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你好生與劉氏一族交好,等到本宮將弘瞻撫養在膝下時,他們會成為本宮最好的助力,相信他們也希望看到弘瞻登上帝位。”那拉氏叮嚀著英格,她沒有去討論能否將弘瞻收歸在膝下的問題,因為她既然決定了,就一定會做到。
“臣知道,臣與劉氏一族的關系向來尚可,而且臣相信他們絕對不會倒向熹貴妃那邊,因為謙嬪的親哥哥便是被熹貴妃與謹妃聯手害死的。”
那拉氏微微點頭道:“既然沒什麽事了,本宮這就回宮,好好照顧著阿瑪,要是缺了什麽就與本宮說,本宮讓小寧子送出來。”
“娘娘不必擔心阿瑪,臣一定會竭盡所能照顧好阿瑪,讓他多活兩年。”說起費揚古,英格神色微黯。
那拉氏扶著小寧子的手起身走了出去,此時,太陽已經開始西沉,將天邊渲染成彤紅之色。
在準備上轎的時候,那拉氏想起一事,命抬轎的太監還有侍衛皆退出十數步遠後,對送她出來的英格道:“明日上朝,你上奏參弘時一本。”
“參二阿哥?”英格一驚,愕然片刻回過神來道:“娘娘可是指二阿哥流連煙花之地的事?”見那拉氏不作聲,他便知自己猜對了,有些不安地道:“娘娘,這……這怕是不太好吧,臣怎麽說也是他舅舅……”
“他已經不認本宮這個皇額娘了,你覺得他還會認你這個舅舅嗎?”那拉氏冷然說著,“既然他自己要斷自己路,咱們若不助他一把,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再說這件事皇上已經知道了,以皇上的xing子不會忍耐弘時太久,若本宮沒料錯的話,就算你不參,很快也會有別人參弘時一本,左右總是要參,又何必便宜了別人,也好讓皇上覺得你大公無私,對你更加器重。”說到這裡,她加重了幾分語氣道:“身在朝中,最忌諱的就是婦人之仁,明白嗎?”
英格再次垂下身去,恭謹地道:“是,臣明白,臣恭送娘娘。”
雖然他是男子,但論心思之慎密狠毒,卻遠遠不及這位胞姐,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樣,若姐姐是男兒身,不知會走上怎樣的一條路,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絕對不會輸給如今。
隨著那拉氏坐入轎中,四個小太監整齊劃一的抬起了轎子,他們的力道很穩,使得轎子沒有絲毫的晃動。
那拉氏坐在轎中,眸光一如剛才的冷漠,沒有絲毫變化,更沒有對弘時的絲毫憐憫或是不舍,既然弘時選擇了與她背道而馳的道路,那麽也別怪她狠心絕情了,一切皆是弘時自找的。
之所以讓英格上奏彈劾弘時,一來自是如之前與英格說的那樣,讓胤禛認為他大公無私,更加器重;二來,則是要盡力擺脫弘時的事給她與家族帶來的影響。丟一個弘時她不在乎,但若因此動了根基,便是得不償失了。
“主子,咱們現在是回宮還是去定親王府?”小寧子隔著簾子問著。
“去定親王府。”那拉氏毫不猶豫的說著,雖然她已經見過弘時了,但旁人可不知道,所以還是要裝樣子去一趟定親王府,省得胤禛問起那些侍衛時,會露出馬腳。
弘時已經回了定親王府,聽得那拉氏過來愣了一下,剛才在國公府已經將話說的很明白,難不成那拉氏還不死心?
在這樣的思緒中,那拉氏已經走了進來,一眾侍衛被她留在外頭,待得關了門後,弘時一臉諷刺地道:“你還想與我說什麽?但我可以告訴你,不論你說什麽做什麽,我都不會相信你的。”
那拉氏的目光猶如看死人一般,聲音平靜如死水地道:“本宮無話與你說,待一會兒本宮便走。”
“你這是什麽意思?”沒有人替弘時解開這個疑惑,那拉氏還有她身邊的小寧子,都一聲不吭的站在原地,甚至連坐都沒有坐一下,隨著時間的推移,弘時感覺越來越不自在,好幾次主動開口,得來得除了沉默還是沉默,根本沒有人理他,甚至他感覺那拉氏連看也懶得看一眼。
在過了約摸小半個時辰後,那拉氏惻目道:“差不多了,走吧。”
“是。”在弘時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小寧子扶了那拉氏離去。
弘時原以為,只是那拉氏的又一個計策,可是直到那拉氏走得不見蹤影,他以為的計策都沒有出現。
沒有爭執,沒有吵架,一切平靜的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然弘時心中卻充滿了強烈的不安。
早在那拉氏剛出宮的時候,消息便傳到了承乾宮,凌若什麽也沒說,只是著人備了肩輿,然後去養心殿,直至黃昏時分方才回來,回來後抱著剛剛吃飽的嘉柔逗弄著,後者兩隻小手抓著一隻布老虎,不過她實在太小了,無法牢牢抓住,布老虎不時掉在地上,每次這個時候,水月都會將布老虎撿起來給她,嘉柔雖然還小,卻已經懂得對帶有善意的人露出笑容。
水月笑看著嘉柔道:“主子,昭慶公主現在越來越會笑了,奴婢覺得她好像什麽都懂,改明兒奴婢再給她做幾個別的布偶,不然老玩這麽一個,很容易玩膩。”
凌若笑而未語,轉頭看著正走進來的三福道:“如何,可是皇后回來了?”
“是,奴才剛得到消息,皇后已經回了坤寧宮。”這般說著,三福有些憂心地道:“今兒個皇后出宮的很是倉促,又耽擱了這麽久,奴才擔心她真正去見的人並非費揚古大人,而是二阿哥。”
凌若微一點頭道:“本宮也猜到了,那依著你看,皇后能說服二阿哥嗎?”
三福想了一會兒道:“這個奴才也不敢肯定,但應該有幾分可能,畢竟皇后最善抓人心,就連死的也可以讓她說成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