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幾天下來,所有人都對逃亡生活感到十分滿意。甚至連伊希嵐這個身為被挾持的人質,也樂在其中……怎麼說呢?
他在第一天晚上就對著光明神發誓自己絕不會逃跑,也不會傷害我們,好讓我把他胸口以上的黑暗鎖鏈解開,然後,他就可以……幫所有人煮飯!
而且人不可貌相,他這個高高在上的十二聖騎士,煮飯的功力居然比優娜和希貝爾兩個加起來還高!在吃過他準備的晚餐後,隔天早上,再也沒有人肯吃優娜和希貝爾煮的飯,包括她們自己。
有馬可以騎;有人讓我做死靈法術實驗;玩累了還有好吃的飯等著我,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舒服的事情嗎?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邊玩弄骨頭,一邊施展聖光?」
優娜不止一次跟我抗議,說什麼「這違反常態,光明和黑暗屬性極難並存的根本原理被我一再打翻,完全就是犯規嘛」之類的話。
我反問:「那你的意思是說,如果追兵追上來,我不能一邊施展亡靈法術來阻擋敵人,然後一邊施展聖光幫伊果他們療傷了?」
聞言,隊伍中所有必須戰鬥的職業全都面色大變,連忙反駁優娜的話,然後順便安撫我。
哼哼,再說一次!有馬可以騎;有人讓我做死靈法術實驗;玩累了還有好吃的飯等著我,就算被人罵犯規,也有一群人會幫我罵回去,然後再好聲好氣地安慰我......就算是做太陽騎士,也沒有這麼舒服吧!
只可惜,我們的好日子在三天後就結束了。
我時常幫伍德洛加上神翼術,然後讓他到後方偵察一下。這天,當他回到營地時,變身回人後,面色沉重地說:「烈火騎士追上來了,我在山頭上看見了他們,人數大概十個人,腳程離我們不到一天。」
「他們之中有祭司嗎?」我仔細詢問。
伍德洛搖了搖頭說;「沒有。」
「為什麼他們不帶上祭司?」我有點疑惑地說:「祭司不是可以幫忙施展神翼術?這樣對趕路很有用吧?」
這時,伊希嵐淡淡地開口解釋:「一個祭司並不足以長時間幫十個人加上神翼術,至少得帶上兩名,而且還必須是高階以上的祭司。就算如此,祭司本身就是一種拖累,他們的體能太差,不像聖騎士可以不斷趕路。」
聞言,我忽然感覺伍德洛的預測也許不准,連忙問:「他們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抵達?」
「來的人是烈火騎士和他的小隊成員。」伊希嵐還真回答了,「如果他說一天可以到達的話,那頂多五個小時吧。」
聞言,眾人都瞪大了眼。
亞奇驚呼:「這麼快?他們到底是盜賊還是聖騎士啊?」
「你為什麼這麼老實?」
我倒是更疑惑另一件事情,伊希嵐這名人質不但不大喊大叫,還會幫忙煮飯,最後什至透露自己人的消息給綁匪,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人質嗎?他乾脆加入我們隊伍算了!
