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萬籟俱靜,東邊的地平線泛起了一絲絲的亮光。博遠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然後與老丁頭兩人去了包子鋪裡。
包子鋪離他們住的地方並不遠,走小半刻鍾就到了。他們到的時候包子鋪已經開門了,放早店鋪門口的幾個蒸籠冒起了陣陣的熱氣。
博遠看著岑氏就笑著叫了一聲嫂子。
岑氏笑著說道:“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去幹活,等有客人來了就沒時間吃東西了。”
早晨的生意是最好也是最忙的,鋪子裡的兩個人不夠用,所以博遠與老丁頭會來幫忙。也是他現在等閑,等跟著去押貨就沒時間來了。
一個時辰以後,博遠擦了額頭上的汗珠與樂書說道:“二哥,我回去看看霜霜。”
樂書已經知道凌霜懷孕了,笑著點了下頭後說道:“博遠,之前與我說的要再請個人,已經有了人選。”
岑氏也是過來幫幫忙,她主要是操持家務閑暇繡繡花。而老丁頭腿腳不便只能收錢招呼下客人,其他卻是做不了的。所以隻之前雇的兩個粗使婆子還不夠用,還得再請上兩個人。
博遠說道:“二哥,這事你拿主意就好。”
回到家,博遠走進院就看著丫鬟櫻桃端了一碗吃食。他看著這東西很像是燕窩,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
櫻桃笑著說道:“回爺,這是紅棗燕窩,是給二姑娘吃的。”
博遠的臉色立即拉了下來,然後進了屋。
凌霜懷孕嗜睡起得比較晚,這會剛吃完早飯,正靠在床上休息就看見博遠板著臉進來。
“怎麽了?可是又有人來鋪子裡鬧事?”
博遠並不是個會拐彎抹角的人,他直截了當地問道:“我不是說了這燕窩是姐姐特意送給你吃的,你為什麽還要給凌桐吃?”
凌霜一愣,趕緊解釋道:“小彤身體不好,這燕窩最是滋補,所以我就讓廚房給她也燉了一些。”
博遠非常生氣,說道:“我的話對你來說就是放屁對吧?”
成親三個多月了博遠什麽順著她,還是頭次見他發脾氣。凌霜頓覺有些委屈,紅著眼眶說道:“沒有,我就看小彤身體虛弱想她早些好。”
博遠看到她這樣並沒心軟,仍然冷著臉說道:“我也希望她能早些痊愈,但這燕窩是姐姐特意給你與孩子吃的。姐姐還說了,吃燕窩孩子以後會很聰明。這些話我也跟你說過,可你卻當耳邊風。凌霜,是不是在你心中凌彤是最重要的,我們的孩子都得靠後。”
不知道為什麽看他這個樣子凌霜有些害怕,趕緊說道:“肯定是我們的孩子最重要。”
“那你為什麽還給凌彤吃?”
凌霜解釋道:“我想著等吃完了以後再去買。你放心,這燕窩既對孩子好我肯定會吃到孩子斷奶。”
博遠說道:“姐姐送的燕窩品相是最好的,外面的店鋪是買不到的,就算買得到價格也要貴很多。”
凌霜沒想到他會這般說。
博遠說道:“家裡的燕窩不要再給凌彤吃了。等過兩天我去找姐姐,請她幫我們買一斤。”
吃一次只要一小撮,一斤可以吃一年了。
凌霜心頭一跳,趕緊問道:“一斤要多少錢啊?”
外頭都買不到的東西,價格肯定會很貴了。
博遠想了下搖頭說道:“不記得了,不過姐姐幫我們買肯定是拿的最優惠價格了。”
“要是太貴就不吃了。”
博遠搖著頭說道:“這怎麽成?你別心疼錢,為孩子好再貴也要吃,不然的話咱孩子要像我一樣就不好了。”
其他的地方節省一些沒關系,哪怕不做衣裳都行但孩子的事上他卻不會退讓。不求跟福哥兒與窈窈那麽聰明,隻他們的一半就心滿意足了。
凌霜見他堅持,只能同意了:“那你下次去見姐姐提前跟我說,帶了銀票過去。”
可以求姐姐幫著買但不能讓姐姐掏錢,親兄弟明算帳不能總佔便宜。
博遠神色這才好些,然後說道:“十二哥前兩天回來了,我得去問下他看看那邊要不要人?”
凌霜不大願意他去押貨,說道:“咱家現在也不缺錢,這差事就不要做了,再者我現在懷著孕你不在家我心裡不踏實。”
博遠笑著說道:“不用擔心,師父在家沒人敢欺負你們的,再不行就去找姐姐跟姐夫。”
凌霜不吭聲了。
博遠坐在旁邊拉著他的手說道:“等孩子出生要給他買玩具小人書,長大以後還要讀書習武,這些都需要錢。”
凌霜也知道有了孩子開銷會很大,但還是說道:“你去押貨,風裡來雨裡去的一個月也才二三十兩銀子,太不劃算了。還不如咱們再開個鋪子,隨便做點什麽生意都比押貨的強。”
博遠不喜歡守鋪子,他又不會招呼客人也不會算帳守著鋪子很煩悶的。他就喜歡去押貨,可以接觸各種不同脾性的人見識不一樣的風景。
見她不松口,凌霜難受地說道:“這押貨也有危險,萬一你受傷或者有個三長兩短我跟孩子怎麽辦?”
博遠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丟下一句去包子鋪看看就出門了。
他一出門凌彤就過來了,紅著眼眶說道:“姐姐,你以後不要再給我燉燕窩了,這麽金貴的東西哪是我配吃的。”
博遠剛才說話並沒有避諱,剛才的話院子裡的人能聽得見。
凌霜寬慰她道:“你別多想了。你姐夫不是小氣的人,不然也不會同意我給你治病了,這次之所以生氣事因為這燕窩是他姐姐給我補身體的。”
其實她知道,博遠不是小氣而是在乎孩子。
凌彤眼淚刷刷地落,說道:“姐姐,對不起,都是我拖累你。”
凌霜給她擦眼淚,然後笑著說道:“說的什麽傻話,你是我妹妹我不照顧你照顧誰。”
說了會話凌彤就回了自己的屋子,等她躺回到床上照顧她的小丫鬟杏梅說道:“不過是一盅燕窩至於發這麽大脾氣嗎?大姑爺也太小氣了。”
凌彤看著青色的蚊帳,以蚊子似的聲音說道:“這幾個月為我治病花了那麽多的錢,大姐夫生氣也正常。怪隻怪我命苦,自小沒親娘還拖著這麽一副破敗的身體。”
以前在凌家遭受委屈只能忍,到了這兒以為能過上好日子,誰想還是被人當成累贅。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