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小光明界到處都是寺廟,供奉一尊尊大佛,此刻這些寺廟統統被搗毀,甚至連這些大佛也倒在血泊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神殿,供奉著地獄魔神。
小光明界的諸多僧侶不是被斬殺殆盡,便是流落到星空深處,躲避地獄大軍追殺。
原本的小光明界,此刻就是火海地獄!
這片火海地獄之中,還是有抵抗的力量,在小光明界的邊陲聚集了諸多小光明界的強者以及其他世界的高手,與地獄大軍征戰廝殺。
他們在荒蕪的星空之中建造了雄偉的城堡,抵抗下地獄大軍一波又一波的攻擊,這座堡壘早已被鮮血染紅,堡壘前堆積了無數屍骨,甚至還有城中修煉魔道的大修士采集這些屍骨來煉寶。
城堡前地獄大軍布列成陣,足足有二十艘戰艦橫空,黑漆漆的炮口指向這座城堡,而在城前的大陣之中,只見那座大陣如同波浪般翻騰,赫然是一尊身高萬丈的巨人身穿鎧甲殺入大陣之中,大開殺戒。
地獄一方與小光明界的諸多高手都在觀戰助陣,有巨人擂起大鼓,咚咚作響,兩邊的將士吼聲連天。
突然,城堡上空飛來一人,周身赤炎。四頭四臂。仿佛是地獄高等神族。聲音壓過兩邊將士的嘶吼和戰鼓之聲,高聲道:“二哥,三哥!”
“原來是老七。”
一尊雄壯的身影從城中升起,背負大斧,來到這怪人身前,摸了摸臉上的胡茬子,呵呵笑道:“老七,你怎麽到這裡來了。還煉了這一幅古怪的化身?你來的正好,我們正與地獄大軍決戰,老六忍不住已經闖入陣中,我們幾個正在與他壓陣……”
“大哥死了。”這四頭四臂的赤炎魔神正是江南的化身,突然大哭道。
石敢當呆了呆,顫聲道:“你說什麽?”
他雙手顫抖,取出一面玉牌,呆呆的看了看,突然跪在半空之中,雙目無神。突然肩頭忍不住抽搐一下。
“二哥,七弟。你們怎麽了?”下方城中,一個年輕秀士背負大竹筒飛起,又有一個白衣僧人站在一尊金佛頭頂飛來,高聲問道。
“三弟,四弟,大哥……死了!”石敢當頹然,虎目含淚,木木呆呆道。
下方正在廝殺征戰的雙方突然混亂起來,只見那陷入陣中的萬丈巨人突然撞破大陣,與一個背負長劍的老者風風火火闖來,怒道:“你說什麽?”
“大哥死了。”江南抹去眼淚,木然道。
“誰乾的?”五魔林佐鳴聲音沙啞,顫聲道。
“太皇。”
“太皇!大哥與太皇決戰,為何沒有通知我們?”
哈蘭生大哭,怒道:“為何沒有通知我們?為何不能推遲幾年?推遲幾年,我們弑神谷七魔能將太皇打得屎都出來!”
“太皇說他等不了那麽久,大哥也不希望你們去送死,因此孤身赴戰。”
江南沉默片刻,道:“五位哥哥,我需要你們,隨我回元界吧。”
五大魔頭沉默得可怕,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石敢當澀聲道:“你要我們怎麽做?”
江南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一字一句道:“鏟平太玄聖宗!”
五大魔頭衣衫獵獵,殺氣騰騰,石敢當低聲喝道:“我們走!”
“諸位,大戰在即,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城中,一尊大將飛上高空,沉聲道:“你們乃是我麾下的五員最得力的乾將,難道要臨陣而逃不成?莫非你們不怕軍法?”
“什麽狗屁軍法?”
哈蘭生大怒,眼中凶光閃爍,正欲出手乾掉這尊小光明界大將,江南搖頭道:“六哥,按捺殺機,到了元界我給你發泄的機會!”
哈蘭生狠狠瞪那大將一眼,與石敢當等人飛馳而去,踏上回元界的道路。
“我要殺個血流成河!”哈蘭生抹去眼淚,惡狠狠道。
九幽冥界,冥王城,江南的摩羅什化身來到九夷神族中的陽夷神族,陽邏面色冷峻,請他坐下,頗為冷淡道:“師弟好大的膽子,還敢回到我冥界?你夥同他人斬殺不死冥王,如今我冥界高手對你虎視眈眈,說誰人殺了你誰便是冥界之主!念在你我曾是同門,我不殺你,你請回吧。”
他端起茶杯,徑自送客。
江南沉默,突然道:“掌教死了。”
陽邏手掌一顫,茶杯跌落在地上,坐在寶座上久久無語,突然沙啞著嗓子道:“是太皇下的手?一定是他,否則誰能有這種能為……”
江南誠摯道:“師兄,如今太玄聖宗要滅我玄天聖宗,宗門覆亡在即,還請師兄念在掌教的舊情……”
“我與玄天聖宗早已經恩斷義絕,沒有了半分情感!師弟,你莫忘了,我已經在神魔結界中助了你一次,償還了席應情的恩情!”
