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都不想再看見施景和了。
一想起她, 我就會想起她的那聲輕笑, 和那一句——“陸枝, 你是不是該吃藥了?”
尤其是說完她還站了起來, 去她辦公桌的抽屜裡, 真的給我拿了一盒治頭痛的藥給我。
“上次給你的不知道吃完沒, 你先把這盒拿著。”
我:......
睹物思人是不存在的, 睹物“打”人在我這裡倒是真的存在。
我知道, 我的那個轉折極其尷尬,但也不至於她這樣的態度吧?
真的好氣, 更氣的是,她的反應讓我覺得我這任務完成不了了。
我最近仿佛一直在天堂與地獄間來回, 一會兒覺得自己能成功, 一千萬近在眼前,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會失敗,一千萬遠在天邊。
挫敗感又襲擊了我的全身, 讓我好不容易有的一點信心又被撞得支離破碎。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不確定施景和有沒有聽懂我的話。
“哎。”
我歎了口氣, 引來了小緒的斜視, 他正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著,跟他男朋友甜蜜聊天。
他又把眼睛放回到自己手機上, 在不停打字, 嘴上卻在說:“枝枝小妹妹,你這一下午, 我都聽見了你歎了好多口氣了。有什麽煩惱跟哥哥講, 哥哥替你解憂。”
他這兩天因為太思念自己的對象了, 都沒有接單工作,又因為無聊過頭就來我家找我玩了。
正好我也是“無業遊民”,跟他一樣閑的發慌。
我說不想見施景和不是說著玩而已,當然,不是我單方面的原因,還有施景和的原因。
周日她吃完飯以後,就又很快投進了工作裡面。
一堆工作積在了一起要處理,她忙得這兩天連微博都很少發。
我很自覺地不去打擾,免得給她的觀感不好。
……雖然本來的觀感感覺也沒多好?
我揉揉眼睛,坐了這麽久我有點困了,我說:“小緒,你說怎樣才能讓那個女生知道我不是直的?”
“嗯?”小緒愣住了,他又看著我,一臉的不可思議,“現在的情況不會是你追人家但人家不知道吧?”
我咽了下口水,被他直接問住,在他的眼神裡我緩緩點了下頭:“對……並且她知道我之前交的是男朋友……”我撓了下頭髮,“我愁的就是這個。”
小緒:“……”
小緒:“所以你現在表現出來的,可能都會被她認為是直女間的友誼……?”
我搖了搖頭,在小緒剛變為“孺子可教也”的眼神中說:“沒有,我什麽也沒表現。”
小緒的眼神立馬變成了“恨鐵不成鋼”,他說:“我操,你不是說你追求人家嗎?”小緒掰了掰自己的手指頭,過了兩秒他盯著我,“這你自己算算,都隔了多少天了?”
我動了動嘴唇,最終認命地垂下頭,無精打采地道:“好吧,我是還什麽都沒做。”我給自己找著理由,“你也知道,我那麽久沒有跟女生談戀愛了,我前男友們也都不是我主動的,我能怎麽辦?”
我攤了攤手:“我也很絕望啊!”
真的很絕望。
施景和是我跟男生戀愛的感情見證者,在她那裡對我應該已經先入為主,覺得我是直女了。
小緒擺手:“姐姐,你要不別追了,咱還是放棄吧。”
我:“……”
我開始思考起來,我自己之前做的是不是太過刻意了,會不會輕松一點表現得正常一點自然一點,可能效果還要好一些?
