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之前的各種巧合,我是指......施景和知道邱雨是我初戀女友,以及她還知道我跟余默在一起過的事情。
可能正是由於這些, 又再加上之前的“同病相憐”,才讓我覺得原來我跟她非常的契合。
起碼,我覺得這段感情的開始並不突兀。
我沒回家,我在施景和這裡睡了一晚, 睡的也不是沙發,而是她的床,窩在她懷裡睡到了第二天醒來。
因為昨晚哭得有點狠,睡前的時候眼睛也還在腫著,我以為今天起來會好很多, 但結果並沒有。
我的眼睛還是有點腫,尤其是右眼,還隱隱地有點痛感,照鏡子的時候我都快崩潰了。
“沒法見人了。”我轉頭對著還在被窩裡躺著的施景和道。
現在已經是早上十點了, 按照之前的時間,她這時候應該已經去上班了。
然而她沒有。
她鬧鍾響起來的時候, 她就直接摁掉了, 又把我抱緊了一點, 喃喃道:“我想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 現在先睡覺。”
說完她就繼續睡了, 直到現在才醒, 結果去洗漱完就又躺下了。
雲城今天又在下雨,並且比昨天的雨大一些,雨滴濺到窗上,看起來就跟窗子在流眼淚一樣。
施景和虛著眼睛看著我,嘴角揚了揚:“誰讓你昨天哭成那樣的。”
“......”我轉過頭不理她,繼續照鏡子。
照著照著發現不對勁,我的右眼似乎比左眼看起來腫很多,我抬起手往上眼皮一放,疼痛的感覺很清晰。
我吐了口氣,又轉頭看她:“我可能得去買藥了。”
施景和坐了起來,她穿著絲質的睡衣睡褲,現在眼神還帶著絲絲倦意,看起來有種慵懶的美感。
她睡衣的領口不太高,或者說有點低,現在穿得有點歪,將她一邊的鎖骨都露了出來。
但我無心去關心這個,因為我眼睛很痛。
她連忙關心地問我:“怎麽了?消不了腫嗎?”
我走近她,跪在床邊,湊在她面前,把右眼的上眼皮翻起來給她看:“我長針眼了。”
針眼是中醫名,另一個學名叫麥粒腫,我這還是第一次長,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看鏡子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眼睛很像網絡上的一張圖片,一隻狗被蜜蜂蟄了眼睛以後,眼皮都腫得只有一條縫了。
我還不至於那麽誇張,但右眼看起來比左眼小一點是真的。
這算什麽事啊?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卻得了麥粒腫,是老天爺在嫉妒我談戀愛故意的嗎?
太氣人了,也太難受了。
施景和臉色沉了沉,她也離我近了一點,仔細看了下我翻起來的眼皮後,說:“起床吧,先去醫院開藥。”
我抬起手想要揉一揉眼睛,因為很癢,但施景和把我的手腕一下抓住,她說:“別揉,小心惡化。”
“可是好癢,還有點痛。”我眨了眨眼,感覺真的很無奈。
施景和說:“我給你吹吹。”
她像哄小孩子一樣:“吹吹就不痛了。”
說完她就離我近了一點,讓我閉上眼睛,對著我的右眼吹了幾口氣。
可能是心理作用,也有可能是吹了真的有用,我再睜眼的時候就沒覺得那麽難受了,甚至還挺舒服的。
我看著她,又故意把眼睛閉上:“能再吹幾下嗎?我可以加錢。”
她輕輕笑了一聲,沒有拒絕我的話,又湊近了我給我吹了幾下。
當我準備再次睜眼的時候,她卻開口說:“等一下,先別睜開。”
“啊?”我沒明白,“為什麽?”
“可能......”
她話沒說下去,因為我已經感受到了我眼上傳來的溫熱的柔軟的觸感。
我知道她在做什麽,她在親我的閉上的眼睛。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我喉嚨動了動,說:“還、還沒好嗎?”
她的呼吸也灑在了我的眉毛周圍,讓我又感到緊張和無措了起來。
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樣,又過了幾秒,施景和才撤開,我睜眼就看見她在笑,我昨晚吻過的梨渦又在她的唇邊:“這樣有沒有更好一點?”
她這麽一問,我臉一下又漲得通紅,立馬穿上拖鞋拿起自己的衣服去浴室換了。
施景和的聲音還在繼續,裡面含著濃濃的笑意:“枝枝,你別害羞啊。”
我朝門外喊道:“我偏要。”
我就害羞了,不行嗎?幾年沒跟女生談戀愛,我感覺我在施景和面前完敗。
她是王者,我是青銅,這怎麽打啊?我被她按在地上摩擦。
——
去醫院開了藥以後,我就把施景和送到了“販賣愛情”,她要上班了,而我也得回家換衣服。
臨走的時候,施景和問我:“晚上還過來嗎?”
