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頓時說中了其他人的心事,能夠成為秀女的,皆出身官宦人家,而這樣的人家是絕對不只一個女兒的,這裡有好幾個皆是庶女旁系,平時在府中常受那些嫡子嫡女的氣,入宮便成了她們唯一翻身的機會,可惜現在希望落空,這輩子都只能頂著庶女的名頭,嫁一個尋常夫婿,永遠低人一頭。
在這樣的心思下,終於有秀女忍不住了,走出來道:“是,都是她害得咱們落選,不能就這樣讓她好過。”
其實,即便是正常選看,能留在宮中的也不過寥寥幾人,可眼下,她們卻個個覺得自己有機會入宮,只是被舒穆祿佳慧給破壞了而已,將怨恨全給轉嫁到了舒穆祿佳慧的身上。
眼見秀女一個個露出了不好的神色,舒穆祿佳慧心中大驚,忍著頭皮傳來的痛楚道:“眾位姐姐,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也沒想過要害你們,請你們相信我。”
“相信你?”一個被嫉妒所支配的秀女面露猙獰之色,“你敢說你沒有想過要入宮嗎?”
見舒穆祿佳慧不語,她冷笑道:“無話可說了吧,哼,倒是真會使手段,剛一見面就把皇上給迷得只看你一人。只可惜,你這張臉實在不太爭氣,縱是使盡手段,皇上也看不上你!”
另一名秀女抬起舒穆祿佳慧的下巴,裝模作樣地道:“其實這張臉也沒姐姐說得那麽差,只是稍欠顏色罷了,妝也畫得不好,不若咱們替她畫個好看些的妝容如何?”
這個話頓時引起了兆佳氏等人的興趣,拍手笑道:“妹妹這主意不錯,雖說她害了咱們,但咱們還是應該以德抱怨,教教她這妝到底該怎麽化,入宮固然沒指望了,但還可以憑著去尋個不錯的夫婿,不至於嫁一個粗鄙低下的人。”
幾個秀女越說越興奮,不知從哪裡撿了幾截樹枝來,在舒穆祿佳慧臉上不懷好意地比劃著,把舒穆祿佳慧看得緊張不已,不住往後躲閃,同時驚叫道:“你們……你們不要亂來!”
“躲,你以為還能躲到哪裡去!”兆佳繡意冷笑著,一緊手裡的發絲,看到舒穆祿佳慧因為劇痛而扭曲的面孔,低下身一字一句道:“若你今日中選成了宮妃,我們自不敢這樣待你,只可惜,你沒有!”
說完這句話,她一抬下巴,示意那幾個秀女動手,在舒穆祿佳慧的求饒聲中,粗糙的樹枝劃在她光滑細嫩的臉頰上,帶起一條紅色的印子。
兩名宮女見情況越加不對,生怕再下去會鬧出什麽難以收拾的事來,硬著頭皮上前勸阻,只可惜根本沒人聽她們的話,那幾人依舊笑嘻嘻的在舒穆祿佳慧臉上劃著,東一道西一道,有幾道深的甚至劃出了血來。
其中一名年長些的宮女道:“這樣下去肯定得出事,雨姍你趕緊去請姑姑來。”
被喚作雨姍的宮女搖搖頭道:“如柳姐,這情形只怕姑姑來了也控制不住,意小主她們這個樣子就跟瘋了一樣。”
如柳咬一咬道:“既這樣,你乾脆去一趟坤寧宮,將皇后娘娘給請來。”
“皇后娘娘會管這事嗎?”雨姍不確定地問著,她只是一個小宮女,冒然去請只怕是請不動。
“會的,皇后娘娘素來關心宮中之事,不會置之不理的。萬一她真不理,這裡出了事,咱們也好有話回,不至於背了黑鍋。”如柳想的更深一些。
“好吧。”雨姍想想亦是這個道理,畢竟事情是當著她們的面發生的,若什麽的不管不顧,事後免不了被追究。
沒有人注意到雨姍的離去,那些秀女所有心思皆放在對舒穆祿佳慧的羞辱上,直至用樹枝將她整張臉還有脖子劃得皆是紅印子才停下手來。
兆佳繡意剛一松開手,舒穆祿佳慧便因疼痛而捂著臉痛苦shenyin,兆佳繡意輕蔑地一笑,將纏繞在指尖的頭髮輕輕吹去,“好了,咱們回去吧。”
如柳上前扶住舒穆祿佳慧道:“慧小主,你怎麽樣了,疼得利害嗎?”
“痛!好痛!”在痛苦的shenyin聲中舒穆祿佳慧努力擠出這幾個字,她現在感覺臉像在被火在燒一樣。
如柳見雨姍一直沒回來,猜測其可能是沒請動皇后,逐道:“你忍著些,奴婢這就帶你去太醫院。”
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兆佳繡意聽得這話,一下子收住了腳步,冷冷回過頭來道:“誰許你帶她去太醫院的?”
如柳被她問的一怔,好一會兒才囁囁地道:“慧小主臉傷成這個樣子,自然是要讓太醫去瞧瞧的,否則落了疤便麻煩了。”
“要麻煩也是她麻煩,與你何乾。”兆佳慧意面色陰沉的喝斥道:“總之,哪裡都不許去,否則我唯你是問。”
正當如柳為難之際,不遠處傳來太監慣有的尖細聲音,“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如柳心下一喜,她知道必是雨姍請動了皇后,只是沒想到連皇上也來了,她趕緊扶著舒穆祿佳慧跪好。
眾秀女一聽得皇上與皇后來了,頓時慌了神,手足無措的看著兆佳繡意道:“怎麽辦,皇上來了,要是被他們發現我們……我們這樣,那就死定了。”
兆佳繡意也是一陣驚慌,但還是強自鎮定道:“慌什麽慌,皇上根本就不喜歡她,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
“可若是不在意,為何皇上會出現在這裡。呃,不對啊,皇上怎麽會知道咱們在這裡?”其中一個秀女反應過來,面露不解之色。
兆佳繡意亦覺得奇怪,不過在發現只有如柳一個宮女,另一個不見蹤影時,頓時明白了過來,上去就是一巴掌甩在如柳臉上,厲聲道:“是不是你讓人去通風報信的?”
如柳生生挨了一掌,咬牙道:“奴婢只是不想小主錯得太離譜,還請小主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