「因為,你們不可能逃得了,我當初說烈火在附近,你們知道他在哪裡嗎?」他停頓了一下,才緩緩公佈答案:「在葉緣城。」
這話一出,大家全都呆愣住了,只有我十分疑惑地問:「在葉緣城又怎麼樣?」
伍德洛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說:「葉緣城在忘響國的邊境,但離基辛格王國還有段路程,如果是普通人,從那裡走到這裡大約需要六……不!中間還要經過森林,算上途中可能會遇到的盜賊和野獸,恐怕十天才是正確的天數。」
我驚訝地說:「他們卻只花了三天?難道是都不休息,一直趕路嗎……這還算正常人嗎?」
「我們不是正常人。」
伊希嵐忽然開口說,他面對著我,緩緩地說:「我們從來就不是正常人。」
我愣了愣,轉過頭去問眾人:「你們相信伊希嵐說的話嗎?如果照他說的,那麼烈火騎士在五個小時內就可以追上我們,而且我們根本逃不掉。」
優娜立即嚴厲地說:「當然,他是光明神的信徒,還是光明神殿最高階的十二聖騎士,大家都知道,他們是絕對不會說謊的!」
「他也根本不需要對我們說謊,反正不管如何我們都逃不掉。」
當伍德洛補上這句話後,我才終於相信了。就算失憶,我也不認為,這世界上有什麼人是絕對不說謊的。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好主動出擊了。」我平靜地說:「我們反過去攻擊他們。」
「你要對付烈火騎士?」伊果立刻高聲大吼:「你瘋了嗎?」
而其它人則是驚嚇到反應慢了半拍,等伊果吼完後,才從呆滯的狀態醒過來,個個都露出了驚嚇的表情。
我仔細跟大家解說:「只不過是十個人而已,我們有六個人,手上還有人質,只要安排好陷阱,我們嬴的機率很大……」
「嬴的機率很大?十個人而已?」亞奇目瞪口呆地說:「你到底知不知道十二聖騎士是什麼樣的人物?光明神的十二聖騎士、戰神的戰神之子,還有混淆神殿的黑暗之鷹,他們根本就是神話中的人物,可是卻又真的存在,他們比什麼光明神啊戰神啊都更有信服力……他們根本就是走在這世上的、活生生的神啊!」
這時,眾人都看著我,還紛紛點頭贊同亞奇。
這麼厲害?我想了想,用手拍了拍伊希嵐的頭,反問:「你是說,這種東西是走在這個世界上的神?」
「……」
「格里西亞,就很多方面來說,你也不是個正常人啊!」伍德洛低聲喃喃。
優娜搖了搖頭,嘆道:「光是黑暗屬性和光明屬性並存者這點,你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同時施展神術和死靈法術,天啊!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偏了偏頭思考後,說:「當初,你們說我的同伴是一個聖騎士以及一個黑暗精靈,這不知道有沒有關係?也許他們兩個不是我的同伴,而是老師之類?」
眾人一聽,紛紛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正想繼續和大家說有關紅詩的事情時,伊希嵐卻忽然出聲說:「你們再不開始佈置陷阱,恐怕會來不及,陷阱必須做得很完美,才有辦法瞞過烈火騎士和他的小隊員。」
聽聽,這是什麼話啊?我真懷疑他是不是和烈火騎士有仇!等等,烈火和……寒冰?搞不好還真是「水火不容」,這麼說起來,伊希嵐是打算借刀殺人嗎?
「我是不會殺了他,不過,幫你小小整他一下倒是無傷大雅!」
想明白後,我拍了拍他的頭,十分友好地說:「別客氣,你這麼配合,還幫我們煮飯,還告訴我們這麼多消息,幫你一個小忙也是應該的。」
聞言,伊希嵐呆呆地直瞪著我。
我想,他大概是心思被我看穿,所以害羞了吧?
「好了,大家圍過來,聽我說一下陷阱的佈置法……」
亞奇立刻抗議:「喂,你連陷阱也會?還讓不讓盜賊活了?」
「他都不讓我活了,為什麼要讓你活?」優娜冷冷地回應。
「還好,我能活。」伊果幸災樂禍地說:「格里西亞不但不會用劍,連劍都拿不好。」
我翻了翻白眼說:「我是祭司……最多再算上死靈法師,又不是需要用劍的職業!」
說完,我卻發現伊希嵐瞪大了眼看著我。
我低頭沒好氣地對他說:「看什麼看!我又不像你是個騎士,不會拿劍也不奇怪吧!」
聞言,伊希嵐收回了視線,但是,表情看起來始終有些古怪……
怪人!
