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指除開工作之外,工作以內的為了演戲而不得不哭這樣的情況不作數。
就連上次很喪的時候, 我一個人在房間裡待著到最後委屈巴巴,可我哭也沒有流多少眼淚。
但現在卻哭到打嗝,眼裡全是眼淚,視線模糊不清, 嘴巴一直閉不上,鼻涕也混在眼淚裡面, 已經分不清是什麽了。
我不知道為何情緒突然爆發成這樣,但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哭。
被秦乙文掐脖子快窒息的時候,我沒哭, 事後醒來想起我也沒流淚。
但現在回家以後,聽見謝瑩最後那句話以後,我卻哭到不能自已。
謝瑩的臉我已經看不清,她連連歎氣,想要用紙巾為我擦眼淚,我搖了搖頭表示不要。
一滴又一滴眼淚砸到我自己的手背上,溫度不比今天燙到我掌心的紅糖糍粑低。
我邊哭邊用多余的腦子在想那個跟我一樣讀音的路路, 在跳樓之前思考的是什麽。
十七八歲的花一樣的年紀裡, 她會不會對死亡抱有恐懼。
就像我今天被秦乙文掐脖子那樣, 現在想想也仍然讓我心有余悸。
但……不得而知, 她已經離開很久了。
只是我難免感到惋惜, 甚至想問女媧在製造人的時候, 給每個人分的快樂與痛苦的比例是多少。
會不會一不小心就手抖了,給秦乙文和路路分了比常人多的痛苦。
我懷著這樣的沒有答案的問題入睡,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頭痛不已,喝了水吃了藥後我又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下午了,孟一笙給我打的電話。
她不放心我,她說趁她現在還能走動的時候就來看看我,免得她到後面只能躺床上了就不能主動來見我了。
來的時候還順便給我買了飯,她知道我的口味,買的兩個菜都是我喜歡的。
我剛洗漱好,臉上還有水,頭髮也有點亂,昨晚哭了一通眼睛也腫。
但不重要,在她面前我不需要在意什麽形象。
孟一笙在客廳看了看,問我:“謝瑩呢?工作去了嗎?”
“嗯。”我拆開筷子,也把飯盒打開。
昨晚吃飯的時候還沒恢復過來,肚子也沒填飽就沒再吃了,現在倒是胃口大增,可能餓得狠了。
她在沙發上坐下,撩了撩自己的頭髮,看著我吃飯的樣子,眼含擔憂地問我:“枝枝,要不咱們還是找個正經的工作吧?”
這不是她第一次讓我放棄這個不穩定的工作了。
不是收入不穩定,而是安全不穩定。
上個月她也說過差不多的話,但那時候是為了想要我找個對象談戀愛。
現在過了一個多月,性質就發生了變化。
我沒說話,嘴裡有菜,只是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孟一笙動作緩慢地在我旁邊坐了下來,她苦口婆心:“枝枝,大學的時候你在你們院上系上的成績那麽好,大四的時候有那麽多公司搶著要你,你不該是這樣。”她頓了下,“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我把嘴裡的飯吞下,看著她:“可我……”我說,“我真的不想找工作,我喜歡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現在這份接單做任務的工作雖然有安全隱患,但我自由。”
我重新夾了一塊肉,不再看她。
孟一笙眉頭皺的很深,她抬手摸了下我的脖子,歎了口氣問我:“疼不疼?”