我搖頭:“不行了,我得去看一個朋友,她大概還有兩個月就生孩子了,我旅遊回來還沒去看她。”
“好。”施景和應了一聲,把手抬起來在我的頭髮上揉了一下,“那我去上班了,你記得按時吃飯吃藥。”
“昂,會的。”
我看著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重新開車先回了家,換了套衣服以後又拿著給孟一笙買的東西去了她家。
這一次去的時候,只有她爸媽在家,嚴苛的父母出門買東西去了。
孟叔叔孟阿姨看見我特開心,說我太客氣了,來就來,居然又買東西了。
我來的路上還在水果店買了一籃水果,現在終於沒在手裡提著了,我輕松了很多。
我禮貌地稱呼了他倆,問:“一笙呢?”
孟阿姨歎了口氣,說:“現在在臥室,不知道有沒有在睡覺。”
我指了指孟一笙臥室的門,說:“那我過去看看,我輕一點,不會吵到她。”
“好,去吧小陸。”
我動作真的很輕,擰門把的時候都很小心,因為我們是昨晚聯系的,今天來的時候我還沒給她發消息。
開了門,就看見孟一笙躺在床上,她正側對著我,閉著眼睛,可能在睡覺。
我更加小心了,躡手躡腳地把給寶寶買的衣服褲子的袋子放在一邊,又走近她想要看看她的氣色,而剛走兩步,就聽見了她的聲音:“哼,還知道回來。”
她沒睡,她裝的。
她說完就睜開了眼睛,笑著看著我,隨後又慢慢地起來靠著床頭,問我:“給我寶貝買了什麽東西?”
我又折回去拿起在一邊放著的袋子,坐在她床邊,把袋子拆開:“兩套服裝,都是剛出生的小孩穿的,在雲城逛街的時候看見了就買了。”
孟一笙瞪了我一眼:“那我的呢?”
“你的在夢裡,夢裡什麽都有。”
“拉黑了,你也別想做我寶貝的乾媽。”
她最近長胖了一些,雙下巴比之前還要明顯了,而且她的手也有了肉感。
我笑著道:“別別別,你的我怎麽可能忘記。”
給施景和買香水的櫃台的不遠處就是賣首飾的地方,我給孟一笙買了一隻手鐲,櫃員說我買的這隻象征著吉祥如意的意思。
我把盒子從挎著的包裡拿了出來,還沒打開,就聽見孟一笙問:“枝枝,你眼睛怎麽回事?”
“長針眼了。”
我已經吃了消炎藥了,但藥效沒那麽快,到現在眼睛看起來還是那樣,剛剛在客廳的時候孟阿姨也問我來著。
我又說:“放心,我已經吃過藥了,可能明天就會消腫了。”
“為什麽會長?”
我一邊回答一邊把手鐲拿出來:“醫生說是上火引起了。”
孟一笙把這隻精美的手鐲戴到了手腕上,她追問道:“為什麽會上火?是吃辣過多還是......”
我打斷她的話:“不是,我怎麽會看不該看的東西。”
“我可什麽都沒說,再說了,你沒看過嗎?”孟一笙對我發出靈魂拷問。
我笑了一聲:“喂,快閉嘴好吧,那片子我開了沒幾秒就關了OK?”
她挑了挑眉,摸著手鐲:“這個禮物我滿意。”她說完就低垂著眼睛,“哎,怎麽還沒生。”
我摸了摸她的隆起的肚子:“還有兩個月左右,你再堅持堅持,之後我會經常過來看你的。”
“好。”孟一笙彎了眼睛。
我們都沒提嚴苛的事情,過了一會兒,我抿了抿唇,對孟一笙道:“一笙,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你別說,我來猜一下。”
“嗯?”
她真的很了解我:“你跟那個女生在一起了嘛?”
我沒有猶豫,點頭:“對。”
孟一笙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真好。”
我想了想,把手機拿出來,翻到施景和的微博給她看:“是她。”
在對於自己喜歡女生這件事上,我以前就沒在擔心的,我沒有很多人都有的顧忌,要不然我當初也不會跟我爸媽講我交女朋友了,要不然我也不會還帶著邱雨見了他們。
現在又想起這個,又一次覺得,如果我爸媽還在就好了,那麽就可以看見他們的女兒現在正在愛人也正在被愛。
我還活著,也會活得更好。
離開了孟一笙的家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但天空還是灰蒙蒙的,陰沉一片。
我右眼又開始癢起來了,但我忍住了不揉,而是閉上眼睛緩了緩,接著給施景和打了電話過去。
我說:“學姐,我眼睛疼。”
“過來吧。”施景和笑了一聲,“我吹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