我躲在小山丘上,獨角獸就在我身旁,伊希嵐仍然被獨角獸馱著,差別只在於白天的時候,他只是被纏成對,然後「放置」在上面,但是現在,他是整個人被捆綁在獨角獸上。
這樣就算烈火騎士制服了我們全部,獨角獸也能帶著他逃走,沒找回伊希嵐之前,我想烈火騎士是不可能殺死我們的,所以,這舉動是為了確保行動若是失敗,所有人都被抓的話,保命的最後一招。
然後,我把腦中的景象愈放愈遠,以扇性來放遠放大……果真發現了烈火騎士。
烈火騎士的火屬性和光屬性都高得嚇人,想不發現都難。不過,我也發現,伍德洛的計算稍有差錯,對方其實不是十個人,而只有八個人。
「格里西亞,格里西亞!」
「幹嘛?」我的注意力仍舊放在烈火騎士的身上,隨口回答伊希嵐,但卻忽然好奇起來,問:「對了!烈火騎士又叫做什麼名字?」
伊希嵐沉默了一下後,低喊:「你、你真的忘了嗎?烈火的名字是奇克斯,全名是奇克斯·烈火,而你的全名是格里西亞·太陽!」
我一愣,注意力頓時從烈火騎士那邊,轉回伊希嵐身上,莫名地問:「你在胡說什麼?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伊希嵐用我從未聽過的激烈語氣低吼:「格里西亞·太陽!你是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是我們十二聖騎士之首!」
我是太陽騎士?是十二聖騎士之首?
我沉默了好一會後,微笑搖了搖頭,說:「差點就被你騙過了,你是為了想阻止我傷害你的同伴烈火,所以才編出這樣的謊言吧!」
「我沒有騙你!」
伊希嵐急急地說:「從你失蹤的那天起,審判就派出了八組人馬來尋你,大地和堅石去了月蘭國,烈火和我則到基辛格來,其它人都在國內四處找尋你。」
「胡說!」我斥責。
伊希嵐卻不肯放棄,繼續說:「太陽,你相信我,趕快回聖殿去,審判他氣炸了,他說你若完好如初的回去,他就要殺了你,但你如果受傷回去,他就讓你生不如死。」
我脫口:「那我還是不要回去好了……」說完,卻有滿腔疑惑,誰是審判?
「雷瑟·審判,這是審判騎士長的全名。」伊希嵐帶著點同情的語氣說:「相信我,太陽,你不會想惹火審判的,他是你唯一懼怕的人。」
我為什麼要怕他?我冷哼了聲後說:「你的謊言有個最大的破綻!」
「破綻?」
「沒錯。」我微笑著說:「你是不是忘了?伊果才說過呢……我連劍都拿不好啊!怎麼可能是個騎士!所以,你這謊也扯得太大了!」
「……」
伊希嵐果真啞口無言了,我嘲諷地笑了下,隨即注意到,烈火騎士一行已經快要到第一個陷阱處了,見狀,我連忙對第一個陷阱的隊友下指示。
伊希嵐忽然說:「不要傷害烈火,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
「我不會殺他的,我可不想被神殿追殺。」
我邊下指示邊回答他,回答完後,他就沒再說話了。
連鎖陷阱,啟動!
首先,第一關卡,美人計。
讓希貝爾和優娜倒在路邊,根據她們的說法,聖騎士絕對沒辦法不管倒在路邊的女士,所以烈火騎士一定會戴上她們,正好給了她們兩個混進隊伍的機會!
「這招對其他人或許有用。」
伊希嵐卻又忽然開口說:「不過,烈火一向大大刺刺,同時烈火騎士本來就是十二聖騎士最粗暴的一個,他不會也不需要體恤女性。」
「……你為什麼不早說?」我有點惱怒的低吼。
「我沒有必要幫助你們吧。」伊希嵐淡淡地說。
唔!這話還真是讓我無法反駁,畢竟他可是人質,又不是同伴。
「可你就不能多合作一次嗎?」
他、他居然給我轉過頭去,一整個不想理我的樣子!這、這是什麼態度呀?到底他是人質還是我是人質?
遠方,烈火騎士那傢伙還貞德視若無睹的越過希貝爾和優娜,然後繼續他的趕路,我甚至可以「看見」優娜和希貝爾臉上的表情有對尷尬。原本她們一聽到計劃中,她們是要負責混進那群聖騎士中時,都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沒想到第一步就失敗,我恨恨的罵:「什麼烈火騎士!根本是個冷酷無情的傢伙!」
我一說完,伊希嵐卻忽然厲聲吼:「他不是無情,而是太有情。太陽!你失蹤以後,烈火幾乎是立刻出發去找你,他找的範圍也是最多的,那種範圍幾乎是把他和自己小隊員都逼到極限才有可能做到。他是為了你才對她們無情!所以,你什麼都可以忘!但絕對不能忘記,烈火永遠都是最支持你的人。」
聽見伊希嵐的激動語氣,我不得不開始思考他說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後,忍不住問他:「如果我是太陽騎士,不會用劍,滿腦子都是錢和美女,甚至會使用亡靈法術……光明神呀!我到底算是哪門子的太陽騎士?」
我根本就和希貝爾不斷在我耳邊唸著的「太陽騎士」是背道而馳的兩種人!
