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夏雲姒得寵,更知道夏雲姒從進宮之日起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就不同尋常,但宮裡不明不白沒了的人那麽多,“不同尋常”的也不差她那一個。
從慕王后宅到天子后宮,她已浸淫這些明爭暗鬥這麽多年。縱使夏雲姒短短幾年已身居妃位,她也並不必那樣懼她。
“來人。”儀婕妤揚音喚人,在外候命的宮女立即挑了簾進來。
便見儀婕妤的眼風清凌凌地掃過去:“叫程愈來見我。”
那宮女莫名生畏,聲音不由自主地放低,極輕的應了聲諾,就又退出了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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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幾日,到了二月二。
二月二,龍抬頭,也叫春耕節,不論在宮中還是民間都是個大日子。皇帝一早就出去祭了農神,祈求風調雨順、百姓豐收;后宮則人人都要嘗一小碗龍須面,圖個吉利。
祭祀儀程繁瑣,皇帝回到宮中時已不早了,便也沒去紫宸殿更衣,直接就到了永信宮延芳殿。
大約是相處得原也久了,添了孩子之後,二人相處間頗有了幾分老夫老妻的滋味。但夏雲姒心中有數,萬不能真教他心中的感情轉為“老夫老妻”。
他是皇帝,身邊不缺如花美眷,又會在意多少老夫老妻的情分?
是以她近來有心不太依著他的隨意,顯得分外媚色撩人。
這日他一進殿,她便迎了上去,勾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兒,在他唇上留下柔柔一吻。
他不由低笑,就勢攬住她的纖腰。呼吸間,又神色微凝:“好香。”
她頷首,笑容嫵媚,執住他的手轉身,腳步和笑意都輕快:“臣妾閑來無事,今日跟尚食局的宮女學做了龍須面呢,皇上嘗嘗看?”
她語調裡頗有興奮,更有小孩子邀功似的意味。不似旁的高位嬪妃那般端莊,卻更有靈氣。
皇帝含著笑,腳步閑閑地任由她牽到桌前。她按著他坐下,將那碗用碟子倒扣著的面打開,語聲頓時被失落覆蓋:“呀……”她垂頭喪氣,“放得久了些,都坨了,吃不得了。”
說罷就轉身要走:“臣妾再去做一碗來,皇上等一等。”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她不由輕叫,腳下卻不及反應,向後一央,倒在他腿上。
他擁住她一吻:“是你做的,坨了朕也吃。”
說罷就執箸,怡然自得地挑了面來。
夏雲姒瞧了瞧,那面坨得倒不嚴重,便也由著他吃了。只在他懷裡掙了掙,又伸手夠那案上的小壺:“還有新的酒,皇上也嘗嘗?”
酒壺一拿進,他聞出來了。適才進殿時便嗅到的那股香味正是這酒,濃鬱的玫瑰香,盈了滿室。
他隨口問:“什麽時候釀的酒?不曾聽你提過。”
她含笑搖頭:“臣妾哪有這樣的本事,釀一釀尋常的果酒、花酒也就罷了,這樣的烈酒是釀不來的。這是葉貴姬剛著人送進宮的,各宮都有,說是二月二龍抬頭,湊一湊熱鬧。”
垂眸莞爾,她執壺斟了一杯,送到皇帝口邊:“臣妾早先溫過了,現下喝著剛好。皇上嘗嘗看,解乏該是不錯的。”
他忙了一日,喝些溫酒確有解乏之效。加上又有玫瑰香襲面,嗅來更令四肢百骸都覺得舒緩。
他不疑有它,欣然飲了一盅。她邊又倒酒,邊聽他笑歎:“葉氏性子不行,酒卻是當真不錯,無怪能靠著賣酒發家。”
“可不就是。后宮佳麗三千,各有各的好處麽。”她語調妖嬈起來,他聽得挑眉:“又一股酸味,朕可沒說什麽。”
“哼。”她微微仰首,頗是嬌嗔,“都多少時日了,皇上還記著她的酒。若來日她在廟中修好了性子,皇上必是要接她回來了!”
這促狹勁兒令他哭笑不得,環在她腰間的手一掐:“醋壇子成精!”搖搖頭,卻又道,“她是去為孩子祈福,朕又不是色中餓鬼,不會去擾她。再說……”
語中一頓,他聲音放低了,湊到她耳邊,語不傳六耳地道:“朕就是色中餓鬼,不是也還有你這妖妃呢?”
“討厭!”她一記粉拳打在他肩頭,隻引來他的笑聲。接著面也不吃了,他將她一把抱起,便走向床榻。
後背觸及床褥的一刹,她機敏地作勢撐身想跑:“二月二龍抬頭,臣妾自己還沒來得及吃那龍須面討個好彩頭呢!皇上等等!”
自是被他一把抓回來箍住,四目相對,他笑意淡泊而頗有壓製之感。她怔怔與他相望,雙頰一分分泛起恰到好處的紅暈,最終羞赧低頭。
他著實微不可尋的,比平日略添了幾分“興致”……
她邊想著,邊探手摸上他的腰帶。
這份好處,從前只有葉氏嘗得著。如今,換作闔宮唯她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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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纏綿悱惻,接下來幾日他卻頗為忙碌,忙得顧不上踏足后宮,與她也只顧得上同用一兩頓午膳。
夏雲姒樂得盛寵,也樂得偶爾偷閑,虛度幾日時光。得空時便又常與莊妃、和昭容她們走動起來,說一說孩子、聊一聊宮中趣事,倒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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