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銳依然是不敢太過樂觀,只因既然是秘社的人已經和迪利亞的武裝人員合兵一處,那麽這裡必然是個殘酷爭奪的地方,後繼敵軍數量會有多少連他也不敢去想象,而且炮彈打一發少一發,他可沒敢指望能從哪裡變出一些炮彈出來。
由於之前在第一防區的陣地上彈藥已經消耗了不少,除了馬沃軍的臨時倉庫裡還有一些多余的彈藥之外,他們沒有接受過任何的補給。現在他們是一支孤軍,雖然其他的彈藥還算是充足,但是炮彈卻已經有限了。所以盡管林銳知道,這幾門炮是他們最後的堅守希望,但是並不意味著他的這種希望真的有多少。
伍茲中校對林銳據城堅守的方案否妥當,依然是抱有疑問,但作為一個沒有多少實戰經驗的軍官,他選擇了沉默。他知道如果沒有林銳等人,他們早就一敗塗地了。
納蘭爾處在一塊紅水河邊的高地上,四面都是臨時建築的簡單工事,這麽個彈丸之地已經抵守住了秘社連續幾天的攻勢。所有士兵都極度疲勞,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休息,他們必須構築戰壕,挖掘掩體,最好的火力據點已經一度向後挪。還有幾架重型機槍設置在了那殘留的牆壁之後,或者是未曾倒塌的房屋頂上。
遠遠地這些馬沃士兵也能看到遠處秘社的兵力數量是大大超過他們的,但是他們依然堅守著,這是一種近乎絕望的堅守。
在對峙雙方之間,正中是一條寬約5米的公路,公路之外便是零星散落的灌木和荒野,要想衝過去談何容易。槍聲再度嘶嚎響起,徹底撕破了這片寧靜的荒野。對於士兵而言,這是最殘酷的指令。沒有人是天生的勇士,也沒有人能夠克服對於死亡的畏懼,但這是戰場,因膽怯而往後退未必活得更長。有膽敢當逃兵,長官的手槍就會毫不猶豫地在他腦袋上爆一個血洞。麻木的服從,是軍隊鐵的紀律烙下的深深印痕。
經過前幾次激烈的交鋒之後,秘社已經逐漸明白了馬沃軍的作戰方式,知道密集性的攻擊只會讓衝鋒部隊大量損失。而密集隊形也會讓後面的兄弟縛手縛腳不能連續射擊,對敵人進行火力壓製,而相反的守軍的射擊命中率則會成倍提高。
這樣的進攻方式除了能夠給守軍一些心理上的壓力之外,都是徒增傷亡。
所以這一次他們的衝鋒單位排作松散的陣型快速地向前推進著,車載的機槍火力和連續的班用迫擊炮,同時對幾個防禦點進行著連續的火力壓製。馬沃軍前沿的壓力大增的同時,也讓林銳感到了首尾難顧,在指揮上很不適應。
馬沃軍在秘社的猛烈轟擊下拚死抵抗著,雖然戰前已經是重新布置了雷區,而且將重型機槍點進行了零散地分布,但是秘社有重點地向兩個方向進攻,使得這些重火力還是相對地薄弱了。好在有那幾門大炮在助威,雖然零星,但是隆隆炮聲依然有著足夠的威懾力。
雖然秘社的人裝備有迫擊炮作為支援火力,和數量不少的rpg火箭筒。但是上次在7門威力巨大的威力巨大的152口徑火炮的密集轟射之後,這些重火力便折損過半。
兩相比較之下,秘社的人員並不佔多少上風。但是這一次他們人數眾多,而且是從幾個不同的地點同時發動攻擊。馬沃軍方的防線一度出現了動搖。
隨著馬沃部隊的退卻,衝鋒的秘社戰士受到了莫大的鼓舞,都瘋了似地嚎嘯著往前衝去。隻要不是密集衝鋒,面對幾架機槍的掃射,秘社的老兵油子們根本就不當回事,輕松地左閃右挪便躲了過去,倒是那些槍法精準無比的步槍點射是他們最忌諱的。實際上,在現代戰場上死於步槍的遠比死於機槍要多。
從一開始即密切觀察戰場變化的林銳,見到敵軍的攻勢居然完全壓製住了己方,他沉聲對伍茲中校道:“防守壓力過大,這樣堅持下去,我們的死傷會進一步加劇。傳命令,收縮防線。”
望著進攻的部隊在陣地上不斷倒下的身影,伍茲中校皺眉道:“現在每時每刻,我們都有人在倒下,死傷確實慘重不過他們也有著不小的傷亡,我們現在就收縮防線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戰場上哪能有不傷亡的?我們現在已經是相當好了。這次炮兵連的弟兄應該記上頭等功,要是沒有他們的炮轟擊,秘社的這些人也不會這麽輕易地給壓製住。”
陣地上負責指揮守軍的一個少尉通過無線,報告他們已經陷入了苦戰,要求增援。
林銳快速看了一下地圖, 皺眉回答道,“我們東側的守軍傷亡比較大,我會要求預備隊從你們的西側進入,爭取先把東側一號防區的口子給堵上。”說完,他整了整軍裝便邁開大步。
伍茲中校一見他的模樣,連忙阻擋住他,皺眉道:“你這是要幹什麽”
“帶領預備隊,救火去。伍茲中校,預備隊是我從黑島帶出來的兄弟,雖然隻是受過很基礎的訓練,但是既然他們成了我的手下,那麽他們就是我們的兄弟。同袍浴血,既然是兄弟,上戰場當然是得一起上。不知道我這樣說你是否還有疑問?”林銳淡定地說道。
伍茲中校急道:“你怎麽能親自上陣呢你要是有了什麽問題,這裡由誰來指揮你當我為什麽要呆在戰陣之後遠遠地看這自己地手足在前面搏殺,那還不是因為我是最高指揮官,許多重要地決定都得我來定,所以你也不許上”
“我死去後,一切指揮權都交還給你。你是這支隊伍的最高軍銜者,實際上的最高指揮。”林銳平靜地一笑,撥開伍茲中校阻攔的手臂,邁開大步向著東面的陣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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