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鷹沒料到兆惠會冒險出這麽一招,等他追下去的時候,兆惠兩人已經滾到山下了,然後借著半人高的野草逃竄,令暗鷹一時之間無法鎖定他們二人。
正當兆惠以為掙得一線生機時,除了月光與鬼火之外,就再沒有一絲其他亮光的荒野之中,突然冒出一簇簇火光,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那些火光就朝他們襲來,兆惠與阿桂趕緊各自躲避,幸好這些火光並沒有特別指向他們,所以沒費什麽力氣就躲開了
當這些火光落在地上時,驚魂甫定的兆惠二人方才看清這火光為何會朝他們襲來,皆因這乃是一枝枝火箭,因為地上濕潤泥濘之故,雖然到處是野草,但火並沒有一下子燒起來,只是稀稀拉拉地燃著,與此同時,剛才射箭過來的地方,也再次燃起了一簇簇火光,不過這一次卻不是剛才那樣的火箭,而是火把,驅散了那一地的黑暗,露出許多人影來。
當兆惠看見那些人,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個時,剛才面對暗鷹時也不曾出現過的絕望浮現在他臉上,同時還有無與倫比的震驚。
弘時,站在那處山頭的,竟然是弘時,他不是應該在定親王府嗎?怎麽會在出現在這裡?
莫說是兆惠,所有人包括王忠、暗鷹等人在內都是滿心疑問,怎麽都想不明白弘時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不過這對於王忠等人來說,可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尤其弘時還帶了那麽多人來。
兆惠眼珠子不停地轉著,試圖在這絕望中尋出一條生路來,同時腳步悄悄地往旁邊挪著,剛挪了一步,耳邊便傳來弘時淡漠的聲音,“兆惠,你若再走一步,本王就射爆你的頭!”
兆惠身子一僵,停下腳步往弘時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時他手裡多了一張弓,且弓弦拉滿,只要他一松手,搭在弦上的箭就會取兆惠的性命。而不是像剛才那些火箭一樣,僅僅只是探路的性質。
在弘時露面後,亂葬崗上的戰鬥就結束了,因為在那一枝枝黝黑箭頭的指向下,隨時都會沒命,而且是死的毫無意義。
“定親王,恕我不明白,你大半夜的出現在這亂葬崗做什麽?難不成是來這裡尋相好的?”兆惠故意不正經地與弘時打岔。
“那你呢,你與阿桂帶這麽多人又來這裡做什麽?”弘時冷笑著反問,不過手裡的箭可是絲毫沒有放松。
在王忠帶人出城後,他又將事情仔細回想了一遍,越想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不論是熹貴妃還是弘歷,都是行事謹慎之人,若他們真不想被自己發現,大可以讓楊海去寶親王府,何必非要守在午門外,就算真是要緊的事也不必急成這樣,除非……他們是故意讓自己發現古怪,要是照這麽說的話,那弘歷派人去亂葬崗的用意就有待思量了。
很可能,他根本就是在引自己入套,讓自己帶他找到萍兒與紅纓的屍體,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他派王忠去,就是正好步入熹貴妃與弘歷設下的陷阱之中。
弘時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如今的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得回皇阿瑪的歡心,萬萬不能有任何差池,所以在想到整件事很可能是個陷阱後,他就再也坐不住了,可是這個時候城門已經關了,若無九門提督之命,誰都不能出城門。
雖說一切都僅僅是個猜想,但弘時賭不起,所以在幾經思量之後,他連夜去拜訪了九門提督,此人雖不是他們**的人,但能夠坐上這個位置,英格也沒少出力,所以當他聽到弘時要求他開城門的要求後,雖覺得為難,但思量片刻後還是答應了,不過他照例還是要問一下弘時出城的原因。
弘時思量片刻,道:“本王本不願提這家醜,但大人都肯幫本王這個忙了,若本王還不說,未免說不過去。不瞞大人,本王府中出了一個吃裡扒外的叛徒,仗著本王信任卷走了本王府中不少值錢的東西,還包括幾處莊子的地契田契,若不立刻將他抓回來,不知會捅出多大的漏子來。”
九門提督雖然覺得弘時有些小題大做,但也不曾懷疑,點頭道:“原來如此,那請王爺這就隨下官去城門。”
“好!”弘時應了一句後,又對跟著他來的管事道:“你立刻去府中點齊人馬,隨我去抓那個叛賊去!”
等管事帶著人趕到城門口的時候,倒是將九門提督嚇了一跳,因為他足足帶了三四十人,而且個個太陽穴鼓起,身子精壯,一看就是練家子了,除此之外,每個人手裡都拿著弓箭或是武器,僅僅是追捕一個背叛的下人實在有些興師動眾,虧得這是出城,若是入城的話,九門提督說什麽也不會同意。
出了城門之外,弘時就往位於郊西的亂葬崗趕路,剛登上附近的一個山頭聽就到亂葬崗那邊有打鬥之聲,弘時當即命帶來的侍從用火箭射向亂葬崗,目的不是要殺人,而是要借著箭頭上的火光照明,好讓他看清那邊的形勢,虧得他及時趕到了,否則真讓兆惠帶著那兩顆人頭回京擺到圖理琛面前,他就真是麻煩大了。
再說亂葬崗這邊,兆惠隨口道:“我與阿桂晚上睡不著來這裡走走,豈料正好看到有人在挖屍體,其中一個人還是王爺您身邊的王忠,您說巧不巧。”
“兆惠,不用在這裡跟本王打哈哈,你跟老四打的什麽算盤,本王都一清二楚,若想活命的話,就把那兩顆人頭交出來,否則本王立刻就送你歸西。”不等兆惠說話,他再次補充道:“別以為本王是與你開玩笑,雖然你是佛標的兒子,但只要這裡的人都死了,誰又知道是何人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