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想說的是,能不能生出來還不好說呢。
“到時候,皇后娘娘少不了培植葉家的姑娘,以後后宮說不定還要進一個。這可真是不好說。到時候少不了爭鬥。咱們退後一步,也是好的。”
人人都力爭上遊的時候,明明有實力卻退一步,別說別的了,不自在麽?
雁南歸一笑,心想這丫頭算是培養出來了。
“去叫相思來。”
相思進府,是她跟太子妃說過的。
不過多一個丫頭,也不是一等的,太子妃沒說什麽就應了。
相思進府這段時間,做的是三等丫頭的活兒,她年紀還小,進府適應一段時間也好。
此時過來,恭敬請安:“良媛安。”
“來,這段時間都沒怎麽見你,你不怪我吧?”雁南歸問。
“怎麽會呢,奴婢剛進府來,規矩還不懂呢。總是要慢慢學的。”相思忙道。
“那就好,我是要用你呢,不過也要教你一二。我跟前的丫頭都是藥名兒,你介意給你也改一改麽?”雁南歸道。
“奴婢求之不得!”相思高興道。
“嗯,我也是看你這名字不好。就給你改了吧。我瞧你生的也這般好看,就叫白薇。等你日後能出府了,再恢復本名就是了。”
雖然這名字也是主子給的,可總比相思這樣的名字尊重些。
相思這種名字,好人家姑娘不會叫的。這可不是個能把相思說在台面上的年代。
尤其是女子。
“是,白薇多謝良媛賜名。”白薇高興道。
“你是個聰明的,我一早知道。如今你進了府,卻要收起一些聰明。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在我這裡,就不需要你勾心鬥角了。我既然用你,就是看中了你。如今你就做三等丫頭去吧,自有你得用的時候。”
白薇忙應了,心裡明白她說的是進宮後的事了。
如今作為良媛,良媛這裡的三個一等就已經超了數字了。
日後進宮了,那就不是這樣了。
白薇很明白,也不著急,確實很多事還不懂,需要好好學的。
白薇走後,雁南歸道:“這丫頭是個聰明的,好好培養著,以後就是你們的幫手。我這裡伺候的人,不拘是從哪裡來的,只要忠心和懂事就好了。”
“是,奴婢都記得了。”蟬衣應道。
到了夜深了,回府的馬車候在宮門外頭。
太子妃被何氏扶著走出來,她也沒幹什麽活兒,就是這一整天端著架子都累死了。
此時也沒什麽,就是腰酸的要命。
好不容易扶著上了馬車,就歪在裡頭了。
剛歪下來呢,就聽素錦說太子殿下過來了。
太子今日也是宮裡支應了一整日。
太子妃忙不迭坐起來,端正的候著。
太子掀開簾子:“嬌蘭今日累了,趕緊回府吧。”
“臣妾還好,殿下也是累了一日的。”太子妃自己如今看不清自己的臉,很是蒼白。
舒乘風道:“明日不必進宮了。”
太子妃一愣,還是道:“可是這時候……”
“什麽時候能比你要緊?”舒乘風皺眉。
“是,都聽殿下的。”太子妃又甜蜜又苦惱,可還是不敢違拗他。
舒乘風點點頭:“明日替你告假就是了,走吧。”
說著放下簾子,依舊騎馬去了。
何氏笑道:“瞧,殿下多疼您。您也是,雖說這侍疾要緊,可您身子更要緊。太后娘娘有福氣,好得快。”
什麽好的快,就根本沒有病!
太子妃搖搖頭,心說要不是關鍵時候,她也不是非得進宮啊。
可她真是怕,這時候再熬著,這孩子要是還沒保住可怎麽辦?
再是想要個孝順的名兒那也比不得有孩子要緊啊。
累了一天了,今日太子也沒去後院,就去前院歇著了。
可注定這就是個歇不了的夜。
半夜時候宮裡就來人了,自然是陛下不大好。
舒乘風二話不說就起身。
這麽大的事,嫡子要去,嫡子媳婦還能不去?
太子妃也起身趕著去了。
這要是陛下有個不好,她沒出現像話嗎?
北宸殿裡,舒中敬如今確實不好。
他今夜無故抽搐了好幾次,到此時,嘴都歪了。
翁禦醫跪在那,顯見是沒什麽辦法了。
皇后也在這裡,此時也是皺眉看著,並不言語。
舒乘風看過之後將翁禦醫和幾個太醫叫出來外間。
“究竟是怎麽回事,說吧。”
翁禦醫歎口氣跪下來:“陛下體內蛇毒本就未清,又……又生出這病來,兩廂互克,如今真是沒法子……臣學藝不精啊……”
這個所謂的病,自然就是薑太后下的藥。
已經知道是什麽毒,可也沒法救。
舒乘風許久沒說話。
他確實不想弑父,可要沒有那蛇毒,只怕陛下也不會這麽快就不行了。
“還有多少時日了?”舒乘風問。
“這……只怕……”翁禦醫不太敢說。
“說吧,孤還是那種隨意殺太醫的人?”舒乘風皺眉。
“是,臣絕不敢亂猜。只是陛下這身子,怕是過不去這個年了。這天越冷,只怕是陛下身子越發不好。如今已經是不思飲食了,只怕是這個冬天都不好熬……”
舒乘風歎口氣。
忽然就變得這麽快了?
他擺擺手,什麽都沒說,又進了內室。
皇后問:“如何了?”
“太醫們正盡力。 ”舒乘風說著,看著床榻上醒來的人。
舒中敬心裡還是明白的,嘴歪了不好說話,可眼裡全是恨。
事到如今,他也清楚自己沒指望了,更是恨他們母子。
皇后抿唇,什麽都沒說。
她也不多盼著這人死,可也不盼著他好。
其實如今就很好啊,叫他一直這麽病著。
可總是要有個結果的。
舒乘風看了許久,最後也是沉默。
沒什麽好說的。
折騰到了早上,舒乘風直接去上朝了。
禦醫太醫都想法子,總是要叫陛下好過一點的。
太子妃休息了幾日後,還是又進宮侍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