“當時是挺疼的。”我安慰她,“現在沒什麽感覺了。”
秦乙文一開始用的一隻手,後來另一隻手也上了,我脖子又不粗,被他掐著真的快斷了。
過了快一天了,我脖子上的印記還是沒有消掉,而且秦乙文的指甲還不小心給我劃破出血了,我還算白的脖子兩道細細的劃痕更顯眼。
可現在才九月底,連十月份都沒到,高領毛衣和圍巾還不能戴,而我又沒有戴絲巾的習慣。
因此打算這幾天都不出門了,什麽時候印記淺了我就什麽時候見人。
我已經發了工作朋友圈了,這幾天我要出門旅遊,見不了人,手機會關機,有事等我回來後聯系。
孟一笙說的換工作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我現在已經習慣了這種模式了,要我再去公司待著被人管,我可能會翻天。
昨天我差點就被閻王爺叫去喝酒聊天了,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就是那一刻了。
所以到現在我對這件事仍然感到恐懼,但我得自己消化掉,起碼表現出來的樣子不會讓孟一笙和謝瑩擔心。
我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讓人因為我而擔心憂慮我會覺得愧疚。
因此現在在孟一笙面前,我隻好做出這一副樣子。
我不害怕,我還能剛,我現在不出門不過是因為傷痕還沒好而已。
孟一笙又歎口氣,她指尖還放在我的脖子上,而且還在微微顫抖:“枝枝,答應我,如果還有下次,就真的找正經工作,好嗎?”
她眼裡閃爍著淚花,顯然是被昨天的事情嚇壞了。
我看著她的眼眶,點頭:“好。”我揚起唇角反過來安慰她,“別哭了,不然寶寶也會想哭,她得笑啊。”
真希望女媧分給孟一笙的孩子快樂多一些,讓她健健康康快快樂樂長大。
“好。”孟一笙吸吸鼻子,她拍了一下我的腦袋,“你繼續吃飯。”
她走的時候順便把我的垃圾也帶走了,我望著關上的門終於松口氣。
喉嚨還是不舒服,我去多喝了兩杯水,在這期間順便又吃了一粒藥,上床躺著睡覺了。
睡覺就會不那麽難受了,至少腦子裡不會再回想起來秦乙文的面孔。
紅著眼睛想要掐死我的猙獰的面孔。
可頭痛欲裂,我緊咬著唇跟頭痛打架,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贏了,才終於睡了過去。
但紙是包不住火的,晚上的時候小緒就知道了這件事。
他急急忙忙地從機場趕過來,拖著行李箱就到了家門口按門鈴。
我是被他的電話和門鈴吵醒的,看見他電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了。
我穿著睡衣開了門,問他:“你工作怎麽辦?”
周日跟小緒分開以後,晚上他就接到了緊急的任務單,接著很快訂了機票,當晚就乘坐飛機去了亓城。
他跟我說他這次任務是去三天左右,客戶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和妻子去年喪子。但現在他妻子也還處在悲痛之中,最後通過別人的渠道知道了小緒,就聯系了小緒。
這樣的工作謝瑩之前也接過類似的,我多多少少也了解要做些什麽。
但今天才第二天,他就回來了,並且像是哭過一樣。
“那個叔叔很理解我,讓我先回來,等到見到你再回去也可以。”
我轉身,他跟在我身後,小緒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拖進來放門口,沉默著把門關上了。
我已經在沙發上坐下,茶幾上擺著孟一笙今天剛帶來的新鮮的水果。
我隨手拿了一個橘子就想剝開,小緒憤憤地從我手中奪過,他吐字清晰:“我來。”
我笑了下:“我沒事,我自己可以。”我順嘴問她,“瑩瑩說的嗎?”
“我記得你有那件衣服。”他邊剝著橘子邊說,“昨天一直都在陪那個阿姨,今天才得空看見了視頻,覺得是你,但不確定,就去問了瑩瑩,她說是你。”
我點了點頭,他把剝好的橘子放在我手裡,然後盯著我的脖子:“擦藥沒?”
小緒此刻一點都不陰柔,是溫柔。
我搖了搖頭:“沒有。”我摸了一下傷口,“不疼。”
小緒拍了一下我的手背,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洗手了嗎就摸?要是感染了的話怎麽辦?你還想不想要你的天鵝頸了?”
