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冷了,娘娘又病著,成日裡鬱鬱寡歡。”逢渝低聲和亦泠說道,“夫人若是得空,請多來東宮陪娘娘說說話吧。”
亦泠就知道是這個請求。
她又何嘗看不出沈舒方的欲言又止?
可她畢竟不是那個才華橫溢的商氏,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和沈舒方說上幾句心裡話。
“嗯,我記下了。”亦泠說,“我會多陪陪娘娘的。”
待亦泠轉身要走時,逢渝又道:“謝夫人,奴婢還有個……”
她不好意思地笑,“還真是個不情之請了,想讓夫人幫忙尋些番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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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謝府的路上,亦泠便一直在想,她能怎麽辦呢?
就算是普通人家的男人要娶妾,亦泠也沒立場去說一句不是,何況那還是太子殿下。
思來想去半晌,亦泠覺得自己只能力所能及關心關心沈舒方的身體。
比如逢渝說沈舒方最近食欲不振,太醫建議以番紅花入食饌用,開胃進食,久食令人心喜。
這番紅花本是西番貢品,民間幾乎不可得。
這些年產量又寡薄,已經兩年沒出現在貢品裡了。
東宮原本是有一些的,就在前些日子,沈舒方見自己母親身體不適,便送了許多過去。
眼下自己需要了,余量卻有些吃緊。
皇后不在宮中,沈舒方與太后關系又不好,總不能開口找聖上要。
於是逢渝想了想,東宮沒有的東西,不代表謝府沒有,這才找亦泠幫忙。
亦泠覺得這是舉手之勞,當即便應了下來。
回到謝府,她便想去問問謝衡之他這裡有沒有番紅花。
輕車熟路地回了寢居,推開門,卻有一瞬的愣怔。
謝衡之沒點幾盞燈,屋子裡半明半暗,隻身孤影在桌前吃飯。
桌上都是合謝衡之口味的菜色,他吃得慢條斯理,優雅從容,就是看著胃口不太好的樣子。
迎面的暖氣從屋子裡朝亦泠湧來,消融了她衣衫上的涼意,卻凝住了她臉上的神情。
先前在東宮,她隻覺寂寥冷清,差點忘了回到謝府也是一樣的景象。
聽到她進來,謝衡之也未抬過眼,仿佛沒聽見動靜,依舊吃著他的飯。
亦泠在門口呆站了會兒,才小聲問道:“府裡有番紅花嗎?”
謝衡之頭也沒抬。
“問管家,我不清楚。”
亦泠:“……”
就知道主動跟他說話也是自討沒趣。
亦泠轉頭便要去找管家。
巧的是管家正好從庫房裡搜羅出上好的金創藥要拿來給謝衡之用,剛到了門口,見亦泠也在,連忙給她行禮。
“你來得正好。”
亦泠沉著臉問他,“府裡有番紅花嗎?”
符瑞如實說道:“有的。”
亦泠:“有多少?”
符瑞:“……夫人您要多少?”
不愧是謝府。
亦泠深吸一口氣,聲音也變得溫和許多。
“太子妃娘娘今日病著,需要以番紅花入食。你派人送去東宮,至於給多少,你看著辦,別讓人家覺得我們寒酸就行。”
管家說好,這就要去辦,亦泠又叫住他。
“天氣冷了,娘娘心情難免鬱悒,總是胃呆停食,你瞧瞧還有什麽好東西可以給娘娘送去的。”
“我再想想還有什麽……”
“哦對,仁安堂的附子理中丸名氣很大,你派人去買一些,一並送去東宮。”
在她殷殷囑咐的時候,謝衡之扭頭望了過來。
倒是挺會關心人。
管家聽了亦泠許多安排,轉頭就要去辦,走了兩步才想起自己是為什麽過來的。
不過女主人就在他面前,也沒必要再進去打擾謝衡之。
他便把金創藥直接遞給了亦泠:“夫人,這是給大人用的金創藥。”
金創藥。
聽到這三個字,亦泠聲若蚊蠅地“哦”了聲,小小的瓶子在她掌心裡似乎有點燙。
她沒轉身,只是扭頭偷偷覷著謝衡之。
見他已經放下了筷子,正在漱口,心知這是說話的好時機。
等她拿著金創藥磨磨蹭蹭走過去,剛要開口,謝衡之卻放下杯子起身走了。
亦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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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一回湯泉回來,亦泠的身子肉眼可見好多了。
只是上京卻越發冷了。
今日大雪,上京家家戶戶的鍋裡都溫著紅薯粥,以滋補身體,頤性養元。
江州的習俗則是將紅棗蒸熟去核,和面粉、紅糖一起搗得又軟又爛,再蒸透一遍,做成紅棗糕。
紅棗糕的甜度取決於紅糖放了多少,曹嬤嬤拿不準謝衡之的口味,特意來問亦泠。
“大人平日裡似乎不太吃甜食,老奴便不放紅糖了可好?總歸棗子裡也是有甜味的。”
亦泠卻不耐煩地說:“不愛吃甜食便不給他準備了,何必事事遷就他。”
曹嬤嬤噎了下,默默走開。
自水澤峰回來這幾日,謝衡之依然早出晚歸忙前忙後,空閑下來也留在府裡看書寫字,偶爾關心關心亦泠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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