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林銳轉頭對著克羅索夫喝道。
幾乎同時,在這家小店的後面衝出來了幾個黑人,舉起手裡的槍對著林銳等人就掃射。
林銳將滿臉是血的黑人推在他們身上,將那幾個黑人撞了一個趔趄,子彈都射在了鐵皮屋頂上,將本來就薄弱的鐵皮屋頂,射出了一排排的彈孔。林銳和克羅索夫快速衝了出去。
而就在兩旁,更多的黑人手持武器衝了上來。隻是這些黑人沒衝出幾步,就被身後的一排子彈擊倒。瘋馬手裡端著一支AK47喝道,“走這裡!”
林銳和克羅索夫連忙跑了過去。桑德羅也在另一側開火,吸引其他的黑人武裝分子。
“這它媽的怎麽回事?”克羅索夫大聲道。
“你的情報小組完了,這個備用的聯絡點也完了。我們落入圈套了!”林銳一邊接過瘋馬遞給他的武器,一邊咆哮道,“我們得離開這鬼地方。塞尚呢?這個家夥在哪兒?”
塞尚駕駛著他那輛破車,風馳電掣般衝了進來,一個加速急刹,打過了方向盤。車子猛然一個旋轉,把一個黑人武裝分子撞出了好幾米去。“這裡,上車!”
槍聲讓集市陷入了混亂,到處都是奔逃的人群。林銳一邊對著空中射擊驅散擋在前面的人群,一邊快步跳上了卡車,“都上來,走!”
克羅索夫也搶過了一支半自動步槍,一邊射擊一邊跑步衝刺到了車旁,然後打算跳上汽車。
“小心!”遠處的桑德羅大喊道。
“哦?”克羅索夫抬起頭來,恰好看到一個黑人武裝分子衝到了他的身邊,因為距離太近,雙方都來不及調轉槍口,黑人舉起手裡的槍托正狠命地向他揮來,他手中烏黑的槍身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克羅索夫一閃,這奮力的一擊便落在了他的右肩上。頭算是保住了,可鎖骨處的神經卻受到了打擊。他的頓時胳膊搭拉下去,如癱瘓了一般。
黑人持槍在空中揮舞,克羅索夫背靠著卡車扭動,盡可能躲避,槍托從離他左太陽穴幾毫米的地方飛了過去。
對手的突然襲擊砸空,讓克羅索夫有時間調整重心站起來,他撲向那個黑人,不中用的胳膊晃蕩著。他想推開這個瘋了一樣的黑人,將他的武器打飛了出去。幾乎處於瘋狂狀態的黑人武裝分子咆哮著跳到一邊,撿起了一根卸胎棒,使勁地揮舞著手中的這根金屬短棒。一棒下來,打在克羅索夫的下額,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順著他的喉嚨流了下來。
黑人又一次向他撲來,將他的脖子扼住。他的兩眼充血,喉嚨裡發出非人的聲音。克羅索夫的身手其實遠在這個黑人之上,隻是驟然遇襲,一上來就被砸傷了肩膀,才會落入下風。他疼得發昏的大腦突然明白,對方是想把他殺掉。此刻,他惟一的希望就是搏鬥,躲開他的進攻或者逃走。
克羅索夫伸出他那隻好手,猛地推了黑人一下。他覺得自己的背也在這股力的推動下向前衝去,就像是有人推了一把似的,他絆倒了,一頭撲到了地上。他是從右邊著地的,那隻受了傷的手無法支撐,他被重重地摔了下去。空氣中回蕩著他的肺部發出的令人恐怖的氣流聲,他的眼前出現無數帶藍邊的黑圈。他聽見了槍聲,
林銳等人在喊著讓他快跑。這時,那個黑人站到了他的身邊,瘋狂而憤怒地咆哮著,雙手握著的金屬卸胎棒高高地舉在他的頭頂。已經太晚了,克羅索夫來不及伸出左手讓它偏離方向,隻有等待著他的前臂在這猛烈的攻擊中碎裂開來,接著,他的身體也會像蛋殼一般碎裂開來。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以致命的準確性向他打來的金屬棒,在最後的一秒鍾偏離了方向。曾經有那麽一刹那,它徑直地向著他落了下來,但隨即就滑向一邊,他沒有傷著。
那個黑人似乎有些茫然,武器在他的手中擺動著。胸口露出了半截刀刃。林銳在六七米遠處一刀投擲而出,刺穿了他的後背。
但黑人重傷卻還沒有死,又撲過去,將克羅索夫抓住。僅用一隻手是無法把武器搶過來的,在兩人的猛烈爭奪之下,武器隻有幾厘米還把握在他的手中。 黑人飛起一腳,將他踢了出去,克羅索夫的膝蓋一彎,摔倒了。
黑人蹣跚著走了回來,手中高舉著那根金屬棒。他嚎叫著,將棒子打了下來。克羅索夫條件反射似的閉上了眼睛。可接著,棒子又偏向了一邊。因為桑德羅搶上前來一腳將那個黑人踹開了。
金屬卸胎棒滾落到地上。克羅索夫用左手將它揀了起來,在蜷做一團的黑人身上胡亂地打著。
黑人的身體痙攣地抽動,兩隻胳膊軟塌塌的,腿像木頭一般一下下地在地上點著,肩膀不時地扭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斷了線的木偶一般。他向前蹣跚著,喉嚨中卻發出一種令人討厭的咯咯聲。隨著他肩膀的抽動,克羅索夫意識到他已經斷氣了。
克羅索夫額頭的傷口很深,被金屬棒向上劃開大口子,留下一個可怕的傷口。鮮血從傷口中流了出來,他的夾克被染成了鮮紅色,沾在身上。他的肚子也在翻江倒海地疼。
“快起來,我們必須……走了。”林銳衝過來大聲吼道。
克羅索夫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從他遊移不定的眼神中,林銳就知道他頭部受到重擊,現在還看不清他。“來……到車上去,”桑德羅幫他爬上了車,“你過一會兒就會好起來的。”
他這麽說著,卻又討厭起自己的撒謊,因為克羅索夫的樣子實在不是太好。天知道他還能不能活下去。
“真該死,這樣被襲擊有點丟臉吧。“克羅索夫喃喃低語,他歎了一口氣,輕得桑德羅以為他睡著了。當他發現克羅索夫正空茫地凝視著天空時,眼睛中已經滿是茫然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