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南複述了一遍我說的話。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副職場女性就應該一個人吃兩個人份的早餐的模樣。
我們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店家老哥把兩碗豆漿都擺她跟前了,她嘖了一聲,推了一碗給我。
我試著去拿杓子,但是拿不起來。嘗試了幾下無果,我把頭埋下去,想就著碗喝。
鬼知道我饞人間的煙火氣多久了。
但是明明我的舌頭都碰到碗沿了,卻嘗不到一點甜味。
“你也太不注意形象了吧。”江以南舀著豆漿,吐槽我。
我看到她唇角沾的奶胡子就來氣。
“反正又沒人能看到。”我無所謂地說。
我啥也吃不了,就看著江以南吃。
她一點不覺得不好意思,兩口包掉一個鍋貼,一口一個小籠包,看來說一個人吃兩個人份真不是吹牛。
突然我發現她的咀嚼動作停頓了一下。
“唐煜臨?”
我聽見名字,心裡邊一沉,好像半邊身子都僵硬了。
她來了。
我木然地回頭望過去。
纖細修長的身影撞入我的視線。
其實她才是愛生病的那個,高中的時候沒少咳嗽發燒打點滴,一請就是半個月的假。
“你來了啊,坐我這邊坐我這邊。”我趕緊吵吵嚷嚷地說話,企圖掩蓋我內心紛繁複雜的情緒。我往裡面挪了個位兒。
不過我現在不能算是在坐著,倒不如說是飄著更合適一點。飄過去的動作實在有點喜感,江以南撲哧一下笑出聲。
但她的笑容很快就僵硬了。
而我的表情也凝固了。
因為唐煜臨她坐到我剛剛的在位置上,抬眸問道:
“以南,你怎麽一個人來這兒吃早飯?”
“寶寶……”我在她耳邊輕輕喊了一聲。
江以南不知道怎麽回她,隻艱難地將半塊餃子咽下。
而她很自然地用杓子舀起豆漿放到嘴邊。
我看著她的側臉,失去動能的心臟像是重新恢復了跳動。
她還是那麽好看。
跟她坐同桌的時候就喜歡偷偷盯著她看,每次她都堅持不過30秒就會臉紅,然後試圖把自己埋進衣領裡。
不怪她害羞,純粹因為我是變態。
但是我已經盯著她30秒了,她還是沒有發現我的目光誒。好奇怪,她怎麽長大了,反而不敏銳了呢?
“煜臨……”江以南欲言又止。
她抬眸,輕輕笑道: “怎麽,請一頓早飯也不願意嗎?”
好久沒聽到她的聲音了,我開心地說: “對啊對啊,江總一向摳得很。”
好奇怪,她沒有像以前一樣回應我誒。是豆漿太好喝了嗎?
我看向她執著湯杓的手,白皙的手指和陶瓷的杓子相互映襯,無名指上的素戒不但沒有破壞這和諧的一幕,反而成了點睛之筆。
等等,戒指?
我記得我還沒來及求婚啊?
“你沒事兒吧?”江以南見我一副即將心肌梗死的模樣嚇了一跳,
“以南,你在跟我說話嗎?”
她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這是一年235天來,我離她最近的一次,也是這一年多以來,我感覺她離我最遠的一次。
不是說……認識我的人都能看到我嗎?
這時,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哦,原來她看不到我啊。
我的寶寶她不認識我了,唐煜臨她……她把我忘了……
第3章 03
我整個鬼渾渾噩噩的,腦子也不清醒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終於能看清眼前的東西了,卻只看見江以南拿手在我眼前揮來揮去。
而她已經走了。
注意到江以南擔憂的眼神,我問道:
“她是不是要結婚了?”
我想裝得漫不經心,但無奈演技實在太差,笑得比哭還難看。
“什麽結婚?冥婚?你們家還有這習俗?”江以南義正辭嚴,每一根頭髮絲都有自己的戲份:封建糟粕滾出拆那!
我要是看不出來江以南是在裝瘋賣傻我就白和她當了這麽多年朋友。
“行了。”我的語氣實在算不得友善。
“其實這兩年我們已經不太來往了。”江以南投降道,“她最近怎麽樣,我也不知道。”
像這樣地不打招呼就坐過來一起吃早餐,實在是不可思議。
明明我們仨多年的老同學了,現在卻鬧成了這樣。明明是我的寶寶,卻連江以南那個沒良心的都能看見我,她卻看不見我……
突然我想到了什麽,拿出手機就打了海關客服的電話。
“你們怎麽回事?掛著羊頭賣狗肉是不是?”我心情本來就不好,直接一個劈頭蓋臉地罵了過去。
“請問您遇到了什麽問題?”客服倒是很有耐心。
“你們當時怎麽跟我說的?附贈服務是認識我的都能看見我啊,怎麽現在我女朋友還看不到我?什麽意思啊,你們對象都是跟空氣談的是吧?”我一通連環炮輸出,感覺對面都啞火了,但還是沒解氣。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煩悶。
“我們這邊為您查詢了訂單以及服務進度,系統顯示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建議您可以多待一段時間看看後期效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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