最後反思下來,我覺得可能是因為我最近重心都放在這件事上面了,搞得我太緊張了,所以表現不好。
因此我決定了,我先接個單子緩緩,先把注意力放在別的地方試試。
可能無心插柳柳成蔭呢?對吧。
於是我去問了我加的那幾個水軍頭子,但他們給我的回復是:最近沒有明星需要水軍。
因此我不得不做接單的任務,在百般挑選以後,接了個難度不大的單子——陪逛校園。
自從秦乙文的事情過後,我現在對於顧客的身份也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
這次要我陪逛校園的女生叫袁心蕊,今年大二,她大二是真的,跟秦乙文這個撒謊的人不一樣。
因為袁心蕊給我出示了她的課表和她的學生證,確實是雨省大學數學系的學生沒錯。
而且對方是女生,我也要放心一些。
我有陪人逛過街,陪人吃過飯,因此對陪逛校園也沒有什麽詫異的。
周四下午,我開車去了雨大,把車停好了以後給袁心蕊打了電話過去。
今天依舊是陰天,而我也沒有之前那麽開心的心境,甚至也有被天氣影響到,接電話的時間在努力地擠著笑容。
電話很快接通了,我問了袁心蕊她等我的地址以後,就下了車去她說的籃球場找她。
秦乙文對我做的事情要我忘記是不可能的,我只能盡可能地去忽視它,並且克服這樣的恐懼。
大學校園沒什麽好怕的,我不能因為自己在雲城大學校門口差點被人給掐死,就再也不接校園的任務。
接這個任務的時候,我也有問過袁心蕊,為什麽會需要租我跟她逛校園。
她的回答很簡單:孤單。
孤單的人也會想要有個可以傾聽自己講話的人,而且是陌生人的話更沒關系。
她不住宿舍,沒有室友,在班上也基本上都在角落裡坐著。
成績一般,長得也不夠起眼,沒有人向她主動聊過天。
她沉默寡言,在這所學校待了一年多,卻一個朋友都沒有。
這都是她自己跟我說的。
而她也不是個主動的人,最主動的時候,可能就是這一次找我陪她逛學校。
在之前,她都是一個人逛的,可能也說不上逛,僅僅只是走走停停看看而已。
雨大我來的次數很少,一點兒也不熟悉,先用搜索引擎搜了一下校內地圖,又看了下校園裡設置的路標,兜兜轉轉之後,我才到了袁心蕊說的籃球場。
現在是下午,學校的很多專業都有在上課,但也有部分不上課的學生在校園裡“遊蕩”。
籃球場足球場等運動場所一直都是很熱門的地方,袁心蕊讓我來這裡,我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我到達的時候,場內的歡呼聲一聲比一聲響。
場面壯觀,也很熱鬧。
我看了看,現在大概是有兩個系正在進行籃球的友誼比賽,才開始了沒多久,難怪現場這麽多人。
我沒跟袁心蕊見過,不知道她長什麽樣,但她有跟我講她穿著紅色的衛衣,扎了個馬尾,頭繩是黑色。
……現場穿成這樣的女生有很多。
我又給她打了電話過去,說明了我的位置,她說她馬上來找我。
我在原地站了可能有兩分鍾,就等到了她。
跟我想象的不一樣,她自己說自己長得不起眼,但我看見的她卻不是這樣。
相反,甚至可以說很清秀,有一種鄰家妹妹的感覺。
只不過眼神看起來極其的平靜,像一口不見底的井。
周遭的一切跟她都沒有關系一樣,身後是在為自己所在系或者所支持的人呐喊的場景,她本來身處其中,卻又格格不入。
因為安靜得過分了,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也是,語氣毫無波瀾,每個字的音量也都一樣似的。
我露出一個微笑,問她:“不是說逛校園?”
面對陌生的顧客也能神態自若,這是我早就修煉出來的本領了。
袁心蕊抿著唇看著我,說:“你跟我想象中長得不一樣。”
有時候我也會疑惑,一些客戶是從哪兒知道的我,我問過部分人,大多數都說從朋友那裡了解到的,也就是說我的客戶與客戶之間,可能也有著某種聯系。
但袁心蕊沒告訴我,她直接問了我價格,我回答了以後她就給我轉了定金,接著就說了自己的要求。
因此,袁心蕊在我眼裡還多了一點神秘的色彩,並且因為她剛剛這句話,我更覺得有點不一樣了。
我問:“你想象中的我是什麽樣的?”
她眼神還是沒有任何變化,說:“醜一點。”她微低了點頭,“不會讓人站在你面前而感到……自卑。”
說完她轉身又往籃球場裡走去,我在她身旁一起走著,我笑了下:“我怎麽會讓人覺得自卑呢?我摳腳大漢。”
袁心蕊看了我一眼:“……”
場內正中間的籃球賽打的火熱,鞋底與地板的摩擦發出了略刺耳的聲音,但進了一個球以後,熱烈的尖叫聲可以將一切覆蓋。
袁心蕊帶著我在一個階梯上坐了下來,她只顧著她自己,擦了她自己坐的地方的灰。
我挑挑眉,自己從包裡取了紙巾出來墊在屁股下面。
我的牛仔褲是黑色,要是沾了灰,那就太明顯了。
前面後面左邊右邊都有人,我們坐的地方一點兒也不偏僻,更像是被人包圍了一樣。
我看了眼場上的記分牌,想了想,說:“中文系和外語系,跟你們數學系沒關系啊。”
得到的回答淡淡的,而且只有一個字:“嗯。”
話少,且自我認知有問題,這是我現在對袁心蕊的第一印象。
身旁的聲音大的可怕,尤其是在支持的隊伍進球以後,我差點捂住耳朵。
說是陪逛校園,其實我自己很明白,我是陪聊的,就跟玩遊戲的陪玩一樣。
我問:“那……場上有你喜歡的男生嗎?”
