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刷白:“我不算什麽好女人,可我與先帝,我真的不會後悔的。”
她快要不記得她當年的夫君舒長風了。
更不會記得他當年的說話樣子,笑的樣子了。
可她記得先帝,先帝對她的每一個表情幾乎都能想起來。
她跟先帝的時候,就喜歡他那樣子。
成熟,叫她心折。
她也喜歡先帝的樣貌。
而舒長風雖然也俊美,卻是隨了葉皇后的樣貌。
不如如今的陛下,那是十足繼承了先帝的樣貌的。
珍太妃想起往事,也不想吃飯了:“你們去熱一熱吃了吧。”
遇水點點頭,再想勸,也不知如何開口。
只能把膳食收拾出去了。
洛水在外頭曬被子。
被她叫進了屋子裡,也沒說話,沉默的熱飯菜。
“洛水姐姐,你最近怎麽了?”遇水問。
“沒事。”
“那你怎麽一早上不去伺候啊?娘娘那習慣了你的。”遇水又問。
“都去伺候,雜事誰做?來了這裡才幾天,下面的都跑了。這種事我不做,怎麽辦?”洛水皺眉。
遇水不說話了,心裡覺得她說得對,可又覺得哪裡不對。
雁南歸這一覺可足足睡到了中午。
起來的時候,降香道:“娘娘,信陽候府是初五進來拜年。”
“嗯,東西都送去了吧?”
“送了,上午芫花親自去的,估摸這會子該回來了。都是按著您的吩咐送的。您放心吧。”降香知道她與信陽候府才是真親戚,所以哪敢怠慢。
“那就好,還能休息兩日。”雁南歸打哈欠。
這幾日就是后宮嬪妃見一見親戚的日子。
過年時候雖然也遠遠的見了一面,但是因為信陽候如今沒官職了,一個侯爵,也不算什麽,坐的很是靠後,也沒說上話。
而此時的信陽候府上,送走了芫花,信陽候松口氣:“這娘娘跟前的人我都覺得厲害。”
“我以前是沒想到,這丫頭還有這一日。”蘭相宜歎氣:“這孩子……真是叫我操心啊。”
“夫人也別太操心了,畢竟是娘娘了。與以前不同了。”
“是啊,母親別擔心了,總算……如今她地位高高在上,受不了那些委屈了。”長子羅康開口道。
“哎,宮裡又怎麽是好相與的……”蘭相宜說了一句,也不敢繼續說了,這話傳出去也不好聽。
“娘娘費心賞賜了的,快看看。”信陽候笑著打岔。
賞賜的東西是真不少。
有幾匹布一看就是給男人用的,還有些適合做鞋子的東西。
還有鑲嵌腰帶的玉石之類的。都是好東西。
更多的還是女子的首飾。
給蘭相宜的,給羅康妻子孫氏的,給蘭相宜兩個女兒的。就算是長女出嫁了也有。
下面一個庶出女和一個庶子也有。分門別類,只是他們就少了而已。
蘭相宜看著這些東西就暖心:“當年妹妹還在世時候,我們就這麽互相送東西……你還笑話我們,說送來送去還不都是那些。後來她去了,我就再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了。如今竟……”
說著,就濕了眼眶。
信陽候歎氣又哄她。
初三的時候,葉家進宮給太后和葉貴妃單獨拜年來了。
皇后也去作陪了一會,然後就回去了。
葉國公夫人也就穿了那件白狐大氅。
除夕和初一穿就有點過了,畢竟葉家如今地位不低。
初三穿嘛,就正合適,也恰到好處。
人都有私心,所以今日,葉國公夫人還帶來了府裡的八丫頭和十一丫頭。
兩個都是如花似玉的樣子。一個十五,一個十四,都是好年紀。
葉貴妃看著這兩個妹妹,心裡的感覺真是五味陳雜,她很清楚家裡的意思。
可她又能說什麽?
晚上的時候,她就在自己的飛鸞宮裡發了一頓火。
“外人爭也就罷了,自家人也要爭,就這麽看不得我好麽?”
等她發泄的差不多了,魯姑姑才來安慰:“娘娘隻想著自己,這如何使得?”
“娘娘要想想葉家。到了如今這一步,怎麽能只為了自己活著?家族要是不好,娘娘如何能好?這后宮裡,能有好位份的,好待遇的,哪一個離得開家世?除非是襄賢妃那樣的。可那樣的,只會比您更累更辛苦。要是能換,她巴不得換成您這樣的。”
“您滿可以不管八姑娘和十一姑娘。您要做的是立住恩寵,生下孩子。如此,就算是葉家再送來一個姑娘又能如何?還能越過您?您站穩了,立住了,葉家就會明白,您的重要性。就會依靠您了。”
“想必那兩位姑娘也得了家裡教訓,就算是進宮了,也只是輔佐您。要是自家人先鬥起來了,那才是叫人趁虛而入。”
“我知道了。”葉貴妃這會子心情平複了不少:“我娘什麽時候能單獨見我?”
“夫人說,十五以後吧,進來拜見。”
如今葉家雖然是錢氏管後院,可畢竟還有老夫人。想單獨見一見葉氏,還真是不容易。
因為太后在前,挨個輪下去,自然初四的時候才是寧家進宮拜見皇后。
其余嬪妃們就是初五初六。
不過也沒幾個能見著家裡人的。
初五這一天,雁南歸起得早,候著呢。
進來的是蘭相宜帶著兒媳婦孫氏,小女兒羅緋。
羅緋今年十六。
眾人請安之後,蘭相宜第一句就說:“你這妹妹,與孫氏娘家庭堂弟說定了親事。等過了正月就正式定親。過了先帝的孝期就成婚了。”
這是避嫌,畢竟未婚女子帶進宮來,你要有個名目。
不然陛下這麽年輕,保不齊就有人傳瞎話了。
蘭相宜是一點舍不得雁南歸委屈的。
“是嗎,對方如何?”雁南歸笑著問。
“是個好孩子,今年十八,本來是想著去年時候定了,今年就能成婚了。這不是就……等一等也好。”蘭相宜道。
“娘娘不必擔心,我那堂弟生的極好,性子也不錯。是個讀書的好材料,早年間他生母過世了,家裡是繼母。不過我這位繼嬸子性子倒是比從前那一位還要柔和些。他們一向相處的不錯。到時候我那堂弟也定是要中個進士的。不辜負了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