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同連連叫屈道:“公子冤枉煞奴才了,奴才對公方忠心耿耿,知無不言,哪敢欺瞞,至於這位小娘子,奴才瞧著她仿佛不像是本鎮人士,否則奴才等人豈會有不知之理,不過她跟那兩個jian民似乎是一起的。”
其他幾個奴仆也是忙不迭地點頭,唯恐遲了一點被遭打,候慕白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隨即上前抖開折扇,故作蕭灑地扇著,而後對凌若道:“不知這位小娘子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石生暗道不好,他雖然純樸卻也知道自己意外救下的女子有著何等樣的容貌,候慕白好色橫行,他之前沒見到也就罷了,如今見了必定見色起意,若他要強搶可如何是好,他們與這姓候的身份差了十萬八千裡,要阻攔他,那簡單就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唉,早知如此就不問他要兩個西瓜的錢了,虧些就虧些吧,平白惹出這麽多事來,也不知該如何收場。
石生心亂如麻,唯一確定的一點就是絕對不會讓這姓候的將凌若帶走,說不出是什麽原因,只是認定了如此。
他走到凌若身邊小聲道:“趁著此時未亂起來,你和萱兒趕緊走,我會擋著他們。”
“沒事的。”凌若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越過石生迎上候慕白那雙怎麽也掩飾不住*邪好色之意的眼睛,“小女子jian名只怕辱了候公子的耳朵,不說也罷,倒是候公子今日這番威風讓小女子好生佩服。”她這一走路,候慕白就發現她腳有問題,一拐一拐,猶如跛子,不過那張臉足以彌補一切遺憾。
而她的這番話,令候慕白抬高了下巴,滿臉自得,杜大同等仆傭更是奉迎道:“那是自然,論威風,這青江鎮哪個能及得上咱們家公子。”
凌若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似笑非笑地道:“只是小女子很好奇,什麽時候大清律例開始允許他人當街強搶民女了,倒是想請教候公子。”
“這個……”候慕白被她問得說不出話來,乾笑幾聲道:“剛才只是與他們開個玩笑罷了,本公子什麽身份,哪會看上那等jian籍出身的女子。”隨後又故作正經地道:“不過本公子一見小娘子就覺得甚是投緣,想請小娘子過候府一敘,請小娘子千萬莫要推辭。”
“候公子誠心相邀,按理,小女子是不該推辭的。”不等候慕白高興,她話鋒一轉道:“怕只怕小女子進了候府,想再出來就難了,所以候公子這番好意小女子心領了。”
候慕白面色有些不太好看,這小娘們說了一堆,到最後竟然不肯,實在可惱。如此想著,他皮笑肉不笑地道:“相見既是有緣,小娘子實不必客氣,再說本公子見小娘子雙腳似有不便,想是受傷染疾,我可以替小娘子請這青江鎮最好的大夫診治。”不等凌若再拒絕,他已經對杜大同等仆人喝道:“來啊,扶小娘子回去。”
“你們不要亂來,她不會跟你們走的。”見他們要動強,石生連忙將凌若拉到身後,一臉警惕地盯著他們。
候慕白沒有與他廢話,從小到大,只要他看上眼的東西,就從來沒有得不到過,何況是區區一個女子。
“滾開!”杜大同剛將石生推到一邊,就感覺眼前一花,緊接著臉上重重挨了一下,打得他頭暈眼花,找不著北。
打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凌若,她渾不在意地拍拍手道:“候公子適才還說什麽誤會,現在卻又這樣當街行強搶之事,究竟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律例?”
“王法律例?”候慕白也是發了狠心,獰笑道:“實話告訴你,在這青江鎮,本公子就是王法律例!你現在乖乖隨了本公子還來得及,否則必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很好!”不知為何,在這種情況下,凌若居然笑了起來,隨即神色一斂,大聲對圍在周圍的行人百姓道:“你們可是都聽到了,候公子說他在這青江鎮就是王法律例,按他這話來講,就是比當今聖上還要大,因為連當今聖上都要遵循大清律例,以王法行事。候慕白,我倒是要問問,你這仗得是何人之勢何人之威,竟然狂妄自大到這般藐視皇上,可是想造反?”說到此處,她撫一撫被曬得微微有些發燙的臉頰續道:“我聽說最近天地會反賊蠢蠢欲動,在京城周圍頻繁出現,暗中與不少富戶有所聯系,朝廷一直派人密切監視,莫非你候家也與這天地會有關?”
圍觀的百姓一直以來懾於候家權勢,雖不敢言,但心中對候家的都所做為全都厭惡至極,恨不得他們死。眼下聽得凌若這般言語,臉上的表情均起了微妙的變化。
候慕白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沒想到看中的小娘子這般靈牙利齒,那句“他就是王法律例”早就說習慣了,用來對付那些愚民,猶如吃飯穿衣一樣習以為常,沒想到此刻卻被扣上一頂造反的大帽子,還扯上天地會。天地會那是什麽人,是反賊!一天到晚叫囂著反清複明,擁立朱三太子,跟那群人扯上關系,就是不死也得扒層皮。候慕白只是想想就出了一身冷汗,繼而一想又覺得不對起來,他何時跟反賊有過關系,根本連一個銅子的關系都沒有,偏生這個小娘子在那裡說得煞有其事,氣得他直打哆嗦,指了凌若喝道:“你個小jian人休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我候家世受朝廷恩惠,何況與天地會有牽扯。”
“那你適才說你就是王法律例?”見凌若死咬了這句不放,候慕白腦門上冒出一圈晶蒙的汗水來,強辯道:“我,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當什麽真。”
“這麽說來,這青江鎮還是有王法的了?”在凌若的bi視下,候慕白不甘心地點下了頭。
【作者題外話】:後面還有三章,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