和離了,你也不至於嫁給他。三妹妹志向遠大,本來是奔著皇子去的。結果呢,嫁給這麽一個人。心裡不痛快也是有的。”
孟俊賢臉色發白,卻不說話。
“雁南歸,你閉嘴!”雁錦思怒道。
“好了!大姑娘這是來見老夫人,還是來娘家挑撥生事?怎麽?如今跟了太子殿下,倒是有了底氣,回娘家欺負人了?”長公主拍桌子道。
“長公主教訓的很是,我時間也不多,如今殿下不在京城,我出府不能多呆。”雁南歸笑著說了一句。
老太太聽了,就道:“你們都去吧,我也有日子沒見大姑娘了,就與她說一會話。”
張公職嗤笑一聲起身,根本懶得說一句告退的話,徑自走了。
雁錦思也是一樣。
倒是孟俊賢不得不說行禮說了個告退。
雁錦菲也按著規矩告退的。
鄒氏想了想也還是先帶著兩個閨女走了。不急在一時。
還得看看,萬一太子不行呢?
眾人走後,老夫人歎氣:“錦思是被慣壞了,你別往心裡去。”
“不會,我早就習慣了,三妹妹從小就是那樣。”雁南歸淡淡的:“不過,如今她也為人婦了,還這樣……”
她輕輕搖搖頭,不過說是這麽說的,可也沒見多少真心的擔憂。
老夫人歎氣:“罷了,不說這個了,倒是你如今怎麽樣?太子不在京城,府裡沒人為難你吧?”
這是真把自己當菟絲子了?
不過也是,雁南歸過去多沒本事多不爭氣是真實的,估計眾人以為她如今過的好,全靠舒乘風抬舉。
雁南歸於是就順勢露出個有點尷尬的表情:“府裡不就那樣,總是有些事的。那葉氏成日裡不消停。”
老夫人看她這樣,倒是放心不少:“哎,咱們家這樣的,還是非多呢,何況是太子府上?你也收斂些脾氣,總歸不比家裡。”
雁南歸心不甘情不願的嗯了一聲,心道在家裡你們就慣著我了?呸。
“我倒是有些事有點擔心,想來想去,不知跟誰說。”雁南歸為難道。
老夫人與范媽媽對視一眼,范媽媽就道:“你們先出去,大姑娘有話跟老夫人說。”
說著,她也退出去。
蟬衣和落葵看了一眼雁南歸,見她擺手,於是她倆也出去了。
“好孩子,你有話就說吧。”
老夫人道。
雁南歸就起身,坐近了些:“這話也不知從何說起,前些時候不是進了宮。皇后大約是心情不大好,連著太子妃,帶我們幾個,都說了幾句。言談間,對我倒也還好,只是提起長公主,卻沒好話。”
“之前,太子殿下那是什麽都不說,可我若是提起,他那樣子也……我都沒太在意。直到這回,皇后娘娘這態度太明顯了,這長公主究竟是隻不支持太子殿下啊?還是說與皇后有些仇怨啊?”
老夫人皺眉:“這……”
“我這段時間一時擔心這件事。雖說爹和大哥如今是得用的,可這自古,功高蓋主也是危險。若是妻子是旁人也就罷了。偏是長公主,她又不跟太子一脈交好。來日太子登基,只怕是不會叫她太好過,那時候豈不是連累家裡?若是因為她,反倒害了爹呢?”
雁南歸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十足厭惡。
從小她就不喜歡長公主,這時候情緒外露有什麽奇怪的?
“你這孩子也是大了,想的周到了。哎,我何嘗不知啊,家有賢妻才是好事,可長公主是陛下親妹妹……”老夫人歎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皇家的事,也是說不準的。七皇子之前多得寵,長公主想叫三妹妹嫁給他我可是知道的。這事殿下也知道。結果呢?如今七皇子雖然封王了,可也……哦對,還有八皇子,好好的作死。腿都叫砍了。”
雁南歸皺眉,有點懼怕的道:“皇家真是……這一場仗打完,又不知如何呢。”
老夫人點點頭,確實,如今看,太子的聲勢正是好的時候呢。
雁南歸該說的說了,又閑話了幾句,就借口該回去走了。
也不必再去拜見誰,反正這家裡這幾位女眷如今都是湊合過。
想來老夫人和長公主也不過是湊合, 只是長公主沒有公主府。可惜她又不能去住別院或者莊子,那就不好看了。
回去的路上,雁南歸笑道:“老夫人最聰明,就算是再冷眼旁觀,也知道站在自己兒子這一邊吧。不然雁家倒霉了,她也完了。”
蟬衣幾個不知她們在屋裡說了什麽,也就只能附和了。
雁南歸只是將利弊放在那,叫老夫人知道皇后和太子對長公主的態度。其實這不必她說,老夫人本來就知道,但是知道和強調一次不衝突。
再叫老夫人知道,蹦躂的歡快的皇子都廢了。
至於珍貴妃的十二皇子,那實在是還小,十年後,說不得什麽樣呢。
雁凌雲是不喜自己女兒嫁給皇家,可老夫人這樣哎鑽研的人,自己的親孫女日後做皇妃,她臉上不是有光?
兒子是將軍當然好,可要在京城交際,哪裡就如有個在宮裡的娘娘更好看呢?
沒法子,有時候時代局限了女子的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