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玫瑰喘著粗氣坐在他旁邊。
林銳吃力地從口袋裡拿出了煙,自己叼上了一支,然後遞給玫瑰。“玫瑰,你能不能說句實話?你這一臉的絡腮胡子,卻為什麽要取這麽一個娘娘腔的名字。”
“我叫羅斯希爾,意思是玫瑰山。結果自從當了傭兵之後,那幫混蛋愣是把我的名字簡化成羅斯了。”玫瑰接過煙,抽了一口,搖頭歎道。“不過,也不重要了。”
“什麽不重要了?”林銳看著他道。
“是什麽都不重要了。”玫瑰低聲道,“自從踏進這個圈子,我們的生死,就已經沒有人會在乎了。”
“不太確切。”林銳吐了一口煙道,“你要是死了,至少我會記得有個叫羅斯希爾的猶太人,打得一手好火箭筒。”
“哈哈哈哈,你要是死了呢?”玫瑰嘲諷道。
“我的記憶又不會死。”林銳聳聳肩道。兩人面面相覷,大笑起來。他們衝出了包圍和堵截,跟上了水晶車隊。在下午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了位於烏乾達邊境的安全營地。水晶的車隊損失也不小,這讓她看起來有些狂躁,並且大聲喝罵他們。但她了解自己的手下,知道這樣對他們比什麽都好。
車隊在營地裡休整,邊境上下了一場久違的雨水。使得營地內變得潮濕泥濘,當日落的陽光照射到這片樹林的時候,濃重的暮靄便漸漸蒸騰起來。
林銳和他的o2隊員們被這次任務折磨得精疲力竭,又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逃亡,所以他一碰到了營地裡給備好的床鋪就倒在上面,踏踏實實地睡了好幾個小時。
直到,早晨一場噩夢驚醒了他。林銳乾脆爬起來,出門散步。從這個營地放眼望去,整個景色可謂一片壯闊。一馬平川的原野遠處是連綿起伏的丘陵,一層象牙般潔白的雲朵在丘陵之上時卷時舒。這片風光是如此綺麗壯美,如此原始質樸的非洲風光,他實在難以相信這個古老而美麗的地方居然處處都有戰火。
林銳聽到一陣漸近的腳步聲,轉身看到葉蓮娜正從t望平台的樓梯上走下來。“早上好。”葉蓮娜看著他說道,“你氣色似乎不太好?”
“有點。”林銳回答。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自從車隊伏擊戰之後,他就一直有些低燒不退。“我做了個噩夢。”
“什麽噩夢?”葉蓮娜愕然道。
“我夢見你離隊了,去了龍胖子的中餐店端盤子。而我再次遇到你的時候,已經是幾十年之後,我又髒又殘,渾身傷疤。而你,成了一個體重至少有兩百磅的俄羅斯大媽。”林銳揉揉鼻子,“你給了我一個擁抱,我幾乎窒息,醒過來的時候,才現是瘋馬的臭腳壓在我胸口。”
“噗!”葉蓮娜忍不住笑了。
“當時我還慶幸,至少沒有在夢裡接吻。多虧了身為一個中國人的矜持和情感內斂,否則瘋馬那隻臭腳,簡直要讓我懷疑人生了。”林銳搖搖頭。
但這一次,葉蓮娜卻沒有笑,她隻是平靜地看著林銳。“我不會離開的,你在,我就在。”
“其實不必,你應該有更好的生活……”林銳抬起頭。
“我知道什麽是更好的。”葉蓮娜轉過身,深吸了一口氣笑著道,“你看,什麽事都沒有。我報了仇,而且我們還是在一起。不管這能持續多久,至少現在是這樣。”
水晶從他們的身後走過來,笑著道,“兩位還真的是如膠似漆,我是不是不該出現?”
“其實你可以等等再出現,或許到時候我們可以三個人一起如膠似漆。”林銳歎了一口氣道,“雖然會累點,但終究是件好事,我倒是沒什麽意見。”
“呸!美得你!”水晶瞪了他一眼,“言歸正傳,隊長。這次乾得不錯,最後關頭如果不是你阻截了那些追兵,我們可能都會被困在半路上。”
林銳聳聳肩,“其實,我更應該對你和你手下的弟兄表示感謝。因為你,我們才有了落腳之處,談不上重整旗鼓,但至少能睡個好覺了。”
“你們的人給我們幫了不少忙,”水晶謙虛地說,“不過我也同意,瑞克,我的人的確乾得很棒。說起來,我想應該向說件事:就在我們倆說話的時候,我收到了一條通訊信息,是你們公司過來的。如果你現在方便的話,去接聽一下。”
“他們怎麽沒有直接聯系我們的人?”林銳皺眉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水晶皺眉道。
“我知道,我們的通訊器電量早就耗光了,全部都在充電。這個營地裡隻有兩台電機。”葉蓮娜回答道。
“是的,這個營地我們也不常用,所以我們現在什麽都缺,彈藥、食物、燃料,還有車輛。”水晶點頭道,“不過我們在這裡也不會長待,隻是暫時落腳,然後就各奔東西了。”
林銳點點頭。‘好吧,帶我過去。但願公司有好消息傳來。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考慮。”
“在通訊帳篷那裡, 你自己去吧。你們公司的內部通訊,我不便在場。”水晶搖搖頭。
林銳點點頭走向了遠處那個豎著偽裝天線的帳篷,裡面的人看到林銳進來,把手裡的通訊器遞給他。
林銳接過通訊器道,“是誰?”
“請確定本次任務代碼。”對方的聲音很謹慎。
“khbo329,我是瑞克。”林銳低聲道,“有什麽問題柯本?”
“總算是聯系上你們了。”柯本在通訊頻道內松了一口氣道,“你們已經失去聯系將近七個小時了。”
“沒辦法長途奔襲,通訊器的電量耗光了。”林銳搖頭道,“你這麽急著聯系我們,是公司方面有什麽情況生麽?”
“是的,高加索死神的身份已經確認,你們擊斃了他,這次任務已經確認完成。不過又有新情況了,具體是什麽我還不是很清楚,但銀狼要我先和你們取得聯系。”柯本有些緊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