“……”我被他這麽一說,餓了,“我想啃鴨脖了。”我眨了下眼,“吃哪兒補哪兒。”
小緒怔了兩秒,沒想到我思維跳那麽快,接著歎了口氣:“我點外賣,給你點五香味的,麻辣的就算了。”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病人忌口,多注意點。”
“行。”我聽他安排的。
謝瑩回來的時候小緒已經走了,他拉著他的小行李箱,又去了機場。
他回來都沒告訴他男朋友,都是悄悄回來的。
我問他為什麽不講,他說因為可能見了就不想再走了。
熱戀的人啊,一天都不想分開。
我有點羨慕,羨慕小緒在經歷了一段又一段失敗的戀情以後,還能去迎接新的開始。
不為過去束縛,不為過去多做停留,永遠在向前看。
哪怕他家裡阻礙很大,但他還是在極力地活成自己想活的樣子。
謝瑩昨晚說“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愛人”,我可能一項都沒有做到。
我現在是什麽鬼樣呢?我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突然揚起了嘴角。
發的工作朋友圈不是撒謊,我真的得出去旅遊一番。
時間不多,三天就好。
我現在身上還有任務,我不能跟以前再隨心所欲了,不然我去玩一兩周都有可能。
自從雲城一中校門口跟施景和分別後,我就再也沒有跟她聯系過見過。
距離簽合同那天已經過了一個月又四五天了,可我還是沒有跟施景和發展到我沒有主動找我她也會找我的地步。
算什麽朋友呢?我就是失敗啊。
我只不過是施景和的一個躺在列表的模特而已,會評論她的朋友圈,會跟找她出來談事情。
僅此而已,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我的去旅遊的想法來的很快,我的行動也很快,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拿了個行李箱,開始裝起了這三天需要的衣服褲子。
謝瑩看見我在收拾行李驚訝不已:“枝枝,你要去哪裡嗎?”
我一邊整理著內衣,一邊說:“去柳城。”
已經畢業三年了,這三年內我再也沒有去過柳城。
“啊?”她一臉擔心,“一個人可以嗎?要不要等我先忙完這個任務跟你一起?”
她昨天接了個新任務,時間也要三天左右。
我搖搖頭,笑道:“沒事,你忙你的,我一個人可以。”
謝瑩還是不放心,她說:“可是枝枝,你的傷……”
我又摸摸我的脖子,上面的青痕我今天照鏡子的時候看見淡了些許,但被指甲刮破的兩道細痕還是顯眼。
我沒塗藥,因為不喜歡,還怕疼,就想等著它自然結痂掉痂愈合。
“沒什麽,我有條絲巾,去年一笙送我的,我還沒戴過,這次去戴上遮住就行了。”我說著就拉開了衣櫃,在抽屜裡翻到了那個絲巾盒子。
是一條酒紅色的四四方方的格子絲巾,面料摸著很滑很舒服。
謝瑩見我堅持,說:“那好,我等下要出門了。”她問我,“你今天就去?還是明天?”
“一會兒就去。”
“好,那到了記得給我們發消息。”
“沒問題。”
只有三天的假期,我帶了兩套換洗的衣服。
就這樣,我要開始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柳城我很熟悉,我在那待了近四年。
本來是想要開車去的,但思考了一番後,覺得坐動車去更好一點。
我現在不想動,懶得開幾個小時車。
提前就訂好了酒店,到達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隨後辦理了入住。
路上的時候蒲馨給我打電話過來,問我要不要今晚去她店裡吃飯,我們已經好一陣子沒一起吃飯嘮嗑了。
我說我現在在去柳城的車上,她瞬間就炸/開了。
“陸枝!狗逼!居然沒叫我一起!”
我們都是雲城人,卻都在柳城讀書,當初認識她還是因為她在老鄉群裡面跟人吵架,我上去站她這邊跟她一起吵,她就加了我好友了。
在此之前,我們兩個都是知道對方。
我聽她這麽罵我,隻好賠笑:“我錯了我錯了。”我說,“你不是忙嗎?那我還喊你做什麽?”
