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保?”凌若冷聲道:“那你倒是說說,皇帝無緣無故為何要殺你?”不等文德答話,她已是道:“若不是你意圖不軌,謀害十二阿哥,連累十一阿哥無辜慘死,怎會落到今日的下場,這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
“那是妖……”未等文德說出那個“後”字,凌若已是對楊海道:“文德一再對皇后不敬,你去給哀家掌他的嘴!”
“嗻!”楊海應了一聲,走到文德面前,毫不猶豫地一掌摑下去,他雖然年歲已老,但依舊有幾分力氣,幾掌下來,文德已是嘴角破裂,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文德被人抓著雙手無法躲避,只能生生受楊海的掌摑,足足摑了十幾掌後,凌若方才示意楊海住手,她走到臉腫得猶如豬頭一樣的文德面前,冷聲道:“這只是給你的一點小教訓,若再讓哀家聽到你對皇后不敬之語,哀家絕不會與你客氣,刑部大牢裡有的是刑罰對付你!”
不等文德言語,她又冷聲道:“你既已承認自己通敵叛國,而且人證物證俱在,那就一切依照大清律例處置!皇帝。”
弘歷會意地道:“兒子明白!”說罷,他眸光冰冷地道:“戴佳文德犯下謀逆叛國之罪,無可饒恕,依律判處五馬分屍之刑,戴佳氏三族之內,但凡十四歲以上男丁,皆處以死罪,余者流放寧古塔,永不得回京!”
這個懲罰,等於是斷絕了戴佳氏三族之內所有人的前路,從此以後,戴佳氏一族算是徹底沒落了,再不可能複起,更不要說是恢復隆齊所在之時的榮光了。
“我不服!”文德極力掙扎道:“如果我要死,那馬格還有妖後母子,他們全部都得死!”
在侍衛準備強行將文德拉下去之時,凌若冷言道:“在處刑之前,讓他先去刑部大牢待幾天!”
文德當然明白凌若的意思,分明是想讓他在臨死之前再受一番活罪,他以前曾去過刑部大牢,親眼看到過那裡的獄卒對犯人行刑,那種景象,只要看過一次就永遠不會忘!
他驚恐地道:“我有功於朝廷還有大清,你們不可以這麽對我,不可以!”見凌若不語,他又道:“諸位大人,你們都看到了嗎,他們就是這樣對待有功之臣的,今日是我,來日說不定就是你們!”
百官自是聽到了他的話,但他們心裡清楚,文德通敵一事,罪證確鑿,任誰都求不起這個情,再者他們與文德的關系也沒好到這個地步,所以一直到文德被拉下去,也無人言語。
在此之後,弘歷又處置了那個沙俄使者,隨即道:“諸位愛卿若無其他事情啟奏,就都退下吧。”
趙顯明猶豫了一下,拱手道:“皇上,紫雲觀那些人當真是文德殺的嗎?”
弘歷望著他,漠然道:“怎麽,趙大人相信文德所言,認為那些人是朕所殺?”
“臣不敢,臣只是……”不等他說下去,凌若已是涼聲道:“哀家也相信,這種無稽之談不會有人相信,否則傳揚出去,可真是要讓人看笑話了,趙大人你說是不是?”
趙顯明原本還有一堆的話想說,被她這麽一堵,隻得咽了下去,無奈地道:“太后說得是。”
在了趙顯明的例子在前,其他人就算心裡存疑,也不敢再言語,朝弘歷與凌若行了一禮後,垂首退出了養心殿。
在他們離去後,弘歷恭聲道:“皇額娘站了這麽久,也累了,兒子扶您回慈寧宮吧。”
凌若睨了他一眼,冷言道:“哀家不累,倒是皇帝,是不是有話要與哀家說?”
弘歷神色一滯,隨即拍一拍額頭,露出恍然之色,“是了,皇額娘不說兒子都忘了,剛才之事,多謝皇額娘及時為兒子解圍,否則還不定會鬧成什麽樣子呢。”
“只是這樣嗎?”面對凌若的話語,弘歷笑道:“那依著皇額娘的話,還有什麽?”
凌若望著他道:“紫雲觀的事情,皇帝是不是該與哀家好生說道說道?”
弘歷沉默了一會兒,道:“紫雲觀確有人被殺,兒子已經查明,是文德他派人暗殺,皇額娘適才與百官也是這樣說的,難道……”
“哀家那麽說是為了安撫百官!”凌若打斷他的話,“皇帝你真以為哀家分不清你說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嗎?”停頓片刻,她道:“告訴哀家,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何要殺紫雲觀的人?”
弘歷暗暗咬一咬牙,道:“此事確與兒子無關,皇額娘您別聽信文德的胡言亂語。”
凌若盯了他片刻,徐徐吐出一個字,“好。”
正當弘歷以為凌若相信了他的話時,只聽凌若道:“楊海,你立刻出宮去紫雲觀,傳召廣成子入宮問話。”
弘歷聞言,急忙道:“皇額娘這是做什麽?”
凌若面無表情地道:“既然皇帝不肯說,那哀家只有自己去問了,廣成子身為掌教,相信應該會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弘歷勸阻道:“兒子所知的都已經如實告訴皇額娘了,再無任何隱瞞,而且這件事都過去那麽久了,皇額娘又何必再去問這些。”
凌若沒有理會他,隻對站在一旁的楊海道:“還不快去?”
楊海低頭答應,往養心殿外走去,弘歷心中著急,凌若明顯已經對這件事起了疑心,一旦廣成子被傳召入宮,永璂的事情恐怕難以隱瞞。
弘歷心念電轉,在楊海將要踏出養心殿之時,他喝斥道:“站住!”
待得楊海依言停下腳步後,弘歷有些無奈地道:“兒子實話與皇額娘說就是了,雲中子當初曾與兒子說過他有長生之道,只要兒子依法習練,就可長生不老,可是這些年來,兒子面容逐漸蒼老,身子也漸有不支,根本不像他說的那樣,所以一怒之下,就殺了紫雲觀二十幾個人,如今想來,實在有些魯莽。”
“如今兒子已經想明白了,世間哪有什麽長生之道,都是佛道兩家拿來招搖撞騙的把戲罷了,兒子答應您,以後都不會再犯這樣的錯,還請皇額娘原諒兒子這一回。”
面對他懇切的言語,凌若露出失望之色,“看來皇帝始終不願與哀家說實話,罷了,哀家還是自己問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