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裕嬪對候在一旁的宮人道:“去準備肩輿,本宮要去承乾宮。”
宮人聽出裕嬪話中的急切,不敢怠慢,連忙備了肩輿前往承乾宮,她到的時候,凌若正在小廚房做玫瑰藕絲糕,等了好一會兒方見凌若過來,連忙起身道:“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裕嬪免禮。”凌若笑道:“你來的正好,本宮親手做了些點心,過一會兒便能用了。”
“多謝娘娘。”裕嬪的笑容有些勉強,凌若睨了她一眼,在椅中坐下後道:“裕嬪可是有什麽事想與本宮說?”
裕嬪低頭道:“是,臣妾之前來的時候,聽娘娘說曾去過鍾粹宮,當時弘晝也一並去了是嗎?”
“不錯,本宮與弘晝正好在鍾粹宮外遇到,便一道進去了,怎麽了,是否弘晝與你說過什麽?”凌若敏銳地察覺到裕嬪話中有話。
裕嬪點點頭道:“是,弘晝今兒個來見臣妾,說他……想納那拉瑕月為嫡福晉。”
“那拉瑕月?”凌若陡然一驚,訝聲道:“弘晝竟然還未忘了她?”
這下子輪到裕嬪驚訝了,道:“娘娘也知道這件事?”
凌若神色微沉地點頭道:“之前本宮與弘晝一道去鍾粹宮的時候,本宮便看出他對那拉瑕月有意,但本宮當時已經提醒過他了,他也答應本宮不會再想,沒想到竟是念念不忘,還與裕嬪來說這件事。”
裕嬪聽出凌若話中的不喜,有些惶恐地道:“臣妾已經訓斥過弘晝了,不許他再有此念。”
“但你沒有這個把握,所以來找本宮說這個事是嗎?”凌若一語道破了裕嬪的心事。
裕嬪點頭道:“是,臣妾雖然與弘晝說了許久,但臣妾看得出他心裡還是記掛著那拉瑕月,所以臣妾擔心,他什麽時候又會再提起這件事。”
凌若展一展袖,搖頭道:“不過一面而已,想不到弘晝竟是如此中意她,莫說是你,就連本宮也始料未及。”
裕嬪猶豫了一下道:“不瞞娘娘,弘晝說他曾見過那拉瑕月兩面,臣妾估摸著應該是在那次之後,又見過一次。”
“弘晝這孩子……”凌若搖搖頭道:“平日看著倒是很是精明,怎麽在這件事上如此糊塗,以英格家的情況,怎麽可能會養出這麽一個天真爛漫,善良無瑕的大小姐來。”
“這一點臣妾也知道,可是弘晝先主為主,總認為是臣妾對她有所偏見,怎麽也聽不進去。”裕嬪並沒有提弘晝對凌若心存不滿的事,萬一惹得凌若不高興,豈非害了弘晝,到底是自己兒子,且除了這次的事之外,從沒有那般忤逆頂撞過她。
見凌若一直不說話,裕嬪忍不住道:“娘娘您看著該如何是好?”
凌若起身走了幾步道:“本宮原以為英格會讓他的幼女入宮博寵,以固那拉一族的勢力,如今看來卻是錯了,他的目的應該是弘晝。”
裕嬪愁眉不展地道:“若弘晝真娶了那拉瑕月為嫡福晉,臣妾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往後也沒臉來見娘娘您了。”
凌若安慰道:“此事八字還沒一撇,擔心什麽,而且本宮既是知道了這件事,就不會讓英格的算盤得逞,你且放寬了心。”
裕嬪大喜過望,連忙欠身道:“多謝娘娘。”
她知道,有了這句話,就算弘晝真去向胤禛請旨懇求,胤禛也不會賜婚了,因為凌若是唯一那個可以左右他思想的人。這一點,令她無比羨慕,但也僅止於此,她不會那麽愚蠢的去嫉妒。
在裕嬪離開後,凌若思慮片刻,道:“水秀,你去一趟鍾粹宮,請那拉秀女過來,本宮要見她。”
水秀點點頭,沒有說過多的言語,過了約摸半個時辰,方才看到她領著那拉瑕月進來,不過這一次,那拉瑕月卻似有些不太一樣,那張原本小巧如荷瓣的臉蛋,如今看著竟是有些紅腫。
瑕月進來後,乖巧地屈膝道:“奴婢瑕月給熹貴妃請安,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凌若微微一笑,抬手道:“真是懂事的讓人心疼,快起來吧。”
“謝娘娘。”在謝恩之後,瑕月方才站了起來,眨眼道:“不知娘娘傳奴婢前來,有何事吩咐?”
“沒什麽,本宮自從上次見過你之後,就覺得與你很投緣,數日沒見,不知道你怎樣了,所以讓水秀傳你過來,有沒有擾到你?”
瑕月連連搖頭道:“蒙娘娘召幸是奴婢的榮幸,何來擾字一說。”說著她吐了吐舌頭,有些偷笑地道:“其實奴婢還要感謝娘娘呢,讓奴婢可以少練一會兒規矩,嬤嬤們好生嚴格,每日都要奴婢們從早練到晚。”
凌若被她逗得一笑,道:“嬤嬤們也是為了你們好,宮裡不比其他地方,一言一行均要求甚嚴,不可有任何馬虎,當年本宮也是這樣過來的。”
瑕月羨慕地道:“若將來奴婢有娘娘一半的風華就好了。”
“風華怎及青春二字來得更好。”凌若仔細打量了她一眼道:“對了,你這臉是怎麽回事,可是吃錯了東西過敏嗎?”
瑕月撫著有些刺痛的臉頰,低垂的眼眸中掠過一絲恨意,然再抬起時,已是變成委屈之色,“奴婢也不知道,那日奴婢用了胭脂之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原來如此。”凌若關切地道:“可有請太醫看過?”
“回娘娘的話,嬤嬤替奴婢請了太醫,藥也開了,其實眼下腫已經消下去許多了,想來再過幾日就沒事了。”
“那就好,否則要是殿選時還這個樣子,可是不好了。”這般說著,凌若蹙眉道:“只是這胭脂怎麽會突然有問題,難道你以前一直沒用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