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嫻跟沈少舟在顧家吃過午飯,就帶著沈濤一家三口回去了。
靠著沈少舟,顧嫻說道:“你有沒有發現安安變了許多?”
沈少舟點頭說道:“是變了許多,比一年前出落得越發好了。”
“不是說模樣,我是說她這性子。少舟,你沒發現這孩子說法的語氣跟態度跟清舒一模一樣。”
這麽一說,沈少舟恍然:“莫怪我總覺得安安比以前成熟懂事了許多,原來如此。”
顧嫻很後悔:“我當日就說不能送安安回京城,偏你們都攔著,不然安安哪像清舒那般牙尖嘴利說話不饒人。”
清舒對她這個親娘沒半點尊重,如今安安也有樣學樣了。
沈少舟卻是說道:“我覺得這樣挺好,性子潑辣一下嫁人後也不怕被欺負了。”
“阿嫻,聽我一句話清舒跟安安的事你不要再多管了,她們都是有成算的人能顧浩自己。你胡亂插手,會給她們造成困擾的。”
顧嫻有些不明白,為何母女會鬧成這個樣子。
想到安安剛才說的話,沈少舟說道:“明年清舒的婚禮,咱們也不要去參加了。”
顧嫻不幹了:“我是她親娘,怎麽婚禮都不讓我參加了呢!”
想著安安說的話,沈少舟一歎:“清舒及笄禮的時候你沒參加,這事已經給姐妹兩人落下了疙瘩。所以成親的時候,你參不參加她們都已經不在意了。”
顧嫻神色一頓:“你的意思是安安的及笄禮我也不能參加了?”
沈少舟搖頭說道:“安安剛才已經跟我說了,她不想你去京城。”
顧嫻的眼淚嘩嘩地落了下來:“我是她們的親娘,她們怎麽能這樣對我。”
此時,顧老夫人也跟安安說著同樣的話:“安安,你娘又再大的過錯她也十月懷胎生的你們。女子懷孕的艱辛,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安安沒說話。
顧老夫人握著安安的手,柔聲說道:“我們就呆半個月,這段時間你多讓讓你娘。”
安安將手抽了出來,冷聲說道:“外婆,我跟姐姐沒讓她生我們。”
顧老夫人看著安安冷漠的神情,她的心揪成了一團。
安安淡淡地說道:“她十月懷胎生下我們確實很辛苦,可若當年不是姐姐拚死保護我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一個連自個的孩子都不能保護,配當母親嗎?”
“外婆,這些年你一直讓我們順著她讓著她。外婆,她是我們的親娘,該她來護著順著我們。”
“外婆,她是你的女兒,你怎麽寵著她我們都沒話可說。但你要求我跟姐姐也要跟你一樣,請恕我們做不到。”
顧老夫人震驚萬分地看著她:“安安,你怎麽能這麽想?”
“不是我這麽想,而是你一直是這麽做的。憑什麽讓我們忍著她順著她?外婆,她除了生過我們為我們做過什麽?不說姐姐就說我了,將我養大的是您,教導我的是姐姐,她做了什麽?”
“外婆,其實我真不明白,姐姐做得再多可隻稍微一點不合她的意就大加指責。而沈家的人不管她死活她卻沒半句怨言。就因為她生了我們,我們就欠她的,就該忍受著這一切嗎?”
顧老夫人心如刀割,紅著眼眶說道:“你就這麽恨你娘嗎?”
“我不恨她,就是姐姐也不恨她,但我們厭了煩了。”
顧老夫人擦了眼淚說道:“這些話是你姐與你說的吧!”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兩個孩子的性子她很清楚,清舒看似柔和實則很剛毅。而安安恰恰相反,看著剛強其實心底最柔軟。
安安並沒否認:“對,姐姐與我說她厭了煩了。你剛說天下無不適的父母,讓我們原諒她。你知道姐怎麽說嗎啊?”
顧老夫人都不敢問。
安安臉上閃現過一抹譏諷的笑意:“姐姐說,她不是不原諒,是不敢原諒。外婆,姐現在都怕她了你知道嗎?”
“既她那麽喜歡沈家的人,又願意無怨無悔地為沈家付出,那就跟沈家的人相親相愛一輩子吧!”
看著顧老夫人捂著胸口,安安說道:“你也不用擔心她老了無人管。她生了我們一場,將來我們會奉養她的。若是沈伯伯沒了沈家的人對她不好,我們也會妥善安排好她,只是住在一起就算了。”
沈伯伯在的話,沈家的人肯定不敢怠慢她娘。若是他走了,沈家的人肯定不會善待她的。
顧老夫人看著安安眼中的冷意,面露苦澀:“你們都是好孩子,是外婆的錯,外婆將你娘寵壞了。”
安安沒吭聲。她娘會變成這個樣子,外婆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像她做錯事,姐姐就會責罰她,還讓她反省自己。可是她娘不管做錯了什麽,她外婆都是袒護的不舍得罵不舍得打。長此以往,她娘性子不長歪都奇怪了。
顧老夫人看著她這模樣,仿若吃了黃蓮一樣苦:“你下去吧!”
嗯了一聲,安安說道:“外婆,明後兩天休息,然後去拜訪下祁家跟雷家的長輩,之後我要回太豐縣一趟。”
顧老夫人點頭說道:“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會安排好的。”
太豐縣肯定要走一趟的。這麽多年沒回去,她也該帶安安去老頭子墳前上個香。
安安嗯了一聲又說道:“外婆,從太豐縣回來,我們就回京吧?”
顧老夫人問道:“不是說好了呆半個月再回去,為何突然這般急?還是你不想見到你娘,所以想早些回去。”
安安不想騙顧老夫人,但這話說出來又怕她難受,所以選擇了沉默。
顧老夫人還想再勸,可到嘴邊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等安安出去以後,顧老夫人一臉難受地說道:“阿芝,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花媽媽沉默了下說道:“太太的行為確實讓人寒心。不說二姑娘,就是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老夫人,兒孫自有兒孫福。既大姑娘跟二姑娘將來會奉養太太,你也不用再為她操心了。”
顧老夫人難受得不行,可她也知道這事不能怪清舒跟安安,要怪就怪顧嫻太不爭氣了心裡隻想著夫家的人:“你說得對,我是不該管了。”
“也罷,等從太豐縣回來我就帶安安回京城去。她愛怎麽樣,都隨她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