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魚妃緩緩放下眼前的紗窗,靠在蟠龍文錦繡團上,一身青繡面百蝶穿花錦繡裙,泛著白毛的狐皮馬甲,灑金裙擺,粉面雪膚,雞心八寶瓔珞墜在眉心,兩彎柳眉輕輕蹙起,好似三月抽絲柳梢一般,攏著淡淡的哀愁和情思。
“娘娘,”丫鬟緩緩走上前來,輕聲說道:“已經三更了,殿下不會來了。”
魚妃輕輕一笑,柳眉微挑,輕聲說道:“你以為我是在等他嗎?”
丫鬟一驚,連忙跪在地上,驚恐說道:“奴婢常鱗凡介,不敢妄自揣測娘娘的蕙心蘭質。”
魚妃微微搖頭,說道:“起來吧,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這偌大的后宮,也許只有我真正了解他,今日探子傳回消息,三天前,秦王已經親口賜婚於秦宣王和蘭妃了,這個時候,想必最傷心的人就是他吧。”
“娘娘是說,皇上嗎?”
“帝王又怎樣,還不是一樣有血有肉有感情,這一次白鹿原之行,我就知道有什麽東西已經改變,只是他不肯說出來罷了,他這樣的人,寧肯把所有的苦難哀愁全都裝在自己心裡,也不肯吐出一字半句,可是他卻不明白,有些東西,自己不說出來,別人是不會明白的。”
魚妃看了眼懵懵懂懂的小丫頭,突然失笑道:“后宮的女人無非就是這般,但願妾顏如花紅,日日為君賞,可是君王的眼裡,又能看得到幾個人呢?有時候,我寧願他是個昏庸的好色之徒,也不願他用情至深,最終還是害了自己。算了,我又沒由來的跟你說這些幹什麽?”
魚妃搖了搖頭,站起身道:“拿我的披風來,花妃和情妃昨天去了丹妃的雲翔殿,將殿裡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咱們也去瞧瞧那個當日目中無人的朱丹臣今日是個什麽光景。”
剛要出門,一陣嘈雜聲突然傳來,情妃一身紫蘭彩衣,樂顛顛的跑了進來,大聲叫道:“又魚姐姐,大喜啊。”
魚妃一愣,皺眉道:“何喜之有?”
“七七生了對龍鳳胎,結果買不起奶粉,剛剛在城南一戶商號打劫了一頭奶牛,被九城兵馬司拿了起來,殿下已經派人去接她回宮了。”
“真的?”又魚大喜,笑道:“那還真是個好消息,我們這裡近來陰雨連綿,總算也有件舒心的事情。”
“花花姐姐已經跟殿下去了九城兵馬司,咱們幾個也快去吧,待會叫上其他妹妹,一起去看看我們南楚的第一個孩兒。”
“好,”又魚披上嫩黃色披風,身後的丫鬟為她整理一下衣襟,笑著說道:“娘娘慢點,天色暗了,奴婢提個燈籠跟著你們。”
一會的功夫,就到了東宮大殿,楚離雖然已經登位,但是仍舊居住於東宮之中,此刻大殿上人頭湧湧,南楚一百九十八妃齊聚一堂,人人面色欣喜,翹首望著大殿的門口,等待著楚皇的回轉。又魚心下暗歎,如今的后宮全沒了爭寵的念頭,這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原來,真正愛一個人,不是想去佔有他卻是想要放開手,讓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琳妃遠遠的站在一角,見到兩人進來,迎上前來,一身白色長袍顯得飄逸出塵,美豔絕倫,她走上前來,趴在又魚的耳邊說道:“魚妃姐姐,冬妃落網了,你還不知道嗎?”
“什麽?抓到她了?”又魚一驚,這冬妃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若是沒有她,青夏也不會穿越時空勾出大皇的魂,眾人對她可是恨得咬牙切齒,此刻聽到她的消息,哪能不怒上心頭?
“據說她在北秦給秦宣王做填房,十分不得志,又被宣王后院的幾名管事發現雙重身份,不得已之下投靠山寨,佔山為王,自封草頭,麾下小兵一個沒有,現在過的十分慘淡。”
“哼,惡人自有惡人磨,宣王后院人才濟濟,辛夷姑娘,如魚飲水姑娘都不是常人,更有嗅覺通犬的狼一隻,她想要站住腳也不是那麽簡單的。”情妃冷哼一聲,眉眼帶煞,沉聲說道。
這時,鳴鑼開道之聲陡然響起,楚離一身明黃大裘,身後跟著火紅披風的花妃,面色陰沉的走了進來。
四下裡一片寂靜,落針可聞,楚離坐在王位上,看著自己巨大的後妃兵團,突然沉聲歎了口氣,說道:“諸位愛妃,今天朕有一個決定,要和大家商議。”
“聖上請說,”
“我決定了,要前往北秦,無論如何,要做一個了斷。”
眾人心下一陣難過,皇上到底還是念著那個女人,花妃近來十分得志,隱隱已有蓋過上官柔蘭之勢,見狀沉聲說道:“皇上,蘭妃和秦宣王的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頂,皇上英明神武,又何苦去趟這個渾水?”
情妃為人向來直爽,聞言怒道:“那個女人屢番不念舊情,前陣子咱們連休書都寫了,哪能再去大秦?難道還要皇上去求她嗎?”
楚離微微搖頭,說道:“你們不明白,我有我的苦衷。”
琳妃眉梢一挑,喃喃道:“難道皇上中了毒嗎?”
