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太醫!”凌若淒厲的喚著,臉上盡是惶恐害怕之色。
其實就算凌若不叫,齊太醫他們也聽到動靜了,趕緊上前,齊太醫第一個抓住弘歷的手腕,替他切脈,而周明華則翻看弘歷的眼皮。
齊太醫一邊診脈一邊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
“齊太醫,弘歷到底怎麽樣了,為什麽他會把藥吐出來?”過度的驚慌害怕,令凌若連聲音也變了。
齊太醫面色難看地道:“四阿哥的脈像比之剛才又亂了數分,而且內腑也開始出現不對,令他無法服下藥物。”
“為什麽會這樣,剛才不是還沒那麽嚴重嗎,救弘歷,你們一定要救弘歷!”凌若面色慘白的叫著,緊緊抓著弘歷的手不放,她害怕,真的很害怕,連當初在通州差點沒命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麽害怕。明明早晨一切還好好的,弘歷還與她一道用早膳,為何現在會變成這樣。
“微臣一定會盡力而為。”這般說著,齊太醫的語氣卻比剛才更加凝重,弘歷服不下藥,也就意味著不可以用內服的藥,可是光靠外敷,治標不治本,根本起不得大用,而且燒也無法壓下去。
凌若指著齊太醫厲聲道:“本宮不要你盡力而為,本宮要你一定治好弘歷!”
齊太醫等人垂頭站在那裡不敢說話,水秀小聲勸道:“主子,您冷靜一些,一定會有法子的。”
“弘歷這個樣子,你讓本宮怎麽冷靜!”正當凌若又氣又急之時,正在察看弘歷舌苔的周明華突然道:“齊太醫,您看四阿哥舌苔周圍有一圈黑氣,看起來倒有些像……中毒。”
“中毒?”齊太醫等人皆是為之一驚,紛紛圍過來,齊太醫更是再次診脈,試圖在紊亂的脈像中找到一點中毒的端倪,可是不論他怎麽仔細,都斷不出中毒之像,可令人奇怪的是,另一個太醫在弘歷印堂看到一圈不甚明顯的黑印,也是屬於中毒之症。
如此奇怪的病症將齊太醫這位國手也難住了,脈像看不出中毒之症,但舌苔、印堂卻出現中毒才有了黑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見一個個臉色凝重的站在那裡不說話,凌若感覺心撲通撲通地像要從胸口跳出來一樣,勉強道:“說,四阿哥到底怎麽樣了?”
齊太醫硬著頭皮道:“回娘娘的話,四阿哥看起來像是中毒,但脈像中又沒有,所以微臣一時不敢斷言。”
“不就是被蚊蟲叮了幾口嗎,怎麽就中毒了?”正自難以接受之時,她看到水月悄悄走了進來,想起之前自己派給水月的事,連忙道:“水月,你在四阿哥房間可曾發現了什麽?”
聽到凌若叫自己,水月連忙上前道:“回主子的話,奴婢命人將四阿哥房間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並未發現什麽毒蟲,只有幾隻蚊蟲死在床榻上,另外奴婢在床底下發現一隻沒裝東西的絹袋,問了侍候四阿哥的人,都說不是四阿哥的,至於為何掉在床底下,沒人知道。”
凌若拿過她手裡的絹袋看了一眼,是用紫色絲絹做成,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還給水月後猶不死心地道:“真沒發現一隻毒蟲?”
“主子之前吩咐過奴婢,所以奴婢看得很仔細,確實什麽都沒有。”水月想了一下道:“若非要說有什麽奇怪,就是那幾隻蚊蟲,明明好端端的,卻都死了。”
凌若沒有說話,倒是周明華突然想到一事,道:“會不會是那幾隻蚊蟲曾經叮過什麽有毒的東西,隨後又叮了四阿哥,從而將毒轉到四阿哥身上。”
周明華確實有幾分聰明,竟然被他猜對了大概,不過也令眾人難以思解,蚊蟲以吸血為生,會叮咬的除了人就是動物,宮中倒是有養了幾隻貓狗及鳥雀,但都是無毒的,至於人,就更不可能了,若是有人中了毒,肯定會傳太醫去診治解毒,但自從上回弘晟的事之後,宮裡就再沒人中過毒。
水秀想了一會兒道:“那幾隻蚊子會不會是從宮外飛進來的?”
“有這個可能。”周明華點點頭,這個時候,齊太醫出聲道:“水月姑娘,不知那幾隻蚊蟲可還在?”
水月惶恐地道:“這個……奴婢已經讓人收拾掉了,奴婢不知道蚊蟲會有毒,所以沒有留心。”
“可惜了,若是蚊蟲還在,倒是可以用銀針看看它體內究竟是否帶有毒血,雖不能幫我們確定是何種毒,但至少可以知道用藥的方向。”
看到齊太醫連連搖頭,水月慌忙朝凌若跪下道:“都怪奴婢大意誤了救治四阿哥的事,請主子責罰。”
“不知者不怪,你起來。”凌若雖然失望,卻不曾遷怒水月,隨後她盯著齊太醫他們幾人道:“那現在究竟有沒有辦法弄清楚弘歷究竟是不是中毒?”
“四阿哥的情況太過奇怪,微臣等人實不敢輕易斷言。”齊太醫躬著身子回答,事關一位阿哥性命,他豈敢輕易下結論。
凌若煩燥地道:“本宮不想聽這些,本宮隻問你們到底該怎麽治。”雖然隔著衣裳,依然能感覺到弘歷身上的灼熱。
“這個……”齊太醫等人面面相覷,一時均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在凌若一再催促下方道:“娘娘,是藥三分毒,若不能確定四阿哥中毒,從而冒然用解毒的藥,用得好便罷,若用的不好,只怕反而會危及四阿哥性命。而且四阿哥眼下服不進藥,就算開了方子,他也服不下去。”
“本宮不管,總之你們一定要救弘歷!”除了這句話,凌若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弘歷是她的命根子,她絕對不可以失去弘歷的,絕對不可以!
她抱緊弘歷喃喃道:“弘歷,你答應過額娘會撐下去,一定要撐著,千萬千萬不要有事。”
這個時候,周明華突然道:“娘娘,微臣有話要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