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又如何,縱觀歷朝歷代,從答應一路做到娘娘乃至皇后的也不在少數,就像皇上的生母,剛入宮時還是一個官女子呢。”燕常在是鐵了心要將她們一道拖下水,又怎會因為許答應的三言兩語而放棄。
“話雖如此,可……”許答應還待推辭,燕常在已是道:“好了,就這樣說定了,待我病好了之後,咱們就一塊兒再去見貴妃娘娘。”
“是,全憑姐姐吩咐。”許答應僵笑著答應,心裡已是將燕答應罵個狗血淋頭,雖然她也想要討好熹貴妃,但可不是與燕常在一起,現在可倒好,什麽都還沒有,就被逼著豎了一個敵人,這個燕常在,還口口聲聲說謙嬪歹毒,她自己又能好到哪裡去,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燕常在目光一轉,落在徐常在身上,輕笑道:“妹妹不說話想必就是答應了。”
徐常在勉強笑笑道:“是,一切全憑姐姐吩咐。”她本就是個沒什麽主意的,又不擅長拒絕人,哪怕心裡萬分不願,也只能違心答應。
劉氏之前挑撥小汪子他們去凌若面前告燕常在的不是,目的是要將這三個新秀推到與凌若相對的位置,一步步地讓凌若失盡人心。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最終她親手將燕常在等人推到了與自己相對的位置,為自己一下子豎起三個敵人。若早知道會這樣,相信她說什麽也不會動那個心思,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而事實上,劉氏也確實後悔不已,腳上傳上的痛楚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的失策,可是錯已鑄下,她無力去改變,唯一慶幸的,就是鈕祜祿氏現在看起來暫時還沒有對付自己的打算,否則之前就不會僅僅只是警告了。
金姑在替劉氏擦完藥油後,讓海棠將劉氏的裙裳放下,道:“今兒個看著腫倒是有些消了,看來這藥油挺有用的,再擦個幾日,想必就沒什麽大礙了,不過這段時間,主子還是盡量不要下地,否則再拐了腳,可是麻煩。”
劉氏聞著彌漫在空氣中的藥油味道:“本宮知道。”
見劉氏精神不振的樣子,金姑道:“主子是不是還在想昨日的事?”
劉氏歎了口氣道:“是啊,本宮著實沒想到,鈕祜祿氏居然會看穿本宮的計策,還算準本宮會去那裡,這一次本宮可真是輸得很慘。”
金姑安慰道:“只是一時輸贏罷了,主子實在無需放在心上,而且現在真正應該擔心的人是熹貴妃才是,二阿哥可是就快回京了,到時候坤寧宮可不一定還能禁得住皇后娘娘。一旦皇后娘娘重掌后宮,熹貴妃還能不能笑出來都是未知之數。”
劉氏眸光一動,連忙道:“你這是哪裡聽來的?二阿哥在河南推行新政,不是要等一年後才回來嗎,現在可遠沒到這個時候呢。”
弘時遞上的折子,前朝雖然人盡皆知,但后宮中卻僅有幾人知道,未曾流傳開來,所以劉氏才會如此驚訝。
“奴婢也是剛才去禦藥房拿藥時,無意中聽正好同樣在那裡拿藥的公公說起的,聽說好像是二阿哥在河南立了大功,所以提前回京,好像還有一個月便能回來了。”
聽著金姑的話,劉氏想到的卻是另一個問題,“養心殿的人去取藥做什麽,難不成皇上病了?”
“主子放心,這藥不是取給皇上的,而是給怡親王的,之前怡親王突然犯病,以至於連初一的家宴也沒參加,之後請了徐太醫為其醫治,皇上又擔心外頭的藥材不好,所以每次徐太醫開了方子,都讓人來宮中取藥,然後再送到怡親王府去。皇上對怡親王可真是好的無話可說。”
劉氏點點,重新將心思放到后宮中來,“二阿哥與皇后到底是決裂了,他回京未必皇后就會釋禁足,再說熹貴妃也不會看著此事發生,必會百般阻撓。皇后想踏出坤寧宮,可說是千難萬難。”
金姑在一旁道:“主子說得正是,但千難萬難,終歸還是有那個可能,您說是不是?”
劉氏頷首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自皇上登基以來,皇后一直穩坐後位,之前皇上以皇后所犯之罪,意圖廢後,遭到無數大臣的反對,可見她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現在皇后還遠未到死的地步。”
“而且,皇后之所以會禁足,皆因熹貴妃而起,她若出來,必會與熹貴妃鬥個你死我活,到時候咱們便可以坐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說到這裡,金姑輕笑道:“所以依奴婢之見,主子盡管寬心就是。”
劉氏的眸光隨著她的話漸漸亮了起來,緩緩道:“不錯,坐山觀虎鬥,只要這兩頭老虎死了,余下的便不足為慮,哪怕是謹妃、成妃之流,也不過是兩個沒有子嗣的老女人罷了,根本沒有與本宮爭鬥的資格,唯獨一個裕嬪……”
在劉氏話音微頓的時候,金姑已是接過話道:“裕嬪雖有子嗣,但生性軟弱,難成大器,否則這麽多年來也不會一直碌碌無為了,哪怕五阿哥有心,但攤上這麽一個額娘,又能成什麽大事,終歸挽不回敗局。”
聽到這裡,劉氏終於放下心來,“不錯,裕嬪不足為慮,只要熹貴妃能與皇后鬥得兩敗俱傷,本宮就會是最大的贏家!”頓一頓,又道:“如今唯一不確定的就是二阿哥是否會為皇后求情,而皇上又是否會允其所求。”
金姑微微一笑道:“就算二阿哥一時忘了,娘娘也大可提醒他,讓他記得還有一位皇額娘,順便也可以告訴他,皇后在坤寧宮中是何等落魄可憐,當初又是何等含辛茹苦將他撫養成人。二阿哥與皇后娘娘終歸是多年母子,應該會念著這麽多年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