見楚離仍舊搖頭,又魚輕歎一聲,說道:“你們還是不明白嗎?聖上是男主啊。”
楚離聞言大喜,歎道:“還是魚妃最知我心,如今我若是中途退場,和上官柔妃等人在一起,就只能是個男配。若是另覓新歡,很可能就被打成跑龍套的。若是終日和你們在一起,就連個龍套都算不上,頂多只能在番外篇裡混一混,世事逼人,我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啊。”
花妃一愣,驚聲說道:“皇上,難道你心裡其實不喜歡蘭妃嗎?”
“喜歡她什麽?她張揚跋扈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為人又不溫柔,成天到晚對朕拳腳相向,稍不如意輕則動口重則動手,朕打又打不過,罵也罵不贏,心裡都氣悶死了。”
“就是!”此言一出,南楚眾妃們齊齊暴走,積壓在心底多日的憤怒噴薄而出,怒聲叫道:“冬妃那女人也太奇怪了,找來的女人這麽差勁,既不溫柔也沒賢惠,成天舞刀弄槍,渾身傷痕累累的,那還是女人嗎?”
楚離面色慘淡,難過的說道:“還是大家最懂我的心,只是情勢所逼,實在沒有辦法。”
“算了,皇上,你就認命吧。”情妃歎道:“就連今天放你回來跟我們大家聚一聚,還是借了又魚姐姐的光,因為姐姐今日生辰,才給我們一個相見的機會。聽說宣王府的狼偏妃今晚還要帶著獸人族的高手來我們楚宮內搗亂,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們南楚近來風頭不好啊。”
楚離聞言沉著說道:“各位愛妃莫怕,我和那狼偏妃有過一段香火情,她若是知道如今南楚是我當家,不會亂來的。”
“什麽?”花妃大驚,“皇上你和狼一隻還有一段香火情?”
“對啊,大家難道不知道嗎?當年有個風靡全國的梅花三弄,就是仿照我和她之間的故事拍的,只不過把狼改成了狐狸罷了。”
“原來如此,”眾人低歎,看來還是我們大皇厲害,連敵人的頭號女間諜都搞上了(此處省略十萬字YY片段)
“算了,好不容易有個相見的機會,大皇今晚快決定掀誰的牌子吧。”
此言一出,眾人登時眼睛放光。楚離豪氣萬千的說道:“不用掀了,我們牛郎織女般,N多年也見不上一面,今天就大被同眠,一起顛鸞倒鳳。”
眾妃大駭,原來大皇還喜歡這個調調啊!就算你心意不錯,你也得有那個本事啊。
花妃十分了然的走上前來,拉著魚妃的手,說道:“今晚是又魚姐姐的生辰,皇上讓又魚姐姐開心了,就是讓我們都開心了。”
楚離雙眼包含著熱淚,多麽善解人意的一群美女啊,怎麽我就沒那個福氣呢,天天都要跟在小夏同質後面跑?
鶯歌別院裡,又魚坐在芙蓉帳裡,楚離風神玉郎,手握玉杯,長聲吟道:“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又魚傻眼了:“皇上,你喝高了吧,這詩聽著好像不太對。”
楚離搖頭道:“你不知道,每次遇到這種事都得吟詩,我會的那點都背的差不多了,現在湊合一下就行了。”
“那也對啊,”又魚點頭道:“皇上從小就被綁票做了人質,沒上過學,受教育程度不高啊。”
窗戶外面,一眾女人連忙低聲說道:“記下來記下來,這說明什麽,這說明學歷不是主導的,各人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看我們大皇,屁文采沒有,不也成為一國元首啦。”
楚離一把脫掉外面的烏金長袍,露出健美的胸膛,對著又魚說道:“愛妃,過來。”
又魚登時有點緊張,她刹那間想起了她的老公和她的兒子,一雙小白手微微有點顫抖,啞著嗓子說:“那個誰啊,不是來真的吧,其實我們都是跑龍套的,就是來湊湊熱鬧,我們人前裝一裝就行了。”
“不行,”楚離堅決搖頭:“既來之則安之,你仰慕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讓我一嘗你的心願。”
看著楚離撲過來的健美身影,又魚終於毛了,她猛地站起身來大喊道:“我不能對不起我老公啊,起來起來!”
“想跑?”楚離一把拉住她的手,朗笑說道:“既來之則安之,愛妃何必扭扭捏捏,紅燭高燃,良宵苦短,親愛的你還要去哪呢?”
噗的一聲蠟燭熄滅,裡面頓時劈裡啪啦稀裡嘩啦響起震天的聲響。
一刻值千金,外面爬牆角的花花情情等人,被砸的滿頭大包。
第二天一早,楚離鼻青臉腫的昂首走了出來,又魚衣衫不整但是別有一番海棠花般的嬌媚。
南楚眾妃嚴刑逼供:
“怎麽樣怎麽樣?楚離囂張不?”
“身材好嗎?身上有沒有不雅胎記, NND,這是獨家秘密啊,瀟湘冬兒都不知道。”
“肌肉結實嗎?手感好不好?”
這時,偉大的花骨朵妃從人後擠了出來,驚世駭俗的問道:“親愛的,猛不猛,一晚上幾次…….”
眾人暴走,巨汗……
一下省略一百五十萬字的眾妃YY情節。
孤燈皓月之下,楚離仰天長歎:原來二十一世紀的女人都是暴力的啊!
就在這時,南楚百萬將領,南疆大小妖獸,齊聲山呼海喝:魚妃娘娘萬福萬福萬萬福!
佔山為王的某冬十分猥瑣的笑了一笑,某魚,就讓整個暴民集團一同見證你的第一次紅杏出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