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想了一會兒,點頭道:“既然娘娘這麽說了,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明玉笑道:“永璉要是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隨即又說了一陣子話後,明玉方才離去,阿羅看著她遠去的背景,道:“看來一切都如主子預料的那樣,只是奴婢很擔心太后那邊,她會不會按捺不住出手對付主子。”
瑕月撫衣起身,淡然道:“若是她連那麽點耐心都沒有的話,那就證明本宮太高估她了,這樣的話,反而更好。”
阿羅點點頭,見炭盆裡的銀炭不多了,便讓人再去取一些來,豈知新取來的銀炭放入銅盆中不久,便冒出許多煙霧來,一時間殿中煙氣騰騰,令人咳嗽不止。
瑕月一邊咳嗽,一邊趕緊讓人將炭盆搬下去,並且將窗子打開,待得煙氣散盡後,方才道:“這些銀炭是怎麽一回事,為何會有這麽大的煙氣?若非本宮親眼看到,還以為你放的是黑炭。”
“奴婢也不清楚,這是慧妃上次派人送來的那一些,今日才剛取出來用。”在他們說話時,齊寬走進來道:“主子,奴才仔細看過那些炭,若奴才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曾經浸過水,所以才會有這麽大的煙氣。”
阿羅奇怪地道:“奇怪,這銀炭送來後,就一直放在屋中,怎麽會浸過水呢。”
“既然咱們這裡沒有問題,那應該是內務府那邊出了岔子,只是錢總管做事一向小心,怎麽會犯這樣的錯誤。”齊寬話音剛落,瑕月便道:“應該與錢莫多無關,是有人動了手腳。”見齊寬等人面露不解,她涼聲道:“你們忘了這銀炭是誰送來的?”
知春最先反應過來,道:“奴婢知道了,是慧妃娘娘動了手腳。”
“她好歹是四妃之一,居然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實在可惡。”阿羅說了一句後,道:“主子,您且先坐一會兒,奴婢這就去內務府讓他們送些乾燥的銀炭來。”
“快去快回。”在得了瑕月的首肯後,阿羅帶了兩個人快步離去,這一去就是小半個時辰,然回來的時候,三人手上皆是空無一物,未曾看到銀炭。
阿羅行一行禮,悶聲道:“主子,奴才去找了錢總管,但錢總管說內務府的銀炭已經全部都分派完了,未有存余,得讓通知宮外運進來,這一來一回,起碼得要十余天。”
知春第一個道:“十余天?那這段時間主子豈非都沒銀炭用了?”
阿羅無奈地點點頭,齊寬在一旁道:“不對啊,一般來說,內務府應該有存炭的,阿羅,你確定問清楚了嗎?”
“錢總管說原本應該是有的,但前幾日,慧妃派分的時候,將存量也算在內,所以內務府如今連一塊銀炭都拿不出來。”說到此處,阿羅恨恨地道:“依奴婢看,這一切根本就是慧妃搞得鬼,存心想害主子沒有銀炭用,實在可惡得緊。”
齊寬皺眉道:“如今最要緊的是銀炭,主子身子剛有所好轉,是萬萬不能受凍的,得趕緊想想法子。”
阿羅沒好氣地道:“可內務府已經說了沒有銀炭,還有什麽法子好想。”
知春試探道:“要不然,咱們將這件事稟告皇上,請皇上為主子做主?”
阿羅道:“沒有用的,慧妃大可以推脫是內務府做事不小心,弄濕了這筐銀炭,至於未留備炭更是小事一樁,總之與她完全沒有一絲關系。再者,她如今身懷龍種,哪怕咱們能證明她暗中動手腳,皇上也不會苛責。”
知春有些不甘心地道:“那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嗎?”
齊寬攤一攤手道:“只能算了,不過這些銀炭並非完全不能用,趁著這幾日天氣好,多曬曬,應該可以將裡面的水份曬出來。”
“希望。”阿羅無奈地答應一聲,正要命人將銀炭抬到外面去曬著,一直沒有開口的瑕月道:“不必了,就拿到庫房去收著。”
阿羅一怔,道:“那主子您取暖怎麽辦?”
瑕月不在意地道:“取暖而已,多穿一些就是了,沒什麽大不了的,總之你們依本宮的話,將這些炭收起來就是了。”
見瑕月心意已定,阿羅他們隻得答應,將銀炭原封不動地收了起來。
隨後幾日,宮中皆在傳高氏懷孕一事,協理六宮,身懷龍種,這兩件事疊加在一起,將高氏推向榮耀的高峰,弘歷與凌若更是先後賞下厚賜,讓高氏安心養胎,好為皇家開枝散葉,延綿子嗣。
與門庭若市的景仁宮相比,延禧宮顯得格外冷清,瑕月對此並不在意,除了看書解悶之外,就是去長康右門,陪永璉一起喂食那隻黑貓。
這日,照例喂完之後,瑕月回到延禧宮,意外在宮門處看到蘇氏,後者屈膝行了一禮後,微笑道:“臣妾問了宮人,說娘娘您出去了,正想著要不要等一會兒,沒想到娘娘就回來了。”
瑕月親切地拉了她的手道:“純嬪今日怎麽有空來看望本宮?”
蘇氏垂目一笑,溫言道:“臣妾一直都有空,只是怕來得太多了,會惹娘娘厭煩。”
“這是什麽話,本宮也無趣得緊,巴不得你多來來。”說話間,已是進了殿,瑕月拉著她一道坐下後道:“永璋還好嗎,最近天涼,可要給他多添件衣服,別給凍著了。”
蘇氏感激地道:“臣妾知道,多謝娘娘關心,娘娘自己也要保重身子,您的病可是才好了沒多久。”
瑕月點頭道:“本宮省得,對了,本宮聽說慧妃懷孕之後,害喜很是嚴重,你可曾去探望過?”
蘇氏連連搖頭道:“沒有,自從上次娘娘與臣妾說了之後,臣妾一看到慧妃就覺得害怕,哪裡又敢再去她那裡。”她悄悄看了瑕月一眼,小聲道:“其實娘娘這般心善,孩子該是娘娘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