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揉了揉蛟蛟的頭髮,笑得有些不正經:“那又如何,我隻想在你身邊,無論你是正是邪,無論你是對是錯,我都站在你這邊,跟你作對的人就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哪怕他是個什麽牛逼的天地大主,也沒區別,我,永遠都是你這邊的。”
寂靜的夜裡,何方的話像是甘甜的泉水滑進蛟蛟的心裡,撞擊著她的心房。她覺得自己突然間好像隨時都可以飛起來一樣,身心愉悅,她拉了拉何方的領子把他往下拽了一點,又把頭埋在他的胸口:“男朋友,你真好。”
感知到蛟蛟的緊張放松下來了何方才放下心來,笑著調侃她:“怎麽這麽容易就感動了?睡覺之前的話是不能相信的,這麽好騙?當心這是我騙你上我床的伎倆。你啊,幸虧是個大妖,是個普通小姑娘早就被人騙慘了,小傻子。”
蛟蛟悠地從何方懷裡抬起頭來,同時嘴裡飛快地嘟囔了一句:“我就知道你那滿臉的疲憊都是假的,你自己睡吧!”
蛟蛟這個頭抬得太過於突然,頭頂猛地撞到了何方的下巴,何方嘶了一聲從床上滑下去蹲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何方?”蛟蛟有點擔心地叫了他一聲。
但何方沒有回答。
蛟蛟從床上跳下來一臉擔憂地蹲在何方身邊,她是沒感覺自己撞得有多重,但她畢竟跟凡人還是有些區別,會不會無意間就傷到何方這個事兒,還真是挺不好說的,這會兒看見何方一直蹲在地上一臉痛苦地沒說話,她都有點擔心是不是她這一撞把何方的下巴撞碎了,或者是何方咬到舌頭了。
“何方,怎麽樣?讓我看看。”
蛟蛟這麽說著就去拉何方的手,她湊得很近,想聞聞何方嘴裡有沒有血腥味。
何方眼看著蛟蛟蹙著眉蹲在自己面前,借著月色還能看到她長長的睫毛有一點抖,這會兒正擔憂地望著自己,擔憂著擔憂著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來把小鼻子伸過來一動一動地聞了兩下,像一隻可愛的小貓,小心翼翼地聞著周圍的空氣,判斷著有沒有危險靠近。
可惜,她是一隻不夠敏銳的小笨貓,也可能,關心則亂吧。
何方努力壓著要上揚的嘴角,在她越湊越近的時候突然伸手抱住了她,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畔低聲說:“我就說你好騙吧,小傻瓜。”
說完轉頭吻住了她的嘴唇。
第70章
“哥,快點,一會兒晚了父皇定要怪罪的,會說我們丟人都丟到鄰國去了!”何惟拉著何方一路跑著,嘴裡還叨念著抱怨他,“一大清早的你跑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別告我我你昨晚又出宮了!也虧著你是太子是儲君,這要是我,父皇早就叫人打斷我的腿了。”
何方不緊不慢地跟上他的腳步:“你再每日都往我殿裡鑽,父皇也一樣會叫人打斷你的腿。”
何惟大驚失色猛地停住腳步:“不不不,不會吧,我都跟父皇道了歉的,罰了俸祿還跪了好多天祠堂,連職位都被父皇收回去了呢!哥,你看我這臉瘦的,我是不會謀害你的啊,父皇這是要一直防著我嗎?”
兩國交流是大事,宮道之上都是來來往往忙碌的下人,這會兒何惟突然停下了好幾個端著東西的下人差點撞了上去,急忙喊著“太子殿下恕罪、三皇子恕罪”呼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
何方無奈地把何惟拉到了一邊,抬手用折扇敲了一下他的頭:“小點聲!隔牆有耳的,你是想全宮裡都知道你做錯事情被父皇罰了嗎!”
何惟瘦得下巴尖尖的,眼睛看上去都更大了,這張臉這麽一瘦倒是不顯著滄桑,反而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了幾歲,他坦坦蕩蕩地揚了揚下巴:“那又怎麽樣,做錯了事勇於承認是…哎!哥!你等等我嘛!哥!”
這一天何方第一次見到了鄰國的帝王,這人眉間一縷烏黑笑起來像是個惡鬼,怎麽看怎麽不舒服,尤其是他坐在父皇身邊把目光向何方投來的時候,那個笑讓何方覺得這人的眼神像是深深的泥潭,他皺了皺眉,把目光移到父皇身上才滿意地略微點頭,還是父皇更有帝王的氣質。
何惟湊在他身邊嘀咕:“浥國這個帝王,怎麽看著這麽陰鬱,他是有什麽隱疾嗎?”
那天母后穿著皇后正裝站在殿上隨著父皇接待鄰國帝王,臉色紅潤帶著一臉大氣的笑容,與平時並沒有什麽兩樣,何方卻沒想到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母后的笑顏了。
夜裡從皇后寢殿傳來的急詔吵醒了睡在太子寢殿裡的何方和睡在偏殿的何惟,待他們兄弟二人匆匆趕去的時候皇后已經快要不行了,皇后寢殿裡針落有聲,只有何惟蒼白著臉撲過去:“不!母后!母后你不會有事的!”
何方僵在原地連平日裡太子的威嚴都忘記維持,大聲喊著:“母后為什麽會突然這樣!是誰!是誰要害我的母后!”
鐵面無情的皇帝眼睛裡都是血絲,第一次露出了父親的慈祥與無奈:“方兒,惟兒,不要過了,你們…是皇子啊。”
皇子有什麽用!有一后宮的母妃有什麽用!生母只有一個啊!
會在他和阿惟生辰為他們備上親手秀了的平安符的母后,只有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