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樹枝是林銳之前設下的雙重陷阱,第一重陷阱就是把這個黑人吊起來,第二重陷阱就是吊起來之後,立刻將一根彈力很大的樹枝釋放,猛掃吊在空中的腳踝。
黑人慘叫一聲,他的腳踝被樹枝巨大的力量瞬間打斷了,不但是腳踝,小腿末端的白色骨頭茬子都露出來了,尖銳的骨茬刺破皮肉露在外面。黑人疼得撕心裂肺般吼叫。
巴裡亞趕上前幾步,用刀割斷繩索,把黑人從樹枝上放下來。原本已經走出一段的喬治聽到慘叫聲也慌忙回頭,一看到那個黑人的慘狀,忍不住道,“這是怎麽回事。”
“是陷阱,用的是印第安絆索加上馬來彈枝陷阱。我從沒見過這麽設計精巧的陷阱機關。這兩種陷阱相互配合觸發,隻用了一秒鍾,或許更快,就把他變成了殘疾。他這兩條小腿到腳踝的位置應該多處骨折。”巴裡亞蹲在黑人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道,“抱歉兄弟,不是我們要放棄你,但你已經無法離開了。”
“別拋下我,隊長,你知道我對你還有用。我的腿不能走,但是我的槍法還在。必要的時候,我能夠掩護你們。求你了,隊長。帶我走吧,你總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黑人大汗淋漓幾乎要虛脫了。
“說什麽都沒有用了,這島上的叢林,我們不知道還得待幾天。而你這樣的傷,幾天之內就會感染。你會發燒,痛苦不堪。也會拖慢我們的速度。原本我們有三個人,如果失去你,我們還有兩個。但要帶上你的話,我們就另外得多一個人照顧你,等於我們隻有一個人了。不過,你說得很對,其實你還能為我們做最後一件事。”巴裡亞眼神閃爍道。
“樂意效勞。”黑人滿頭大汗,咬著牙點頭道。
“喬治,也過來幫他一把,把他帶到火堆那裡。”巴裡亞攙著黑人道。喬治走上來幫著把這個受傷的隊友帶到了之前的火堆旁邊。
巴裡亞舉著槍對天射擊,然後大聲道,“雇傭兵,你給我聽著。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也知道你躲著不出來的原因,無非是想讓我們自我消耗。等到我們精疲力竭的時候,你才出來撿現成。我也知道你布置陷阱的意圖是什麽,無非就是想造成我們之中有人受傷,然後用傷者來拖其他人的後腿。
甚至你故意燃起火堆,也就是引我們上鉤的手法。但是我得告訴你,你的想法錯了,大錯特錯!你根本不了解赤潮是一支什麽樣的存在,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我們和其他部隊不一樣,我們所強調的一支都是自我犧牲。以自我之犧牲,換來崇高理想之成功。如果是這樣,我們每一個人都無怨無悔。”
“沒錯,我們無怨無悔。”喬治和那個受傷的黑人都在咬著牙嘶吼。在這無人的小島上,宛如絕望的野獸。
“接下來,我要讓你看到我們的決心。沒有這份決然和毅力,就不配稱為赤潮,也就不配戴上赤色狂潮的袖標。”巴裡亞拿出了武器遞給那個黑人,低聲道。“來吧,兄弟。在你加入赤潮的時候就宣過誓,現在是你履行誓言的時候到了。讓我們的敵人看清我們的勇氣。讓他們看清楚,什麽是真正的赤潮隊員。”
那個黑人對巴裡亞的目的也很清楚,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成了其他人的累贅,為了集體,他隻有一種選擇。那就是自我犧牲和自我了斷。黑人沉默地接過了武器,他的雙腳已經殘廢,一雙手也在不久之前骨折過,現在依然有些花不上力氣。
黑人把槍托豎在地上,用槍口抵住自己的下顎,手指有些顫抖地觸摸到了扳機。
身邊的巴裡亞和喬治咬著牙低聲道,“為崇高之理想,願以血肉之軀體為犧牲。”黑人同時也在默默念著,終於將手指扣動了扳機,“砰!”5.56的北約標準彈頭從他的下顎穿透進去,轟碎了他的頭蓋骨。由於子彈的衝擊力,這個黑人的頭猛然仰了起來,一頭血汙地栽倒在地。
“看到了吧,你沒法活捉我們任何人,沒法活捉!”巴裡亞咆哮道。“這筆帳,我們會算在你的頭上,等我們找到你,你會受到更加痛苦的懲罰。我知道你就在這裡,我們會找到你,會用你的祭奠我們的赤潮兄弟。”
喬治也起身咆哮,試圖引林銳出來。
遠處黑暗之中的林銳,卻轉身隱藏進了身後的樹叢。 他設置了陷阱,並且通過篝火引誘巴裡亞等人上鉤,原來的想法確實是導致他們之中有人受傷,隻要一個人受傷,就會拖累其他的兩個人。沒有想到這些赤潮的武裝分子和那些極端恐怖分子差不多。都是經歷過某種強行洗腦的訓練。他們可以狂熱地位了所謂的集體獻出一切,包括生命。
在自知受傷無法支撐,並將拖累同伴的情況之下,這個黑人選擇了自我了斷。而且就在不遠處的火堆邊,幾乎就是當著林銳的面,表現出了作為赤潮隊員最後的強勢。
林銳躲進樹叢,面容沉寂。他知道這些赤潮隊員不好對付,卻沒有想到他們是如此的果決和瘋狂。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接下來他們肯定會大肆搜索這個地區,再要想活捉他們,恐怕也並不容易。林銳思考了一番,決定連夜就走。先退出這個危險區域,往更高的山峰位置去。那裡有斷崖和堰塞湖,不但地形複雜,而且周邊植被茂密,便於藏身。
這一次失敗了,或許下一次還能遇上其他合適的機會。林銳想到這裡收起武器轉身彎著腰向山上跑去。這一夜他憑著之前那點簡單的記憶,一路重新找到了堰塞湖,並且找到了另一個適合藏身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