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身為兒臣的生母,如何狠心對兒臣的子嗣下手?”舒乘風問道。
“哀家都說了,不是哀家!那是有人栽贓!你不去查事情真相,反倒是一味汙蔑哀家,你還是不是哀家生的?”太后怒道。
“母后心中,不是只有大哥是您生的?”舒乘風忽然問。
太后一愣,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舒乘風看著這樣的太后,也是滿心的失望。
便是有心與她分辨一下,也不想分辨了。
轉身便離開了瑞寧宮。
下午時候,太后就去寧家傳話,要見寧國公。
宮裡這點事,自然瞞不住外頭的國公府。
寧國公琢磨了一夜,第二天還是進了宮。
請安之後,太后傷心道:“父親,我沒想到……皇帝如今對我竟是這般的狠心。”
“太后娘娘息怒,要保重身子。”寧國公不年輕了。
他歎口氣:“想來,陛下一直不滿十一丫頭進宮的事。此番這件事,娘娘又拿不出實證。當著宗親,出了這樣的事,實在是令陛下面上無光,他惱怒也是應該。”
“再是惱怒,就能不分青紅皂白將葉小儀……”太后說不出口了。
“娘娘您想想,要是陛下將那碗藥,送去了貴妃那呢?”寧國公問。
太后啞然。
“娘娘,玥兒雖然愚笨,可心眼不壞。從府裡到宮裡,她縱然不得寵。可陛下對她不錯。陛下與先帝不一樣。他看透了先帝一輩子。更不會靠葉家了。”
“可哀家也只是……想叫葉家更好。”太后道。
“娘娘想,臣何嘗不想?只是……陛下的性子,娘娘該知道。葉家的女兒,注定做不了皇后了。葉家,始終還是陛下的母族,便是這一代不能做,還有下一代。陛下總是記得葉家的。娘娘又何必執著?”
“皇后無子,依著她的身子,不一定能有。就算是有,難道他還願意叫寧家凌駕於葉家之上?哀家也不過是想叫她們誰能生個皇子。若是能做太子,葉家女兒嫁不嫁進宮,也是尊貴的。”太后歎氣。
“陛下還年輕呢。往後的事,誰說得清?葉貴妃好好的,總有生孩子的時候。陛下他雖然狠心,可也不是無心。娘娘不必太過急切。”葉國公道。
“父親說的是,只是這件事,我不知是誰算計。皇帝不聽我解釋。我也是實在傷心。”太后道。
“臣一會去見陛下,自然替娘娘分辨。也請娘娘無比冷靜,要是您與陛下母子之間有了嫌隙,旁人更是要趁虛而入的。”葉國公道。
太后應了,父女兩個又說了幾句話,葉國公就告退了。
出了瑞寧宮,葉國公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
伺候的人是看不出什麽的。
而葉國公內心,卻是深深歎息。
他那幾個兒子,雖然不成器,但是謹慎小心,總是有些生存之道的。
偏就是這兩個人……
當年先帝忘恩負義,幾番折磨,太后幾乎要支撐不住。不夠狠辣,不夠果斷,一年一年,拖著過來,還好陛下厲害,才替他們娘來爭出頭。
當年先帝求娶葉家女的時候,他便也應了,沒有拒絕。
如今看來,倒不如當初他想法拒絕了。
要是不搭上皇家,說不定如今葉家是另一番樣子呢。
玥兒蠢笨,好容易懷孕也保不住。
可如今看來,她是笨了些,卻難得有一副赤子心腸。隻願她一直這樣,或許老天爺心疼,能給她個好結果呢。
葉國公與舒乘風說過話之後,舒乘風就叫人送去太后那一堆東西。
大概就是和解的意思。
這件事也徹底揭過了。
至於陛下到底是信了幾分,那只有陛下他一個人知道了。
等后宮眾人請平安脈的時候,襄賢妃的身孕也就爆出來了。
約莫是四十來天的樣子。
這回,可真是闔宮震驚。尤其是皇后和葉貴妃。
本來,她們誰都沒有自己的親生子,彼此就很平衡。
皇后是中宮,葉貴妃是葉家的女兒,襄賢妃有寵。
如今,她一下子有了身孕,這平衡,隱約就要被打破了。
皇后倒也無妨,可葉貴妃嘛,就尷尬了。
舒乘風叫人賞賜了,當天夜裡的時候就去了萬春宮。
這個孩子要是生了,只要是皇子,那就是如今最尊貴的皇子了。
“嘖嘖,真熱鬧。一個炸彈下去,炸出倆孩子來。背後的人如今怕不是要氣死了?”雁南歸笑道。
“是啊,這襄賢妃娘娘有孕,可是不得了。她本就得寵,這孩子以後……怕是皇后娘娘也要急死了。”降香道。
鳳翔宮裡,皇后果然是心情差得很。
她一直覺得,蘇氏也可能不生了,忽然就有孕,令她措手不及。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心中的急切,真是不知對誰說。
“娘娘,您不要心急,無論什麽時候,您生的永遠都是嫡子。比所有的孩子都尊貴。”何嬤嬤道。
皇后沒說話。
是尊貴,可也要生出來啊。
接二連三的,她自己都不自信了。
這一夜睡不好的人可不少。
而舒乘風呢,還真就貫徹了寵愛襄賢妃到底。
次日又賞賜了萬春宮。叫闔宮上下側目。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集寵於一身,就是集怨於一身?以前她沒孩子,可能也不至於,如今她有了孩子,這後頭的路, 想必不會好走了。”雁南歸笑道。
此時,她剛洗完頭,正在擦頭髮。
“娘娘說的很是,奴婢瞧著,陛下或許真心,可多少也有點故意的意思了。只怕是對太后娘娘那口氣,還沒出完。”降香道。
“這,他們母子打架,倒是坑了旁人。”雁南歸搖搖頭。
葉小儀這也是趕上了,強送的果然不是好的,第一個倒霉。
葉貴妃如今想必也是被連累了。
不過出事後,就沒見她去看太后,也算是沒心沒肺。
估計伺候的人,也不想叫她去就是了。
好好的葉家,這不也分出派系來了。就是不知道這表妹能不能立起來,叫自己走出自己的路子來。
不過無論怎麽說,這皇家的親情啊,淡薄的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