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先生,我已經下令了。裝甲車會在前面的出口處等我們,後面的車隊會為我們斷後,將這些襲擊者擋在後面。一旦我們駛出了這條事先定好的支路,他們就會跟我們匯合。我們現在很安全。”護衛隊長連聲道。
“很安全?參加這次活動的時候,我似乎也聽你說過這個詞。可是現在呢?有人把炸彈扔進我的車隊裡來了,你還跟我談安全?”尼爾薩普大怒道。“它媽的,搞刺殺搞到老子頭上來了,回去之後給我徹查此事。不管是誰,凡是和此事沾邊的,全部抓起來槍斃!明白麽?我不要什麽審判,我要當場槍決,當場!”
“是的先生。”衛隊長滿頭大汗。他知道這次總統先生是真的怒了。他這一怒之下的結果,就是無數人頭落地。
原本尼爾薩普是想在這樣的公眾場合露露臉,顯示一下他作為掌權者與民同樂的風度。這樣的機會一年也沒幾次,沒想到居然會在這樣的場合遭遇刺殺,這讓他很是憤怒。這個獨裁軍閥來這裡是接受民眾歡呼的,是接受朝拜的,甚至可以是被畏懼的,但絕不容許公然的反抗。這簡直是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但很快他的這種憤怒和不滿就成為了恐懼。前面兩輛正在行駛的車輛猛然被爆炸的氣浪掀翻,失去控制撞在了一起。將前面的道路徹底堵死。這條用於應急撤離而事先清空的街道,變得冷冷清清,冷清得有些詭異。前面兩輛開道車輛在火焰之中燃燒,使得尼爾薩普的車輛不得不停下。
衛隊長瘋狂地呼叫這周圍的衛隊趕來保護,周圍似乎空無一人。除了燃燒的從車輛因為油漆爆裂而發出的輕微劈啪聲,沒有任何回應。
“怎麽回事?”尼爾薩普緊張地吼道,“人呢?我的衛隊呢?!”
“我們的通訊被干擾了。”衛隊長艱難地開口道。
“通訊干擾?”尼爾薩普臉色驟變,推開身邊的貼身護衛,大聲道,“我要離開這裡,立刻。給我撞過去!”
“太危險了,我們不知道前面還有有沒有炸彈!”護衛隊長緊張地搖頭。這時後面幾輛護衛車輛也趕到了,把尼爾薩普的車圍在中間。車上的武裝護衛全部下車,持槍警戒著周圍。
林銳在遠處的樓房上用望遠鏡觀察著停下的車隊,“成功了,我們迫使他們停下了。不過即便不算目標車在內,一共是十一人的護衛隊,使用輕武器MP5。我們有五分鍾解決他們。五分鍾之後,支援的裝甲車就會趕到。開始行動!”
率先開火的是葉蓮娜,隨著沉重的狙擊槍聲,一個衛隊成員一頭栽倒。在其他衛隊成員轉向槍聲位置,一起開火壓製的時候。瘋馬帶著人從另一側殺了出來。他們一直隱藏在附近的一個下水道之中,躲過了衛隊的最初清查。這時紛紛躍出藏身地點猛烈開火。這些手持MP5衝鋒槍的衛隊成員,完全被短暫而激烈的槍火所壓製了。
他們的注意力還沒有從遠處的槍聲上回過來,就受到更加致命的打擊。察覺不好的衛隊長立刻做出反應,將尼爾薩普推回車內,並且關上了車門。而這時又有幾個衛隊成員陸續中彈,地形對他們非常不利,他們被困在路中間。而道路兩側本來已經清空的建築之中,卻時不時傳來槍聲。他們很難判斷襲擊者的位置。
林銳也率隊衝了出來,他和瘋馬等人的小組成對角位置,一路小跑之中的精準射擊,讓這些衛隊成員又倒下了好幾個。
“堅持住,我們的人很快就會來。”衛隊長一邊開火還擊,一邊大聲吼道。但他知道自己的話語已經開始失去了權威性。在陸續有衛隊成員被擊斃的情況之下,剩下幾個距離較遠的成員已經倉皇逃向了更遠處。他們是衛隊不假,但畢竟不是敢死隊。世界上根本沒有絕對忠誠。忠誠,在大多數時候也是有限度的。
尼爾薩普已經縮成了一團,這個黑人軍閥似乎此刻才明白,自己並非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樣英雄無敵。盡管出身行伍,但多年的腐朽生活,早已消磨掉了他的所有意志和堅韌,這麽多年以來,他似乎只剩下脾氣依然暴烈了。
看著周圍衛隊成員的不斷倒下,尼爾薩普甚至覺得自己的褲襠裡一陣溫暖。最終這些襲擊者從幾個方向走出來,這讓隻身保護著尼爾薩普的衛隊長徹底絕望了。因為他看清了這些人的樣子, 全是外國人。雇傭兵!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衛隊長的心髒不由一陣緊縮,他情願遇到敵對派系的武裝,也不願意遇到雇傭兵。
因為這些人遠比普通的非洲民兵武裝更加危險和可怕,衛隊長轉頭看了一眼縮在車內的尼爾薩普,最終放棄了抵抗。他拋下了手裡的武器,雙手高舉著轉身跑開了。他知道雇傭兵有他們自己的目標。而這個目標不會是自己,放棄抵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林銳等人快速走到車邊,絕望的尼爾薩普守在自己那輛防彈車之中不肯出來。林銳對謝爾蓋使了一個眼色。謝爾蓋沉默地走過去,快速打開了加油口的鎖。這輛車的車門鎖很複雜要打開需要花點功夫,但這在加油口的鎖很輕易就被他弄開了。
謝爾蓋拿出了一個汽油桶澆在車上,將塊沾了汽油的破布塞進了汽車油箱,然後慢慢對林銳點點頭。
林銳揮揮手,轉身而去。謝爾蓋將手中燃燒的打火機扔在車身上,在尼爾薩普絕望的嘶吼之中,車輛被點燃,熊熊火焰很快吞噬了一切。再價值不菲的防彈車,也會在火焰之中燃燒成骨架。等他們的衛隊趕到時,再具有野心的霸主軍閥,也不過就是一具焦黑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