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一切,林銳一臉無奈。這個非洲小國的戰爭,已經徹底退化到了上個世紀的壕塹戰時代。但也沒有辦法,安莫爾軍太弱了,在沒有火炮支援的情況下隻能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堅守。用卡多姆將軍的話說,這不是在堅守一個城市,而是在堅守一個國家民族的信念。寧可死於戰場,決不死於奴役。
但是但是下雨,讓這裡的戰壕工事很受影響。安莫爾聯軍的黑人戰士們一面站在泥裡挖掘,一面排水,還急切地談論什麽。林銳聽不懂他們的當地土話,也沒有興趣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麽。有的黑人戰士換班下來,便蹲在泥水中抱住膝蓋睡覺,鼾聲呼呼響。人在疲勞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即使敵人炮彈落下來,火光衝天,也休想打斷他們的睡夢。
左邊掩蔽部裡,也傳出一陣陣的聲音,那是廣播裡傳來的聲音羅根將軍在獨立日的演講。出於宣傳的需要,這些安莫爾軍官們將其變成了英雄的宣言。多支軍人宣傳隊,在向士兵們宣傳鼓舞士氣。士兵們需要支撐自己作戰的信仰,而軍官們需要依靠這個來鼓動士兵們賣命。“安莫爾的勇士們,勝利屬於你們,勝利屬於人民!”廣播裡羅根將軍的聲音依然充滿激情地傳來。
受到鼓動的黑人士兵們揮舞著手裡的武器高喊,“堅決完成阻擊任務!“
“不讓敵人前進一步!“
“堅守阿爾卡恩!保衛首都!“強大的宣傳,有著自我催眠一般洗腦攻勢,讓一起思考的智慧滅絕,只剩下激情澎湃的力量,被發動起來。士兵們相信,或者是被迫相信,羅根將軍是他們的英雄,是他們的一切,為了保衛羅根將軍和安莫爾,他們願意留盡最後的一滴血。
當然如果他們不相信,也沒事。因為除了宣傳隊,卡多姆將軍還成立了戰時督戰隊,專門槍斃逃兵。
林銳站在交通壕叉口,望著北面黑突突的叢林,沒有覺著涼絲絲的雨水順脖子往下流,心頭掠過一種複雜的感情。這就是戰爭,一個士兵,無法決定戰爭的走向,也永遠無法明白自己究竟為何而戰。林銳也不知道這些普通的黑人士兵究竟是在爭取自己的獨立解放,還是在為羅根將軍個人賣命。
他隻是一個傭兵,為錢工作而已。對他而言,這隻是一份工作。
林銳離開了最前沿的陣地,向左前方走,碰見了剛剛視察過陣地的精算師將岸。
“剛忙完,我建議他們加固北側的陣地。”將岸說著,和林銳一起順著蛇形交通壕向前走去。
他倆向左前方走了百十公尺,就停住腳頂著黑夜和細雨,注視北面的敵人陣地,默默不語。戰壕外刮來的風,卷著他倆的衣襟。他倆除了有時看見對面零星的火光以外,其他東西根本看不見,可是還是一動也不動地望著。
宣傳隊的黑人一邊放著喧鬧的音樂一邊聲嘶力竭地高喊,“我們不會蹲在工事中挨打,防守中會主動向敵人反擊的;反擊中敵人炮火猛烈,炮彈撕心裂膽地爆炸,但是我們的戰士們不會趴下。隻要你們想起了決心、誓言、榮譽!戰士們聽到羅根將軍的聲音會勇氣百倍。”
林銳厭煩地扭過頭說:“敵人是今天下午渡河的,他們現在幹什麽?“停了一陣,他邊思量邊說:“精算師,你在想什麽呢?“
將岸有口無心的回答:“什麽都想。
這破地方,不知道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突然之間和林銳聽見噝噝的嘯聲,兩個人很習慣而機警地臥倒了。一顆重迫擊炮彈在陣地不遠處爆炸了,火光衝破漆黑的夜空。
他倆順著一條電光形交通壕,走到左翼的陣地前沿。這裡跳過一條小溝就是敵人陣地。夜更深,天更黑了。有時候,一兩個紅綠的信號彈劃破黑暗的天空,稀疏的槍聲打破了深夜的寧靜。林銳的臉色微微一變,“不對!”
“怎麽了?”將岸皺眉道。
“秘社和我們總部一樣有衛星通訊設備,他們根本沒有必要使用這種信號彈聯絡的方式。”林銳搖頭道,“這是一個陷阱,一次佯攻。”
沒有聲息,人們都在豎起耳雜細聽著動靜。 順著風一陣一陣地刮來,右前方遠處的山溝裡有猛烈的槍聲。
將岸乾跳在工事中和一個安莫爾少尉談話。他低聲問這個少尉:“對面有動靜沒有?“
“敵人大概睡覺了。沒什麽動靜。“少尉回答道。
林銳皺眉問:“剛才不是還打槍麽?“
一個安莫爾戰士指著正前方說:“剛才,是那邊的陣地打了幾槍。敵軍隻是打了五發信號彈,他們經常這樣虛張聲勢。“
“有多遠?“林銳喝道。
“七八百米遠吧,或許更遠。“那個安莫爾黑人戰士回答道。
將岸背著手直挺挺地站在工事旁,皺眉不語。
一個安莫爾戰士說:“十一點鍾方向,敵人不停地瞎打。你來,站到我這個掩體裡觀察,“他跳出單人掩體。林銳舉起望遠鏡看了看,凝視前方說。“你們要注意觀察,還要搞清友鄰部隊的位置和你警戒的范圍。“他沉思了一陣,又說:“警戒還要往前伸!“
帶班的安莫爾少尉點頭說:“前邊已經伸出了一個小組。“那裡確實有幾個戰士趴在掩體中,端著槍盯著前方。
“剛才長官們已經檢查了工事,工事作得很好:很牢靠,又能發揮火力。”少尉解釋道。
林銳轉身對將岸道,“負責那個位置的,是我們的人?”
“黑豹古雷的部隊。”將岸沉聲道,“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你待在安莫爾軍的指揮部,我過去看看情況。”林銳想了想,低聲道,“小心點。”
“明白。”將岸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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