蒲馨是真的忙,她家家業都讓她來打理了,我幾乎每次去她家店裡的時候,她都在辦公。
蒲馨更氣了:“你不提還好,提了我更氣了。現在忙得我焦頭爛額,連撩小哥哥的時間都沒有。”
“你加油,等我回來我再來找你吃飯。”
那時候脖子上應該看不出來什麽痕跡了吧?我猜。
為了可以讓我到時候不戴絲巾不露餡,我在下了動車以後,在站外的藥店買了盒塗抹的藥。
今晚就開始給我的傷口上藥,爭取明天一覺醒來,就可以看見傷口沒了。
一個人出來旅遊是孤單的,但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說的我好像平時就不孤單一樣。
這次出門我隻帶了生活手機,工作手機關機了而且放床頭櫃裡了。
我其實還是沒有緩過來,我對這份工作,在現在還是有點恐懼。
哪怕我以前遇到的部分客戶再奇葩,但我也從沒有遇到過秦乙文這樣的情況。
我又想到了當時的場景,就忍不住渾身顫抖。
可我不能繼續這樣下去,我繼續工作,我還要賺錢,所以我得盡快從陰影裡走出來。
這才是我來柳城真正的目的不是嗎?
只不過我難免心系著施景和……的任務。
我想到她就感到頭疼,不是吃藥的頭疼,而是無力的頭疼。
這任務太難了。
如果真能像小緒說的那樣別追她就好了。
施景和已經被資深基佬鑒定為直女了,我一點也不懷疑。
我當時的形容並沒有出錯吧?施景和確實喂我糖了還誇我甜了。
而且我還記得我問過她是不是也遭遇過前男友的那種事情,她沒有回答,不代表就沒有前男友。
雖然也不代表沒有前女友……
我仔細地算一算,我畢業的時候是2015年,施景和比我大三屆,那就是2012年。
時至今日,已經過去了六年。
我畢業那年她就微博回復說她單身,在這之前的年段裡我不得而知。
但我內心有個想法,那就是……施景和會不會是在大學的時候談的戀愛呢?
我記得她是學校的名人,雖然我沒怎麽關注,但其他人可能會有點印象吧。
可能我鑽進牛角尖了,因為我極其想要知道,施景和的已經結了婚的前任是誰。
如果真的是男生,那麽我覺得我無望了,掰彎別人這種事我不想做。
如果是女生,那我……可以展開攻勢了。
但我知道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攻勢?我有個p的攻勢。
我決定等我回到雲城以後,就聯系看看經濟學院的朋友。
當初我跟蒲馨一起玩以後,就跟她認識了不少其他學院的人,人脈資源也豐富了起來。
我們兩個是會計學院了,但交的朋友不一定。
施景和是經濟學院的,我記得我列表裡還有2014年才畢業的學姐學長來著。
他們比我在學校呆的久,而且跟施景和一個院的,知道的肯定要多點。
我這麽想著,簡直快被我自己感動到了。
明明出來旅遊散散心,結果還在想著工作的事情。
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可我此刻腦海中又想起來上次施景和回柳城的時候,我給她發消息想要因為金琳的事情向她道謝,她卻問我要不要什麽紀念品。
我可不可以也這樣問她呢?多聯絡總是好的,不是嗎?
我的行動總是很快,我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給施景和的消息已經發出去了。
我:【我今天來柳城了,學姐你要什麽紀念品嗎?】
我盯著自己發出去的一欄字感到無語,剛剛腦海裡在計算年份,算著算著就把施景和定為學姐了。
不過她也確實是學姐,而且我……目前還不知道怎麽稱呼她。
我叫過她幾次名字呢?我忘記了,但每次直呼“施景和”的時候,我都有種奇怪的感覺。
更奇怪的是,她每次叫我陸枝,我都有種上課睡覺被點名答題的錯覺。
她還沒回我消息,我呼出一口氣望向窗外。
到達的時候就是下午了,我洗了個澡洗了個頭,天就已經快黑了。
我一直都待在酒店,還沒有出門吃飯,肚子又扁了下去。
看吧,“好好吃飯”我根本沒做到,我早飯吃了一點零食,午飯沒吃,晚餐也拖到了現在。
我看了眼手機,施景和還沒回我,我撇撇嘴,起身穿衣服準備出門吃飯。
正在穿牛仔褲的時候,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鎖屏上顯示著我收到了新的微信信息。
我系好扣子,彎腰把手機拿起來解鎖。
施景和給我回了兩條語音,我逐個點開。
第一條:“我也在柳城,昨天到的。”
她又去了柳城,十多天前不是才去過嗎?真是不嫌難跑,但時間是她自己的,我也就只有這麽想想了。
第二條:“陸枝學妹,學姐不需要什麽紀念品,你自己買吧。”
說到最後,她的尾音上揚的很明顯。
我知道,她逗我會覺得很好玩,一如那天說我“枝杖”一樣,此刻她叫我“陸枝學妹”。
我:……
我:【我以為你在雲城,沒想到你也在柳城。】
是真的沒想到,她來柳城的頻率過於高了吧?
