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頷首道:“臣妾也是如此想,另外……臣妾還有一件事始終想不明白這永壽宮並非靠近宮牆,也不告訴養心殿,為何李季風會選擇藏匿在這裡,且還是在令嬪的寢宮之中,按理來說,他就算要藏也該是選個無人的地方隱藏。”
被她這麽一提,弘歷亦覺得有些奇怪,細細想了一會兒,道:“此事確有些奇怪,不過也有可能,是他一時走錯了地方。”
瑕月當即搖頭道:“別人可能會走錯,李季風卻一定不會,皇上莫要忘了,此人曾奉命看守令嬪,想必有不少機會出入永壽宮,試問他又怎麽會走錯路呢。”
弘歷眼皮一跳,盯了瑕月道:“你是說……李季風存心去令嬪的寢宮?”
聽得這話,瑕月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在弘歷心中種下了懷疑的引子,當下不再多言,隻道:“臣妾不敢肯定,但確實有這個可能;總之李季風與他背後的人都要查清楚,否則這次雖然避過了,指不定什麽時候又有下一次,萬一傷及皇上,那就來不及了。”
“朕知道了,朕會讓密探仔細去查,不放過任何一個線索。”這般說著,弘歷帶著一絲後怕道:“幸好這次你只是受了皮肉之傷,否則……朕真不知該怎麽辦了,答應朕,下次不管做什麽事,都要小心再小心,哪怕是不為朕,你也要為永璂著想。”
“臣妾知道,臣妾以後會注意的,這一次……也確實沒想到真會有刺客,且還如此窮凶極惡!”
見瑕月答應,弘歷笑一笑道:“好了,很晚了,快些閉起眼睛睡覺吧,你早些睡著,朕也好早些離去。”
瑕月也確實累了,依言閉目,過了一會兒,她的呼吸變得悠長而均勻,神情也松了下來,顯然是已經睡著了。
弘歷又扇了一會兒,方才輕手輕腳地離去,候在外面的小五與黃英看到他出來,皆屈身打千。
弘歷瞥了二人一眼,道:“都交待下去了嗎?”
小五率先道:“回皇上的話,奴才已經交李季風交給康為了,他會好生盤問李季風,並會派人日夜看守,確保李季風無法自盡。”
在他說完後,黃英道:“密探那邊奴才也依著皇上的意思傳旨下去了,他們會連夜盤查!”
弘歷應了一聲,道:“讓他們把李家每一個人都查仔細了,一個都不許漏,如有必要,就算是祖宗三代,也給朕查個清楚明白!”
黃英不敢怠慢,連忙躬身答應,他知道弘歷這一次是動了真怒,任誰都曉得,弘歷最在乎的莫過於皇后,可偏偏李季風傷了皇后,要不是還要問出幕後者,李季風這會兒,怕是已經連屍骨都沒有了。
在走到坤寧宮門口時,弘歷想起一事,帶著一絲遲疑道:“另外,再讓密探查一查令嬪以及魏家的事情。”
黃英愕然抬頭,“皇上,為何突然要查令嬪娘娘他們?”
弘歷緊擰了眉頭道:“不要多問,盡管按著朕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黃英聞言,不敢再多問,低了頭道:“奴才遵旨。”
雖然此時已經深夜時分,但永壽宮動靜鬧得這麽大,再加上弘歷、胡氏、夏晴連夜趕去未至天亮,便已經傳遍了后宮。
景仁宮中,小華子與秀竹一得到消息,便立刻叩響了寢宮的門,待得裡面傳來忻嬪惺松的聲音後,推門走了進來。
忻嬪打著哈欠掀開簾子,望了一眼窗外黑沉沉的天色,不悅地道:“為何這麽早喚醒本宮。”
小華子恭聲道:“啟稟主子,永壽宮出事了。”
一聽這話,忻嬪的睡意頓時消失無蹤,緊盯了小華子道:“可是找到魏氏與李季風私通的證據。”
小華子搖頭道:“那倒沒有,不過皇后娘娘在永壽宮中搜出一個刺客。”
“刺客?”忻嬪驚訝地道:“是何人如此大膽,潛入宮中行刺。”
秀竹在一旁道:“回主子的話,奴婢聽說這個刺客就是李季風,他們說皇后當時讓齊寬去搜查,結果在打開一個櫃子的時候,被躲在裡面的人刺中的胸口,緊接著又去行刺皇后娘娘,所幸當時有侍衛在,娘娘只是受了些皮肉傷。”
“刺客是李季風?”忻嬪驚訝地問著,任她心思如何巧妙,一時之間也想不出為何這李季風突然之間就變了刺客,又這麽巧被瑕月抓到,思索片刻,她道:“現在是何情況?”
“皇上已經將李季風押去慎刑司嚴刑拷打。”說到此處,小華子微微一笑道:“雖然奴才不知他怎麽就成了刺客,但在嚴刑之下,他一定會供出與令嬪的關系,到時候,主子的目的便可達成。”
忻嬪示意秀竹將她扶起來,道:“皇上可有派人去查李季風的底細?”
小華子想一想,道:“這個奴才沒有聽說,但應該是去查了。”說著,他輕笑道:“咱們能夠查到李季風與魏家往來之事,皇上自然也能查到,再加上人又是從令嬪寢宮中搜出來的,只怕令嬪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秀竹抿唇笑道:“這話可是錯了,令嬪原本就汙濁不堪,何來洗清二字。”
忻嬪望著銅盆中即將化完的冰,徐徐道:“能夠在永壽宮中抓到李季風,看樣子,皇后她們沒少費功夫;也好,本宮就等著看好戲,可千萬……不要讓本宮失望!”
翌日,天剛亮起,宮中諸女便紛紛前往坤寧宮,名為請安,實則想看看瑕月是否真有受傷,到了那邊,果見瑕月半躺在床上,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諸女在得知昨夜之事確切為實後,皆是面露惱意,婉妃陳氏出言斥道:“想不到這個李季風多年來身受皇恩,如今卻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實在罪不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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