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眼皮微跳,道:“能夠完好無缺的站在本宮面前,看來你真是命不該絕。”
夏晴低頭道:“若非娘娘手下留情,奴婢今日也不能活著。”
明玉厭惡地別過臉,道:“既然活著,往後就好好做一個奴才該做的事,別去想不該想的事,否則斷送了性命,可別怪本宮沒提醒你。”
夏晴飛快地看了站在明玉身旁的魏靜萱一眼,道:“奴婢從不曾有過任何妄想,是娘娘您不相信。”
“還真是冥頑不靈。”說完這句,明玉不欲與她多說,拂袖離去,待得他們走遠後,瑕月看向夏晴,道:“你怎麽會過來?”
夏晴遲疑片刻,道:“奴婢在內務府聽說了阿羅的事,不知是真是假?”
聽得這話,瑕月皺緊了眉頭,道:“很多人都知道了嗎?”
夏晴點頭道:“是,周公公與奴婢說,內務府……不,應該說是整個行宮都在傳。”
聽得這話,瑕月眉頭皺得越發緊,阿羅如今足不出門還好,要是出門,必然會面對別人指指點點的目光,這必然會使得她更難以面對。
在進到裡面後,夏晴道:“阿羅的情況很不好嗎?”
瑕月心事重重地道:“她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不肯出來,本宮好說歹說才能勸她吃幾口飯,真不知要到何時,阿羅才能從這件事中走出來。”
夏晴再次問道:“娘娘找到凶手了嗎?”
瑕月撫額道:“沒有,正如皇后娘娘剛才所言,人海茫茫,實在沒有頭緒。”
“其實……”夏晴咬著下唇道:“奴婢第一次受杖責的時候,曾聽到一些話,或者與阿羅這件事有關。”
聽得這話,瑕月頓時振起了精神,連忙道:“你聽到了什麽,快說。”
夏晴點點頭道:“奴婢之前在延薰山館中做一些端茶遞水的事,有一次端茶去給皇后時,聽得魏靜萱與皇后的對話,只有兩句,奴婢也不敢確定是否當真有關。”在瑕月的催促下,她分別學著魏靜萱與明玉的口氣將那兩句話說了出來。
“若可以證明嫻妃的罪行,阿羅那件事,主子就不必再費手腳了。”
“你這小丫頭,來的日子不久,倒是越來越明白本宮的心意了。不錯,只要嫻妃獲罪,阿羅就失了靠山,到時候莫說是嫁給傅恆,連能不能活命,都是未知之數。”
夏晴記性極好,一字不差地複述了出來,在瑕月細細咀嚼這兩句話的時候,夏晴道:“前一句是魏靜萱所說,她比奴婢更得皇后信任,經常幫著皇后出主意。”
知春在一旁肅聲道:“原來從始至終,皇后娘娘都不想阿羅嫁給傅大人,她之前在皇上與主子面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可是她既然不想,又為何要同意這門婚事,之前因為她拒絕,皇上可是遲遲未下旨。”
“皇上是未下旨,但皇后也因此遭到皇上的冷落,引來宮中不少笑話。同意親事,乃是不同意而為之。這一點,本宮也清楚,所以本宮從不曾真正相信過她。”瑕月緩緩說著,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齊寬不停轉著的眼珠子倏然一停,駭聲道:“難不成……難不成這件事是皇后一手所為?”過度的驚駭,令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知春臉色蒼白地道:“皇后……她怎麽做得出這麽殘忍的事,為了不讓阿羅嫁給傅大人,就毀了阿羅一輩子,她簡直……簡直就是個瘋子!”
“吳神醫找不到,謊言的源頭又找不到,從那個時候起,本宮就覺得阿羅的事,是被人陷害設計,但本宮一直都懷疑是愉貴人,因為論手段與心計,皇后不像是能做出這些事的人。”說到此處,她盯著夏晴道:“本宮與你一樣,都忽略了魏靜萱這個變數。真是能耐,不過十四歲而已,就有這樣的城府與能耐,比之本宮當年,真是不逞多讓。”
夏晴神色黯然地道:“奴婢一直以來,都以為她的目的僅僅只是想要離開辛者庫,做一些輕松的差事,沒想到她的心思竟然這樣大,這樣……狠!”
“不狠如何成大事,但……她做得過了!”瑕月陰森森地說出最後幾個字,隨後道:“除了那兩句之外,你還有沒有聽到什麽?”
夏晴搖頭道:“沒有,若奴婢早知情,不會到現在才來與娘娘說。”
花盆底鞋不斷踩在金磚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許久,這個聲音一停,瑕月開口道:“夏晴,你能否看在阿羅如此悲慘的份上,再幫本宮一個忙。”
夏晴念著瑕月當初的救命之恩,沒有多說什麽,隻道:“娘娘請說。”
瑕月盯著她道:“再去見一趟魏靜萱,想辦法從她嘴裡套出孫三兩人的身份和去處。”
“這個……”夏晴猶豫地道:“奴婢可以一試,但魏靜萱心機那麽深,奴婢沒有什麽把握。”
瑕月頷首道:“本宮知道,但這是最快找到那兩個人的辦法,就算機率再低,本宮也想一試。”待得夏晴點頭後,她對知春二人道:“你們繼續去追查謠言的來源,記著,這一次盡量往延薰山館那邊查。”
在得了瑕月的話後,夏晴往延薰山館行去,守門的宮人認識她,睨眼道:“你已經被主子趕出去了,還來做什麽?”
夏晴臉色陰沉地道:“我找魏靜萱,你們叫她出來。”
宮人揮手道:“魏姑娘沒空見你,快走。”魏靜萱如今在明玉面前頗為得臉,底下那些宮人都討好地喚她一聲魏姑娘。
夏晴掃了他們一眼,道:“你們若是不去叫她出來,我就一直等在這裡,直到她出來為止,不過如果皇后出來,看到我不高興,從而遷怒你們兩個,可就別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