袁心蕊沒側頭看我,她直直地看著比賽,搖了搖頭:“沒有。”
她說:“你話好多。”
OK,這是個不一樣的顧客,我原來只是來陪坐的,連陪聊都不是。
我突然間又想到了施景和前幾天跟我說的話,那天我表現得太著急,她說我的話格外的多,問我是不是想要找她借錢。
我也不是個話癆吧?尤其是跟小緒比起來,我簡直可以當啞巴了。
而且關鍵是,袁心蕊說自己孤單,於是找了我,我還以為她是跟大部分人一樣缺一個傾聽者。
沒想到不是,我僅僅是來跟她一起坐著看男生打籃球。
我上次看實地籃球比賽的時候,可能是在大學期間。
路過籃球場的時候駐足過,沒多久就離開了。
那是已經跟余默分手之後了,在那之前他很多次打籃球的時候,都會叫我去看。
因為這樣的話,他表現得會更好一點,也會高興很多。
好像確實是這樣,當自己做某一件事的時間,如果喜歡的人在身邊的話,那麽自己的動力也要足一些,不能完成的挑戰也有可能會完成。
此刻場上的籃球賽已經到了上半場的白熱化階段,已經快十月下旬了,男生們卻穿著短短的運動衣褲,汗流浹背,連喝水都是往自己臉上倒,接著甩頭髮,引來全場的尖叫聲。
身旁的歡呼一陣比一陣大,場內的緊追不舍的比分讓人看得神情激動。
但我和袁心蕊是這麽多人裡面的意外,我們兩個仿佛自帶了結界,跟其他人分離開來。
坐了可能有十分鍾的樣子,袁心蕊開口說話了。
察言觀色也很重要,她既然覺得我話多,那我適時地閉嘴就好了。
於是我在等她開口,而現在終於等到。
她說:“這比賽跟我們系沒關系,但跟我喜歡的男生有關系。”
她說:“我太差勁了,沒有勇氣主動找他說話。”
我愣了秒,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是在籃球場上。
我思考了下,問她:“那他正在打籃球嗎?”
袁心蕊搖了搖頭,她輕輕歎了口氣:“沒有,打籃球的是他男朋友。”
“……”等下,讓我梳理一下現在的情況。
意思就是,袁心蕊喜歡了一個男生,但那個男生是個gay。
我又問:“那他來了嗎?”
“現在沒在。”
我像個好奇寶寶:“那你來看籃球賽的意義是……?”
“想要看看他男朋友有多厲害,會不會我以後苦練籃球技術比這個男生打的好,他也會喜歡上我。”
我坦言道:“……我覺得不會。”
她轉過頭來看著我,我這才發現她的眼眶不知不覺紅了很多,她的語氣卻依舊自然正常,沒有一絲哭腔在裡面。
她說:“我知道。”
她說:“我只是做做夢而已。”
場上的哨聲吹響了,兩邊的隊伍都進入休息時間。
袁心蕊站了起來,我也跟著站了起來,順便把地上的髒紙拿上一會兒準備丟垃圾桶。
繞了一下人群,她帶著我出了籃球場,走向運動場。
她比我矮一點點,背影看起來很瘦削,頭髮的顏色很黑,扎著馬尾把後頸露了出來,就顯得她很白。
就從外在條件而言的話,她也不應該是一個像她描述的那樣差勁的人,不是嗎?
如果我是男生,我要是在學校裡遇見這樣的女孩,可能我會去找她要聯系方式了。
運動場裡籃球場很近,可能也就兩分鍾的路程就到了。
運動場的中央就是足球場,上面也有男孩子在揮灑汗水,腳下像是生了風一樣,隻為將足球踢到自己隊伍的框裡。
而足球場外面一層就是跑道,現在還有個別班級在上體育課,正在做著熱身運動。
終於,我有了種在做任務的感覺,那就是逛校園。
袁心蕊一路沉默,而我怕她嫌我煩也沒有主動開口。
就在我以為我們還要往其他地方走的時候,她卻帶著我在主席台一旁的梯子上坐下來了。
……我還是個陪坐的。
我內心歎了口氣,就此坐了下來,剛好路上沒看見垃圾桶我的紙巾也沒丟掉,現在又來進行二次利用。
主席台這邊的座位空蕩許多,袁心蕊把手臂枕在了她的膝蓋上,臉色仍然平靜,她望著足球場,我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我認真的猜測了一下劇情,問她:“那……他在踢足球嗎?”
她回答我:“沒有。”
她說:“只是走累了。”
才走了幾分鍾……說累了是認真的嗎?
我短短地“嗯”了一聲,決定不再說話。
還是她開口比較好,免得會顯得我很……智障。
這讓我又想起來施景和說我“枝杖”了。
接了這個任務這麽久,讓我不得不承認的是,施景和這個人我覺得還挺有趣的。
如果她沒有見證我的直女戀情就好了,可惜沒如果。
但並不妨礙我到現在出來做其他的任務的時候,也還想著她。
畢竟之前腦海裡天天都是想著如何攻略她,只不過沒有付出行動而已。
袁心蕊仍然沒說話,我覺得有點無聊,可能安靜地陪坐確實是我這趟的任務。
於是我乾脆閉上了眼睛,反正我對足球賽也沒有興趣,對風景也沒興趣。
而在這時候,我聽見了好幾道男生的大喊的聲音。
“同學你快躲開!”