伊希嵐沉默了下,然後淡淡的說:「我們不盡如世人想像的模樣,但我們盡力去做,不讓他們失望。」他停頓了一下,又說:「若不是你在這支隊伍面前用了黑暗魔法,破壞了太陽騎士的形象,我早在一能開口說話的時候就會告訴你,你就是太陽騎士。」
原來如此,難怪他總是預付欲言又止的樣子。
「伊希嵐。」
我叫了他一聲,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我,我十分抱歉的說:「我真的不記得你和烈火騎士,所以不管你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我現在的夥伴都是伍德洛他們,所以,我只想盡力不讓他們失望,但我答應,除非萬不得已,不然我不會輕易傷害聖騎士。」
聞言,伊希嵐只是「嗯」了聲回應後,但隨即又像想起來,補充說:「太陽,別相信那個奇怪的女孩,她非常可疑。」
「你看到紅詩了?」
聽到伊希嵐,我無力的笑了下,說:「對一個失憶的人來說,每個人都很可疑。」
伊希嵐乾脆的說:「那就懷疑所有人,不管是紅詩或者是伍德洛,甚至是我和烈火。」
我愣了愣後,點頭答應:「嗯。」
當我再次把注意力放回遠方時,我也朝那個地方轟下了一個閃電,但是瞄準的對象卻不是烈火騎士一行人,而是優娜和希貝兒……我幾乎可以從她們張大的嘴中聽見尖叫聲了。
「如果兩個女士被攻擊了,命在旦夕,他還會拋下她們不管嗎?」
我淡淡笑著說:「如果可以的話我真要重新估計一下,為了五千枚金幣,和這種……傢伙扛上到底值不值得了。」
停頓一下,我還是去掉「無情」兩字了。雖然對於伊希嵐的話,我只能半信半疑,就像對紅詩一樣,但是,那也有五成機率可能是真的,所以我並不想污衊烈火騎士。
伊希嵐和紅詩都只能各信一半,至於伍德洛他們……直接了當地說,他們根本危害不了我,所以根本不必要擔心他們會害我。
但也因此,現在我最相信的人是他們。
在那擊閃電過後,聖騎士的腳步終於停下來了,他們遲疑地回頭看了一下,然後又整齊劃一地看著他們的長官,烈火騎士。
烈火騎士遲疑了一下,還是轉身去救援兩人,在對兩人施展了治癒術以及簡單的問話和搜索週遭環境,卻沒有發現異狀後,兩名聖騎士,其中一人是烈火騎士自己,以及另一個各自背起了希貝爾和優娜,然後毫不遲疑的繼續趕路了。
接下來,就是我的工作,我跨上了獨角獸,帶著伊希嵐開始進行我的主要工作——領著烈火騎士到處溜躂——好讓伍德洛他們有更多時間做準備。
原本我以為這會是個輕鬆的工作,和之前逃亡應該沒什麼差別,不都一樣是騎馬嗎?
是沒錯!
不過卻是沒日沒夜,腳剛著地,讓屁股休息下乾糧才咬兩口後,立刻又得火燒屁股似的跳上馬的日以繼夜騎馬法。
那些聖騎士簡直像是不用休息似的!他們一隻緊追在後。
當我跟在達道路上時,他們就不知道從哪裡變出馬來,逼得我不得不讓獨角獸再回到森林,在不平坦的道路上跳上跳下,然後我還得不停在屁股上施展治癒術,免得起碼騎到最後,屁股會裂成兩半。
不過我一進到森林,他們就會跟著下馬,開始步行追蹤。
獨角獸雖然在森林中還是來去自如,不像一般馬根本無法進入,但在它的背上多了兩個人和一堆行李後,除了重量大增以外,還不能夠太顛簸,所以,它的速度反而不比走路的聖騎士快。
伊希嵐淡淡地說:「這裡是忘響國和月蘭國的邊界,光明神殿在這裡還是很有威望的,所以十二聖騎士不管是想打探消息,還是跟附近農家徵召幾匹馬,都是很簡單的事情。」
該死!居然沒想到這點。當初真該離他們還遠的時候,就馬上開始逃跑,而不是擔心他們追不上,還故意停下來等他們。
不過,我不是都讓他們帶上了優娜和希貝爾了嗎?她們難道沒辦法拖慢他們……還是說,這種速度已經是拖慢以後的結果了?
