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321,67,322,67,323,……。”
天空中一轮轮的落下雨滴,荒原中的火焰一次次的燃起,罪影也只能盘坐在原地承受着一次次的焚烧。
由于在内景地之中没办法计时,所以罪影数着生灵怨恨反噬的次数,以此来分散火焰灼烧时产生的剧痛。
生灵怨恨每一次反噬都是常人所不能承受之痛,换做别人甚至会有灵魂崩碎的可能,但即使是罪影的灵魂强度远超常人,此时也只能靠这种方式维持着仅剩的清醒。
但随着自己一伙人不断变强,生灵怨恨的数量会不断增多,而体内的那枚印记虽然可以增强灵魂强度,但增长的速度终究有一个上限,一旦生灵怨恨增加的速度超过灵魂增长的速度太多,罪影就有可能再次被生灵怨恨操控。
如果不能在这之前找到解决办法,罪影会想办法带着生灵怨恨一起上路,顺便还可以缓解秦牧身上的压力。
所以即使灵魂痛到麻木,隐隐出现裂纹,罪影也没有要放弃的打算,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为数不多或者是唯一的机会。
在一轮轮火雨的焚烧下,罪影仿佛变成了泥胎石塑,整个人的感知被压制到了极点,甚至无法感知身体的具体情况。
如果再这样下去,罪影的灵魂会超过承受极限,然后会直接破碎,但罪影体内有昊天上帝留下的印记在,在灵魂即将到达极限的时候印记会唤醒罪影,但这也代表着这次的传承失败。
又不知道多少轮火雨过去,罪影的状态已经跌落到了极限,身体上已经出现了大量的裂纹,就连体内的印记都开始微微发光。
就在这时一枚菩提叶却突然出现在罪影的内景地之中,然后缓缓向向下飘落,最终落到了罪影的眉心处。
在这枚菩提落到罪影眉心后,罪影周围的火焰直接被排斥到了三丈开外,就好像有一道屏障将罪影保护住了一样。
但罪影的状态早已差到极限,此时就连火焰早已被隔开,都无法察觉。
“129,600次,罢罢罢,既然熬了过来,不妨给你个机会,但能不能抓住还要看你自己了。”
一道洪钟大吕的声音在罪影脑海中响起,只是这道声音的语气中略有几分无奈,好像是没能预料到罪影居然能撑过这么多次。
下一刻罪影眉心处的菩提叶光芒大放,将罪影笼罩在其中。
等到光芒逐渐散去,菩提叶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了菩提叶的屏障,外围的火焰再次向着罪影逼近,但这次那些火焰哪怕缠绕在罪影身上,却没有对罪影造成丝毫影响。
此时罪影的脑海中那道声音再次开口:“因果,因果,一因一果,你自罪孽中诞生,就注定与其割舍不开,头顶之海,你可称为诸灵苦海,也可称为罪孽之海,苦海中每一滴水都代表着一个生灵,这些生灵在死亡前产生了各种怨念,其中生苦,死苦,五阴炽盛苦,最为浓烈,既然摆脱不了不若坦然受之,当你能一肩担起这诸灵苦海,自然不会受其影响。
“你脚下的土地则是诞生时受到雨水冲刷,日积月累下诸灵苦海早以和这片土地已经联系到了一起,每一滴雨水落下,其中的怨恨等情绪就会留在土地上,雨水本身则是会回到头顶的诸灵苦海中,重新孕育各种怨气,然后进行下一个轮回,黑气则是在日积月累中在这片土地扎下了根,当你能不受苦海影响,这些黑气不过是无根浮尘,抚手可拭。”
“心灵复归于澄澈之境,内景与心神交相辉映,排罪浊污秽以清净,于幽静深远之处,彼等凝神静思,万念俱寂,唯余一心……!”
解释完头顶的黑海和下方的荒原后,脑海中的声音在念诵了一段经文后就彻底消失,之前的菩提叶可能出于某种原因并没有完全唤醒罪影的意识,而是特意将罪影的意识保持混沌,所以虽然脑海中的声音虽然很清晰,但罪影听起来却异常的模糊。
因为意识处于混沌之中,所以罪影的思绪也有些滞慢,但还是下意识的根据脑海中声音的内容开始思考如何担起着诸灵苦海。
在罪影思考的时候,缕缕金色的纹路出现在罪影身上,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些纹路和菩提叶的纹路一模一样。
“咔嚓咔嚓……!”
罪影之前经历了万千次火焰灼烧,荒原上的灰尘早已在罪影身上形成一层石壳,随着金色的纹路逐渐完善,那层石壳也逐渐出现裂纹,但却没有脱落,依旧稳稳地粘在罪影身上。
在金色纹路完善的瞬间,罪影顺从内心中冥冥之中的预感站了起来,然后就这样混混沌沌的朝着一个方向不断前进。
在罪影前进的过程中,身上原本出现裂纹的石壳居然有了愈合的迹象,但在金色纹路的镇压下,那些裂纹依旧保持着原状。
现在就看罪影能不能在石壳愈合前悟出来了,要是能那,自然皆大欢喜,要是不能,不但这次试炼失败,因为这层石壳的原因,罪影之后灵魂成长速度会大幅下降,这也就意味着之后留给罪影时间不会太多了。
在不断前进的过程中,罪影下意识的开始回想那道声音说的话,但哪怕罪影意识处于混沌之中,罪影还是第一时间否定这条路。
罪影很喜欢一句话,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更何况自己又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之前的反噬就先不说,那数万次的火雨差点没把自己烧死,还是掌控诸灵苦海更顺自己的心意。
想到这儿,罪影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桀骜的笑容,只是体表还有一层石壳的缘故,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是十里,也许是百里,罪影身上的金色纹路早已不知在何时消耗殆尽,没了金色纹路的压制,石壳开始快速愈合,想要将罪影封在里面,但罪影每一次迈步都会重新震碎石壳,两者之间似乎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平衡之中。
在混沌之中罪影开始本能的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路。
担起诸灵苦海?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怨念,这的确是一条路,但却太宏大,太慈悲,这是我的罪,我不会躲,但这不是我的路,我的路应该是让诸灵苦海臣服,至于那些罪孽会不会服,那和我又没关系,我要做的就只有踩着祂们彻底摆脱生灵怨恨的掣肘,将其化为己用,至于具体该怎么做,要是不去试的话,永远不会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