“快閃開!”
“我靠!睡著了嗎!”
我睜開眼,想要看看發生什麽事情了,已經來不及了——足球已經從我頭頂上蹭過,隨後蹦向了其他地方。
我捂著腦袋,眼淚都快出來了。
完了,真的頭痛了,施景和怕不是個預言家。
我身體也因為受力而往後仰了一點,等我坐穩以後,我看著袁心蕊,她似乎也沒從剛剛這出“事故”中反應過來。
她嘴唇張了張,可能想要為自己解釋一下剛剛她為什麽沒拉開我或者提醒我。
我一隻手捂著頭頂一隻手擺了擺:“沒事。”
那個足球的運行終點到了跑道上,剛剛突如其來的疼痛感讓我一瞬間連眼淚都在眼眶裡聚集。
而場上的足球賽也終止了,所幸的是跟籃球場不一樣,這邊仿佛是踢著玩的,所以觀看的人很少。
我也不至於太糗。
有個男生從一旁的梯子上跑了上來,他穿著球服,健碩的肌肉非常明顯,他說:“同學,你沒事吧?”
我的天,這熟悉的台詞。
我還沒來得及搖頭,他又開始了下一句:“對不起對不起,要不送你去醫務室看看?”
我揉著頭頂,搖頭:“不用。”
他還喘著氣,臉色有因為運動而很紅。
他又說:“這球剛剛是我踢的,實在是很抱歉,你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講,我會付全部的醫療費用。”
說完他問我:“你帶手機了嗎?可以加我微信,要是有事一定要跟我講。”
袁心蕊在我身旁抿著唇,默默看著這一切。
我繼續搖頭,重複一遍:“不用,沒事。”
頭頂上剛被足球碰到的時候確實很疼,現在要好受一點了。
我不想加這個男生的聯系方式,因為我不想用我的生活手機加任何陌生人。
男生欲言又止,顯然還是想要對我的傷口負責,我繼續拒絕:“真不用,謝謝。”
嗯?我一個受害者為什麽開始說謝謝了?
他終於不再堅持,向我鞠了一個躬以後又回到了場上。
袁心蕊等他走了以後,才喉嚨動了一下,開口說話:“對不起,我也沒反應過來。”
“沒事。”
出個任務還受傷了,如果我有公司的話,我這可能都算工傷了。
但我沒有,我不過是個臨時工罷了。
任務結束以後,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去一個診所看了下頭部的傷。
疼痛感不強烈了,但摸起來的手感跟以往不一樣。
有個小包。
醫生讓我平時多注意飲食,等待著它消下去就好。
我沒再揉它,吃了晚飯以後回了家。
到家以後,袁心蕊給我的尾款也打了過來,比談好的多一點,她說我受傷了她很抱歉。
我收下了,又給她把多的轉了回去。
謝瑩沒在家,她說她今晚會晚點回來,因為她正在跟她的幾個大學同學在外面玩。
空蕩蕩的客廳就我一個人,我喝了點水,看著電視面無表情。
今天那個男生的話,跟幾年前余默說的話一模一樣,令我震驚,也有點害怕。
所以我拒絕的態度那麽堅決,因為害怕再來一次當初的事情。
不是因為我自戀,而是我現在有了足夠的避讓意識——避讓一切可能會被施景和誤會的場面或者行為。
我這幾次任務以來,除了秦乙文差點把我掐死那次,我哪次沒有直接或者間接地碰到施景和?
任務克星,不是說說而已,我對她懷有一定的“恐懼”。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我眼皮有點沉重,因為今天過度勞累了——之前天天在家鹹魚躺,陡然間出去走了那麽多路,真的有點累。
袁心蕊的事情還沒完,她還問我周末有沒有時間,可不可以再陪陪她。
她的任務輕松又簡單,再加上她又是個女孩子,還有點可憐,我沒思考多久就同意了。
同意了以後,又覺得今天的遭遇不告訴施景和那也太可惜了。
我已經兩三天沒跟施景和發消息了,因為我不想給她添麻煩,雖然現在跟她的關系也沒有到可以給她添麻煩的地步。
我翻到跟她的聊天框,咬了咬唇,給她發了消息過去。
我:【我腦袋今天被足球踢了。】
我:【起了個包,有點疼。】
我是故意說的輕松一點的,可能聊天才會有趣一些。
施景和居然秒回了:【心疼。】
但我眨了個眼睛的時間,就看見這兩個字撤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