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薑茹婉看著那透心而過的沉鐵碧霄劍,感受著劍上磅礴金靈力所帶來的持續破壞痛苦,嘴角有鮮血正不斷地溢出。
艱難地抬起頭,看向了近在咫尺,卻是滿臉漠然的秦柏然,她的關門弟子,薑茹婉隻覺得諷刺無比。
而這個時候,面對著滿是不敢置信的師尊薑茹婉,秦柏然卻是緩緩地將沉鐵碧霄劍,抽離了薑茹婉的心臟,讓薑茹婉再一次承受著這痛苦的折磨。
對此,秦柏然完全的無動於衷,只是淡淡地說道:“師尊,你莫要怪弟子。我修了無情劍道,斬情,是我必須經歷的關鍵一關。師尊,你是我在這個修真界唯一放在心上的人了,只有親手斬殺了你,我才能了無牽掛,這無情劍道,也才能夠真正練成。”
說到了這裡,秦柏然眼中出現了一絲眷戀,猶豫,掙扎,卻又很快地恢復了漠然。
等到將沉鐵碧霄劍抽離了薑茹婉的身體,看著師尊薑茹婉軟軟地倒在了地上,秦柏然卻是如同一具毫無感情的傀儡一般,歪著頭,看著沾滿了鮮血的沉鐵碧霄劍。
這把沉鐵碧霄劍,是師尊薑茹婉收他為徒的時候,送給他的見面禮,他一直帶在身邊,用了這麽多年了,從引氣入體,直到現在的返虛期巔峰。
這一把沉鐵碧霄劍,對於他來說,意義非凡,卻也容易讓他想起那一些過往,無法徹底地冷心冷情。
突然,秦柏然猙獰地咬著牙關,散去了所有的牽掛,猛地運轉金靈力,將這一把沉鐵碧霄劍,直接給震成了碎片,並任由這些碎片,紛紛掉落到了無盡之崖。
似乎是已經斬斷了這最後的一絲情感,秦柏然整個人,變得更加的深沉冷漠。
再次低頭,冰冷著臉,秦柏然看著奄奄一息的師尊薑茹婉,毫無感情地說道:“師尊,我斬情棄愛,無情劍道,將會大成了。師尊,我沒有辜負你的期望,我定會飛升上界,得道成仙的。”
抬起頭,望了下黑沉沉的天空,任由冰冷的雨水淋濕自己的臉龐,秦柏然突然哈哈地笑出聲來。
聲音,飄散得很遠,很遠。
只是對此,薑茹婉已經無能為力了。
後悔嗎?薑茹婉心裡頭,還真的是有的。
畢竟,是她好心帶回來的小崽子徒弟,唯一的徒弟,卻居然在暗地裡修練了無情劍道,給她來了個殺師證道!
早知如此,當初,她就不會那麽好心了。
看著在那瘋狂笑著的秦柏然,薑茹婉無力地勾了勾唇角,露出另一個自嘲的弧度來。
罷了,已經都太遲了。
心臟被刺穿,丹田又是被毀掉,無法運轉靈力,她,徹底地沒有生機了。
殺師證道,秦柏然果然做得夠狠夠利落的。
她以前,怎麽就不知道,秦柏然居然還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的?
冰冷的雨水淋在身上,薑茹婉感覺著生命氣息在急速地流失而去,渾身冷得可怕,似乎就要墮入到永久的黑暗中了。
……
黑暗之中,薑茹婉突然全身一個激靈,被驚醒了過來。
猛地坐了起來,薑茹婉渾身被汗水濕透,似乎還能夠感受到沉鐵碧霄劍穿心而過的痛苦折磨。
這個夢,她已經做了好多次了,是那麽的真實。
夢裡所發生的一切,是她看過的一本坑文小說中的一個場景。
很不幸,她穿越了,
還是胎穿,成了這本小說裡邊,被小白眼狼崽子殺師證道的那個炮灰師尊,薑茹婉。 只不過,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現在的她,不過才是一個剛剛結丹成功的單身修士而已,並沒有開始收徒。
也正是因為不久之前的結丹成功,得以恢復了前世的記憶,薑茹婉才猛然知道了這一切事情。
想到了在夢裡所經歷的那一切,薑茹婉微微垂眸。
穿越之後,薑茹婉的記憶被封印,在家人的嬌寵之下,一直醉心於修練,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成了金丹真人了,在這個略顯破落的太玄宗裡邊,有資格可以單開一峰。
只是,單開一峰,便意味著要開始收徒。
一想到收徒,薑茹婉不由得再次打了一個哆嗦。
收了徒弟之後,她,還會繼續受到劇情慣性的影響,走上被徒弟殺師證道那樣的悲慘老路嗎?
不得不說,知道了劇情的走向,又在夢裡頭一次次地經歷過了這一切痛苦悲劇, 讓薑茹婉對於收徒,有了些心理陰影了。
可是,修道這麽久了,薑茹婉也知道,修道之人,最忌諱的,便是心中有所恐懼,對事情猶豫不決。
那樣的話,今後勢必會影響到了她的道心,終究是在這條修道路上走不長遠的。
歎了一口氣,薑茹婉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從不是怕事退縮的人,還是決定去試一試。
至少,她必須走出那樣的心結,讓自己的道心圓滿才行。
要不然的話,被這樣的心結所累,將來,她的修練與突破,肯定會有不少的問題的。
當然了,收徒可以有,但是,秦柏然,已經徹徹底底地被她排除出收徒的名單了。
想到了很快就要前往墨州城那邊,參加宗門的收徒初選的事情,薑茹婉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正是在墨州城那裡,她碰到了那隻小白眼狼崽子秦柏然的,並力排其他宗門的對手,將秦柏然給收為唯一的徒弟的。
對此,薑茹婉不由得眯起了雙眼。
這一次,她不會再去跟其他宗門的人爭了。
以秦柏然那樣的單一金系天靈根資質,會有不少宗門搶著要的,她,就不跟著去湊那個熱鬧了。
至少,她與秦柏然不再有師徒關系牽扯的話,今後但凡那個小白眼狼崽子有什麽不利的舉動,她動起手來,也不會受到束縛。
到時候,小白眼狼崽子秦柏然被其他宗門收歸門下,要是他還是修練了無情劍道,想要殺師證道什麽的,也輪不到自己這個局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