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歷瞥了二人一眼,冷聲道:“你們二人先行退下。”
在小華子起身準備離著忻嬪離去時,弘歷忽地道:“朕並未說你也可以走。”
忻嬪臉色一變,這樣單獨留下,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小華子也想到了這一點,向忻嬪投來求救的目光,後者道:“皇上留下小華子,難道是對臣妾還有所懷疑?”
弘歷揚一揚袖,微側了身子道:“無風不起浪,既然有人做證看到小華子在馬房出現,就一定得徹查清楚,忻嬪放心,朕不會冤枉無辜之人,但同樣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用心不善之人!”
忻嬪臉色蒼白地道:“說來說去,皇上始終還是不相信臣妾,但是皇上認為,大刑之下,就一定能問出真相嗎?”不等弘歷回答,她已是道:“不,更多的是屈打成招。”
“朕會記著你的提醒。”說著,弘歷朝小五看了一眼,後者會意地走到忻嬪身邊,恭聲道:“請二位娘娘先行出去!”
見弘歷面色不善,陳氏小聲道:“妹妹,咱們就先出去吧,只要你確實沒做過,相信……”
不等她說完,忻嬪已是道:“若是皇上非要審,直接審臣妾就是了,不必為難小華子。”
弘歷起身,緩步走到她身前,冷聲道:“這麽說來,你是承認了?”
忻嬪深吸了一口氣,道:“就算皇上再問臣妾一百次一千次,臣妾也是一樣的回答,沒有做過任何不利於十二阿哥的事。”說著,她低頭撫著自己微隆的腹部,哽咽道:“臣妾自己也是即將做額娘的人,知道一個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孩子,對他的阿瑪還有額娘來說意味著什麽,就算孩子只是受一點點傷害,也會痛心不已,試問臣妾又怎麽會將這種痛苦加諸在皇上與皇后娘娘身上,難道臣妾就不怕報應嗎?”
瑕月冷聲道:“在這個世上,有太多太多不怕報應的人,知人知面……卻無法知心。”
迎著她的目光,忻嬪搖頭道:“臣妾絕不是娘娘口中的那個人!”待其話音落下後,弘歷沉聲道:“退下吧,若朕查清小華子確實沒去過馬房,自然會放他。”
忻嬪帶著一絲冷笑道:“只怕重刑之下,皇上想讓小華子招什麽,他就會招什麽,這樣的招供,豈能相信,還是皇上當真想冤死臣妾?”
“夠了!”弘歷沉下臉道:“不需要你來教朕怎麽做,退下!”
忻嬪待要再言,陳氏已是拉了她輕聲道:“再爭下去,只會對你更加不利,且先出去再說。”
“主子……”小華子慌張地望著忻嬪,他很清楚,忻嬪這一走,自己所要面臨的是什麽,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得過去,可是一旦說出實話,他必死無疑,就算弘歷肯饒他,忻嬪還有文德他們也絕對不會饒過他,會想盡殺了他還有他的家人,怎麽辦?他要怎麽辦?
小華子緊張地思索著,正當忻嬪的腳步即將踏出營帳時,他“撲通”一聲跪下,帶著哭腔道:“奴才……願招,求皇上饒命!”
他的話令忻嬪豁然回頭,不敢置信地盯著小華子,這個狗奴才居然想要背叛她,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真以為供出她,就可以活命嗎?平日裡一直瞧著挺機靈,想不到關鍵時候卻比豬還要笨!
不管忻嬪如何的惱恨與焦急,都不能改變小華子已經說出口的話,弘歷冷冷盯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華子,“說下去。”
小華子瞅了他一眼,大著膽子道:“奴才說,奴才什麽都說,只求皇上可以饒奴才一條狗命!”
弘歷瞥了忻嬪一眼,喝道:“這裡沒有你討價還價的余地,說!”
小華子被他喝得縮了縮脖子,在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後,無奈地道:“是,奴才四更時分確是去過馬房。”
聽得這話,陳氏驚呼一聲,難以置信地盯著忻嬪道:“你……真的要害十二阿哥?”
“沒有!”忻嬪急急否認了一句,旋即緊張地盯著小華子道:“你這個狗奴才,休要胡言亂語冤枉本宮,本宮何時派你去過馬房?!”
小華子囁囁地道:“與主子無關,是……是奴才自己去的。”
他的話令忻嬪露出驚訝之色,“你自己去的?”
小華子緊張地掐著手心,道:“昨夜裡,奴才聽主子說很希望十阿哥能贏,但又擔心四阿哥、十二阿哥他們實力強盛,十阿哥難以拔得頭籌,所以……奴才就想出一計來,幾位阿哥的馬都關在馬房裡,若是它們吃不飽肚子,比試之時就會跑得比其他馬慢,所以奴才就悄悄去了馬房,取走馬夫喂的草料。”
聽到這裡,忻嬪已是安下心來,總算小華子還算機靈,將事情都攬在他自己身上,而沒有供出她來。
這般想著,忻嬪假意問道:“為何這件事你沒有告訴本宮?”
“奴才想著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沒有告訴主子。”說著,他急急道:“但奴才發誓,只是想要讓幾位阿哥的馬跑慢一些罷了,絕對沒有害人之心,更不認識是誰給烈焰下的藥。”
瑕月漠然望著他道:“你說是為了讓十阿哥贏得比試才去的馬房,那為何……獨獨取走烈焰的草料,沒有動其他馬?”
小華子急忙道:“不是,奴才也取了四阿哥他們幾匹馬的草料,但可能取得沒那麽多,而齊公公過來的時候,又恰好看到奴才在拿烈焰的草料,所以誤以為奴才是針對十二阿哥而來,其實真不是那樣的。”
“你!”忻嬪氣惱地道:“是否平日裡本宮待你太過客氣,令你越來越膽大,做事之前,連問都不問本宮一聲,現在好了,鬧出事來,本宮看你怎麽辦!”
小華子哭喪著臉道:“奴才知錯,要是……要是早知道,就算奴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麽做。”說著,他爬到忻嬪腳邊,哀求道:“主子,您救救奴才,奴才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