不管如何,再這樣下去,我遲早都會被追上,如果還沒逃亡到目的地就被追上,肯定沒好下場……既然如此,那就主動出擊!
「哼!奇克斯·烈火,走在這世上的神之一是嗎?」
我冷哼了聲後說:「我就去會會你,就不相信你有那麼神!」
雖然不知道,聖騎士在白天和晚上的強大程度有沒有差別,但是至少他們的神叫做「光明神」,所以,還是別挑太陽高掛的時候去突擊他們的好,更何況,晚上本來就是偷偷摸摸的好時間,對於我聚集暗屬性也比較有利。
說了一堆話,總而言之,我打算趁著晚上去偷襲他們,起碼也要製造幾個傷者出來,好拖慢他們的恐怖趕路速度。
根據亞奇的理論,做壞事一定要戴東西在臉上。
所以,我先把亞奇的小刀打扁後弄成一個歪七扭八的鐵片面具,穿過繩子綁在臉上,再穿上優娜的祭司袍,在袍子上籠罩了暗屬性,最後在路邊撿了根非常畸形的樹枝當作法杖。
最後在臉上籠罩住一層暗屬性,大功告成!
全都妥當後,我有八成把握地轉身問:「像不像死靈法師?」
「不像。」
伊希嵐搖了搖頭說:「沒有死靈法師會穿白色的發袍,除了這點以外,光看頭髮顏色和下半臉,烈火也能認出你。」
我愣了愣後,反問:「你說什麼?我已經把光屬性籠罩住臉了,哪有下半臉?還有「白色」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次換伊希嵐沉默不遇,好一會後,他才又說話:「所以,綠葉說你瞎了,是真的?」
「綠葉?我瞎了?」我疑惑地說:「我看得見你。」
「是嗎?」伊希嵐的語氣似乎帶著怒火,低吼:「那麼你告訴我,我的頭髮是什麼顏色?」
「顏色?」我滿頭霧水,他到底在生什麼氣呀?百思不解之下,我只得反問:「顏色是什麼?」
伊希嵐有沉默了,最後,他嘆了口氣說:「算了,你把臉上的面罩改成全臉的就是了,然後把頭髮和袍子都用濃到肉眼能看見的暗屬性遮好。」
「濃到能看見?」只需要一點點屬性就能看見吧?
「就是要很濃就對了!」
伊希嵐看起來堅持,一直說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一定會被認出來,而他可不希望烈火發現偷襲他的人居然是我,這樣烈火會很難過等等……
為了不被認出來……或者是為了讓伊希嵐閉嘴,我只好又打扁了一隻小刀,把面具從半臉改成全臉,然後又在頭髮上籠罩了濃濃的暗屬性,這樣再認得出來,我、我……就決定不聽伊希嵐的話了。
這次伊希嵐總算滿意了,而且終於閉上他的嘴,這讓我鬆了好大一口氣,這傢伙只要一沒有人在,就會不停地說話,和他在別人面前冷冷酷酷的樣子大不相同,簡直吵死人了!
準備完工後,我拍了怕獨角獸的頸側,吩咐:「獨角獸,帶著他在這裡等著接應我,不准偷跑,敢跑就有你好瞧的!」
獨角獸點了點頭,還舔了舔我的手,看在它還得接應我的份上,這次就讓它舔好了。
隨手將滿手的口水在獨角獸的毛髮上抹乾後,我立刻踏上了夜襲之旅。
光明神呀!你可要保佑我,一定要突襲成功……呃,就算被突襲的對象是你家的聖騎士,你也不可以偏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