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永琮開心地點著頭,隨後道:“糖,額娘,糖。”
“好,額娘這就讓人去給你拿。”不等明玉吩咐,就有宮人去拿了糖過來,有桂花糖、杏仁糖等,足足六七種,但永琮就是搖頭,不停地說著糖。
明玉抱著他道:“永琮,你說清楚一些,到底要什麽糖?”
嬤嬤輕聲道:“主子,七阿哥要的應該是龍須糖,每次……每次……”
看到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明玉不悅地道:“說下去。”
嬤嬤低頭道:“每次七阿哥從……那邊回來,手裡都會拿著一塊龍須糖,他很喜歡吃。”
明玉面色一沉,對仍在嚷嚷著要吃糖的永琮道:“這裡有那麽糖,每一樣都比龍須糖好吃,你嘗嘗看。”
永琮是小孩子心性,想要了就一定得要,哪裡聽得進明玉的話,用力搖頭,說出他講得比較順溜的兩個字,“不要!”
明玉心情本就不甚好,再被永琮這麽一拒絕更加不喜,用力抓著他的肩膀,厲聲道:“本宮說龍須糖不好吃就是不好吃,以後都不許再吃!”
永琮被明玉抓著難受,一邊掙扎一邊嚷道:“不要!我不要!”
明玉怒斥道:“你是本宮的兒子,就要聽本宮的話,由不得你說不!從今往後不許再吃她的東西,記住了沒有?!”
永琮本就被明玉抓得疼,這會兒再遭她這樣嚴厲的訓斥,又痛又怕,“哇哇”哭了起來,明玉喝斥道:“本宮讓你不要再哭了,聽到沒有?!”
不管她怎麽說,永琮都哭個不停,吵得明玉心煩,讓他站在地上,永琮亦是犯起了倔,一邊哭一邊將宮人擺在小幾上的糖全部掃到地上,最後還碰倒了明玉的茶盞,濺了明玉一身的水,紀由連忙上前替她拭去衣上的水漬,明玉盯著哭嚷不止的永琮,氣得說不出話來。
明玉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冷聲道:“喜歡哭是嗎?好,本宮就讓你哭個夠,今日不用吃東西了。”
嬤嬤小心翼翼地勸道:“主子,七阿哥還是小孩子,您何必與他認真呢。”
明玉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本宮做事了?”
“奴婢該死!”嬤嬤慌忙跪了下來,不敢再多言,魏靜萱見狀,輕斥道:“還不趕緊將七阿哥帶下去。”
嬤嬤唯唯諾諾的應著,見明玉不說話,趕緊抱著聲音都啞了的永琮下去,待得聽不見哭聲後,魏靜萱小聲道:“主子,嬤嬤剛才說得也沒錯,七阿哥畢竟還小,不懂事,只知道吃與玩,您與他置什麽氣。”
紀由亦湊過來道:“姑姑說得正是,主子若是為此氣壞了身子,可是不值得。”
明玉惱聲道:“永璉當初就是因為親近那拉瑕月,才會被富察挽秀尋到機會害他,如今永琮又是這個樣子,本宮怎能不生氣。”她咬一咬牙道:“這件事都怪皇上,三天兩頭將永琮往延禧宮帶,不就是死了個女兒嗎,有何了不得,本宮失去永璉時,可不見皇上這樣。”
“您別那麽擔心了,等七阿哥長大一些,您再慢慢教他,說到底,您才是七阿哥的親生額娘,他又怎麽會真的與別人親近呢。”
明玉重重歎了口氣,憂聲道:“本宮真的很怕永璉的悲劇會重演,可是皇上……唉,本宮真不知該說什麽好。”
“此個事兒急不來,咱們慢慢再想辦法就是了,其實端慧太子一事,在於主子未曾事先提防,否則嫻貴妃哪裡有機會與太子親近。”
明玉神色哀然地道:“都是本宮不好,是本宮誤信了那拉瑕月,令富察挽秀有機會害死永璉,回想起來,本宮真是對不起他。”
“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主子就別再去想了,奴婢相信七阿哥福澤綿長,一定會平安長大。”
魏靜萱的話令明玉稍感安慰,停頓片刻,道:“對了,你身上的毒怎麽樣了?”
“莊太醫為奴婢看過了,說是中毒不深,服幾劑藥就沒事了。”說到此處,魏靜萱後怕地道:“但莊太醫也說了,若是毒再深一些,想再拔除就難了。”
明玉微一點頭道:“他有沒有問你是怎麽中的毒?”
魏靜萱搖頭道:“莊太醫只是給奴婢開了藥,旁的什麽也沒問。”
宮中的太醫多是人精,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莊正亦不例外,所以除了該說的話之外,余下的一個字都沒提。
明玉正欲言語,宮人來報,說是瑕月與黃氏在外求見,明玉眸中掠過一絲嫌惡,“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來的真快。”
紀由小聲道:“主子若是不願見的話,奴才出去把她們打發了,著她們改日再來。”
明玉深吸一口氣,道:“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往後還有的交道要打;再說這樣躲避反倒顯得本宮怕她們似的。”頓一頓,她對仍站在一旁的宮人道:“去傳她們進來。”
宮人依言離去,不多時,瑕月二人出現在殿內,一齊朝明玉施禮,在瑕月身後,阿羅捧著一大摞的冊子。
待得落座之後,瑕月欠身道:“臣妾接到皇上聖喻,知曉往後由娘娘執掌后宮,所以特意來將記錄宮中一應用度出入的冊子送來給娘娘。”
明玉朝紀由看了一眼,後者會意地走過去,接過那摞冊子放在明玉手邊,明玉隨意翻了幾下,輕笑道:“這幾年真是辛苦嫻貴妃了,也是本宮不好,身子總是不見好,一直到現在才算有些起色。”
瑕月垂目道:“娘娘客氣了,這些皆是臣妾與儀妃該做的,往後有娘娘執掌,相信后宮會更加安寧和睦。”
明玉睨了她一眼,唇角微勾,“這是自然,不過也得貴妃與儀妃全心全意輔佐本宮,你們說是不是?”
“臣妾一定會盡心為之。”在瑕月之後,黃氏亦道:“臣妾雖才能淺薄,但也會盡心盡力輔佐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