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不安的士兵們,用驚惶的眼神看著那些默默整理武器的老兵們。而對於這些從勞動營之中死裡逃生的安莫爾老兵而言,恐懼已經不再重要了。他們完全沒想過能活多久,反正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敵軍的再次衝鋒,隨時準備與進攻的奧魯米聯邦士兵展開血腥的廝殺。所有的陣地上都彌漫著這樣沉默而危險的氣氛。
9號高地的外圍陣地,現在已經完全成為了一片激烈殺戮的戰場。雙方的作戰士兵們在竭力地拚殺著。一方是死守不放,而另一方是攻勢如潮,喊殺聲震天。
這樣的嚴峻態勢之下,坎貝爾還在分兵作戰。因為被困的兩個營敵軍正在瘋狂的進攻另一個方向,那裡的安莫爾軍隊人數不多,幾乎都是被動防禦。如果不能及時改變被動局面,敵軍突出包圍是遲早的事。
狂暴的奧魯米聯邦突擊部隊一波接著一波地從山坳下湧來,輪番對著一片濃煙烈火的9號陣地發起衝鋒。光靠安摩爾士兵們已經很難守住,坎貝爾果斷動用來最後的王牌,呼叫炮擊協助防禦。
大量的炮彈傾瀉下來。爆炸的火光、翻滾著的紅黑色煙雲中,破片飛舞,煙雲密布。陣地前沿不斷地翻滾著陣陣濃煙烈火,炮火把半邊天空都染成一片火紅,在微微發白的天空顯得猶如朝霞。
爆炸的火光像是雷雨之中的閃電一般,爆炸聲也如同滾雷,沉悶地回蕩在夜空下,難以平複。在奧魯米聯邦部隊的衝鋒道路上,不斷有炮彈落下,大大小小的彈坑接連不斷出現。
路面和山體岩石被炸得粉碎,地上的植被被爆炸衝擊波摧倒,到處都布滿了炮彈片留下的痕跡。犧牲士兵的殘肢和血水拋灑得到處都是。一次奧魯米聯邦軍發起的衝鋒,在幾乎是狂暴的火力打擊下,再次退卻。
在9號陣地前沿的緩坡上,到處可以見到被擊斃的奧魯米聯邦士兵屍首,還有那些決死反擊撲倒在的陣地上的安莫爾士兵屍體。
奧魯米聯邦部隊訓練有素,他們的士兵衝鋒是很有規律的,都是按梯次進行部位衝鋒。
最先梯次的士兵衝上去,然後臥倒進行射擊,掩護第二梯次的士兵衝鋒。第二梯次士兵臥倒射擊,掩護後方的士兵衝鋒,很有梯次順序的循環衝鋒。重機槍也在士兵臥倒的時間差對安莫爾方的陣地進行射擊。
梯次衝鋒的奧魯米聯邦軍和安莫爾軍隊的防禦部隊,面對面的衝殺,在荒野之外拚死殺戮。很多士兵在交戰雙方的子彈橫飛間,如同草芥樣被打死,或是在炮擊、手榴彈爆炸中死傷累累。
看著慘烈至極的戰況,坎貝爾依然在堅守,他看得出敵人還是在逐漸蠶食著陣地的防禦圈。而其他部隊傳來的敵軍突圍消息,更讓他意識到,敵軍是在有意引他分兵。
但他不分兵不行,如果敵軍的那兩個營順利突破了包圍網。那麽這些敵軍很有可能和救援他們的奧魯米聯邦部隊聯手,對己方部隊實施反包圍作戰。這將真正的成為己方的心腹大患不但是9號高地,就連卡桑的部隊也未必能夠有好果子吃。
在戰鬥間歇,坎貝爾扭過頭,一臉焦慮地對通訊兵道,“給我聯系卡桑將軍”
通訊兵動作麻利的完成了通話連接,把通訊耳機遞給坎貝爾。
坎貝爾將通訊耳機放在臉部左側,因為他的右耳還在流血,應該是被敵軍炮擊震破了耳膜。他大聲道,“將軍,我們快頂不住了,被困敵軍正在向反方向突圍。雖然我已經派了人過去,但說實話,這點人未必能頂得住兩個營的猛攻,而且還有外圍的敵人在牽製我們。現在只有靠你了。”
卡桑將軍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我盡量試試分一部兵力過去。但我也不能保證一定成功。另外我會在敵軍側翼加強攻勢,逼他們將兵力回撤一部分用於防禦。
坎貝爾,你給我一句實話,你的人大概還能頂多久”
“不知道,這不是我能說了算的, 還是得看敵軍的攻勢。正常情況下,大概還能撐一個多小時。但如果他們一直不計傷亡的發起衝鋒,最多也就半個小時,我們的傷亡數量,就會使得我們不足以支撐防禦。”坎貝爾壓低聲音道。
“盡量吧。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一直到現在,瑞克的人還沒有動。我們這裡也沒發現遠處有敵軍交火的聲音,這說明他們還沒有被發現。我相信,他們會在關鍵的時候發揮作用。“卡桑點頭道。
“你就這麽相信這個雇傭兵麽他不過就是個拿錢辦事的,你為什麽會對他這麽有信心”坎貝爾苦笑道。
“因為我跟他一起打過仗。我們曾經一起出生入死。所以我知道這個人靠得住,而且我們現在只能靠他。另外我告訴你一個事實,雇傭兵收錢辦事並不可恥,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相比他這樣把錢賺在明處的人,我更厭惡那些表面上忠誠可靠信誓旦旦,但是一個轉身就能把你出賣的那些軍閥。羅根將軍在領導北方聯軍的時候,手底下有很多這樣的小軍閥。但是戰爭爆發之後呢投降的最快的就是這幫人。
反而是這些收錢辦事的雇傭兵,言而有信,陪我們一直戰鬥到了最後。在這個世界上我早已經不再相信忠誠。對方能夠收錢辦事,就已經非常有良心了。”卡桑苦笑了一聲。“做好你份內的事,我相信事情最終會有轉變。”
“好吧,你是對的。”坎貝爾低聲道,“我得重新安排弟兄們進行防禦了。完畢。”
他說完之後掛上電話,大步走上陣地吆喝著士兵們移動位置,重新部署機槍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