陽邏臉色無比寒冷,森然道:“我是魔族,是神族,而你們是人族,我們兩族世代都有血海深仇,而且你還殺了我魔族的神,我如何會救你們?我如今被陽夷神族器重,許以下任族長,位高權重,以我的才乾,將來我必然是冥界之主!我豈會放下大好的前程,隨你去人類的世界以身犯險?一不小心,我還會落得身敗名裂!此事斷無可能,你請回吧!”
“二師兄,決戰就在今日,你今天回去,還能見我們這些故人一面,明天去,你只能看到廢墟。”
江南起身離去,突然停下,轉頭道:“對了,掌教有孩子了,是個男孩,叫席重,是你的小師弟。”
陽邏目送他離去,呆呆的看著空氣,突然嘶吼一聲,噗通跪坐在地上,無聲慟哭。
“族長,我恩師死了,要去一趟玄明元界。”他來到陽夷神族的神殿,伏身道。
陽夷神族的族長轉過身來,凝視他的雙眸:“你還對人族心有牽掛?莫忘記你的身份,你是我神族下任族長,也是最有希望問鼎神位的人物!”
“我知道。”
陽邏叩首:“我自幼孤兒,是師尊一手把我養大,他就是我的父母。父恩師恩,其重如天,殺他便是殺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老族長沉默片刻,靜靜道:“你要多少人?”
“越多越好!”
陽邏咬牙切齒道:“這次的對手,實在很強大!高手不多,何以滅其滿門?”
玉琉璃界,無數聖廟林立,簇擁一座佛門殿堂,殿堂中青燈幽幽,玉生香突然輕聲笑道:“花音,你來晚了,我如今已經是佛前的菩薩了。如今我斷絕七情六欲,苦守青燈,陪伴我佛,將來我為佛母菩提,得至善妙果。你又來擾我清靜,不過你擾不亂我的內心了。”
洛花音的化身依舊是女扮男裝,站在大殿中央,仰望大佛和大佛腳下的菩薩,雙手合什,虔誠道:“玉菩薩,你貴為佛母,手下有百萬僧兵,忍心看花音將死而不救麽?”
“是非善惡,生生死死,都在一念之間,一切都是皮相。”
玉生香淺笑道:“譬如說你是女子,我卻曾心儀於你,便是沉迷於皮相,亂了本心。所謂生死,如露如電,轉瞬即逝,一轉眼也就過去了。”
“玉菩薩,我有一時不解,敢請教菩薩和佛。”
洛花音抬起頭來,輕聲道:“我佛為何要轉生?”
玉生香怔然,平靜無波的心境突然雜亂如麻,七情六欲湧上心頭,不知如何回答,洛花音起身道:“我需要你,隨我走吧,來世我為男子,你為女子,我娶你。”
玉生香眼淚如珠,仆娑仆娑跌落蓮花寶座,從大佛座下起身,破涕為笑:“你不要騙我!”
大佛震動,突然開口道:“佛母,這次你能了斷塵緣麽?”
玉生香回身拜道:“我佛,我此去歸來,便是佛母,下一世時,我要做她的妻子,不再禮侍我佛。”
大佛點頭:“你去吧。”
冥界太公府,薑柔歉然道:“花音,如今我弟薑維主掌太公府大權, 連我爹都懼他三分,我幫不了你。”
元界大海之上,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噗嗤笑道:“你在這裡再轉悠百年,也找不到我天府所在,我天府藏的隱秘得很,就算是百曉樓也不知我天府的方位!”
江南的太陰化身循聲看去,只見霞光萬道,兩頭巨獸拉車,諸多妖嬈女子簇擁在車中,環繞在一位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周圍。
那大漢光著膀子,隻穿一個獸皮大褲衩,把腳搬在面前,一邊摳腳一邊笑道:“江掌教,你我雖有交情,我也看太玄聖宗和靳東流那小子很不爽,很想推平太玄聖宗,但是我天府中的老家夥吩咐我說,我天府雖然上承神恩,但是依舊乾不過太玄聖宗的那一票土匪,所以,你來了也是白搭!你回吧,他們不肯見你,連我都是偷偷溜出來的!”
江南拱手道:“秦兄,我能補全貴府的玄黃一氣自在經。”
虛空突然裂開,露出裡面廣闊無垠的空間,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讓他進來罷!若是江掌教真的能夠補全玄黃一氣自在經,我天府的這些老骨頭給江掌教賣一次命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