施景和又是給我發的語音:“我閨蜜快生了,我過來陪她。”
這個理由我很能接受,因為等到孟一笙生孩子的時候,可能我也會先把工作放在一邊去陪她。
我不會當媽媽,但我會當乾媽。
我剛想發消息過去,她給我打了電話過來,我眼皮跳了下,接聽。
過了會兒,我就出門了。
不僅多聯絡是好的,多見面也是好的。
施景和問我要不要一起吃飯,正好她也還沒吃,打算去飯店了。
我覺得她人真的很好,像我就不會想到邀請她一起吃飯。
我這兩天其實還在擔心一件事,那就是施景和會不會知道在雲城大學校門外差點被掐死的女生就是我。
前兩天網上已經鋪天蓋地都是這件事了,現在熱度倒是下去了。
視頻不僅是那一個,圖片也有一部分,我看著的時候都心驚膽戰。
真怕施景和就此認出了我,還好我頭髮遮了我的臉,我自己都認得不太清楚。
就連謝瑩和小緒這麽了解我的人,不也是因為衣服才懷疑的嗎?而那件衣服我在施景和面前並沒有穿過。
沒有開車來我搭的出租車,現在是晚上七點多,還在飯點。
施景和說的飯店我在大學時期也去過,時隔幾年再看見大門的時候只有一個感慨:居然還沒倒閉。
上次蒲馨從柳城回來以後就說以前喜歡的一些飯店都轉鋪了,我那時候還覺得可惜來著。
這家飯店還沒倒閉轉鋪,令我有點詫異。如果老板知道了我怎麽想,指不定會讓保安把我趕出來。
酒紅色的絲巾我還是系在了脖子上遮擋傷痕,但還有保暖的作用,尤其是我現在在路邊吹風等著施景和的時候。
她說她堵車了,讓我等她一下。
行吧,我等她顯得我更真誠,給她的印象分也會加點,吹吹風沒什麽的。
柳城是雲省的省會,是一線都市,現在是夜晚,城內景色也讓人欲罷不能。
燈紅酒綠下來來往往的人潮讓我頓生一種不知今在何處的感覺。
終於,一輛車停在了我面前,副駕駛的車窗漸漸往下,露出來了施景和的臉。
沒人。
因為施景和開的車來的,還是那輛紅色轎車。
但我聽見了她的聲音,她說:“陸枝學妹,你讓一點,我要停車進來了,我車技不好。”
“……”我乖乖地站在了一邊,等她把車開進來停好。
沒過多久,她就打開車門下來了。
幾天不見,她的氣色似乎越來越好了,穿著單薄的駝色風衣,裡面也是件襯衣。
她身形極其好看,身段也優美,向我走來的時候,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響在我腦海中被無限放大。
同時放大的,還有我的心跳聲。
我居然開始感到了緊張?我鎮定著心神,對她彎了彎唇角,露出一個自認為還不錯的笑容。
施景和站在我面前,她手中的車鑰匙扣在她食指上轉了一圈,發出了一串清脆的聲音後被她握在手心。
她垂下手,看著我的臉,問我:“脖子怎麽了嗎?”
我心下警覺起來,搖頭:“沒有,戴絲巾為了好看。”
我不能讓她知道我脖子受傷了,不能讓她知道前兩天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的女主就是我。
施景和眉毛揚了一下,將信將疑的樣子:“行吧。”
她轉過頭往前走,沒再看我,又說:“以為你遮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