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刑拷打就嚴刑拷打,不要搞這種沒有用的“色.誘”啊。
白熾燈突然亮起,我本能地閉眼。
一股奇異的香味撲面而來,之所以說它奇異是因為它好聞中又帶著一點不好聞,還有點莫名嗆人。
緩了半天,我勉強睜開半隻眼。
這位獄卒呢,留著風騷的長卷發,懷裡抱著什麽,款款向我走來。
不多時那雙紅色高跟鞋停在了我的跟前。
不得不說,女裝得有點水平。
“她”從旁邊拉過來一個小板凳,很接地氣地坐在我面前,和我平視。
我看見“她”上挑的眼線,還有略顯誇張的烈焰紅唇。
原諒我的刻板印象,直到現在我還是覺得這位應該是個男的。這種鮮豔的色號放在男性身上著實有些辣眼睛。
就是……這紅色瞳孔我怎麽覺得有點似曾相識呢?
孟婆!!!
這是她之前幻化成的長發禦姐的模樣!
我突然驚恐地想起數天前我嘴欠說過的話:“可以,我都可以接受……”
而現在,麻繩、腳銬、小黑屋……一應俱全。
硬要說差點什麽,我只能說差一個穿女仆裝的唐煜臨……而不是面前這個看起來就要把我的頭往牆上撞的大姐啊。
我說我是抖M完完全全就是口嗨!
可是由於被綁,我甚至沒有辦法抱緊弱小無助的自己。
“咳。”孟婆開口了。
“第一個問題,我是誰?”她問。
沙沙的紙質摩擦聲再度傳來,我這才發現孟婆手裡拿的是報紙。
我見她跟個老幹部似的抱著幾份報紙,應該是沒有閑情逸致玩囚禁捆綁,遂松了口氣。
就是這問題問得著實奇怪。
她是誰?
按照我對女人的理解,她來見你之前不僅化了妝還噴了香水,那麽適當地誇一誇會對促進兩人之間的關系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於是我不假思索:“嗨,美女。”
還沒等我意識到這話著實有億點油膩了,清爽的花露水迎面噴了過來。
知道孟婆身上奇異的香味是什麽了,就是驅蚊花露水的味道。
“白無常說你是蚊子精轉世,最怕這玩意兒,果然是這樣。”
我一邊咳嗽一邊抗議:
“是個鬼都受不了,老太婆你要不自己試一試?”
“好,第一關過了。”孟婆收起噴瓶,順帶攏了攏手裡的報紙。
“咳咳咳……請問我能問一個問題嗎?”我被當成蚊子噴花露水兩次了,說話也帶著一絲求饒似的禮貌。
“問。”
“這是哪?”
“我家地下室。”
無鬼知曉的地下室真的是一位得高望重的老人家裡該有的東西嗎?
“那我能問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裡嗎?”
“很可惜,不能。”她冷漠拒絕。
“等等!能不能把我頭上的刀片給收了,那個啥,我受不了刺激。”
孟婆面無表情地拽下懸著的匕首,扔在地上。
紫色的絲帶在空中劃過優美的曲線,我卻無暇欣賞。
無情的聲音隨之響起。
“接下來進入第二個環節。”
孟婆從一疊報紙中抽出了一張,指了指印在該版面角落的一則新聞。
“S市渡山路發生一起乘客跳車事件。”
“大晚上的怎麽會想不開跳車呢?”孟婆拎著報紙送到我眼前,“這件事肯定有鬼,所以——”
“跟你有關系嗎?”她話音一轉,陰森地盯著我。
在我跟孟婆熟了以後,她就很少用陰惻惻的語氣跟我說話了。所以我知道她現在多半是裝的,只要懟回去就好了。
“你沒看到報紙上講,大腹便便的男司機解釋說:‘我對男人沒興趣,他為什麽跳車我也不知道啊’。”我說,“那能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就對男的感興趣了嗎?”
“嘩啦”,孟婆將這張報紙隨手扔在地上,在我臉前帶過一陣油墨味的風。
“他死了。”
宣告死亡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
我心一凜,怎麽會……
“哦。”我略有些心虛地躲避孟婆審視的目光,“那他還挺慘的……”
孟婆換了一張報紙。
“S市誠心路發生一起單方交通事故,車輛徑直撞上了綠化帶。”
“這輛黑色SUV嚴重向左偏離車道,甚至碾過了雙黃線逆向行駛……好像是在避讓什麽東西?”
她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脆弱的紙張。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件事——也和你脫不了乾系。”
“瞧您這話說的……”我賠著笑臉。
“你難道不覺得這兩件事太巧了嗎?”
“是太巧了,都是我高中同學呢。你別說,世界還真挺……”
“他也死了。”孟婆打斷我。
我腦子一嗡,但是迅速就反應過來事情不對勁。
王新出車禍後,我是親眼看著黑白無常铩羽而歸的。
“你在騙我。”
孟婆沒有反駁,自顧自翻開最後一份晨報。
她這回沒有給我看報紙的內容,隻將報紙背面對著我。
“第三個新聞。”
“X市東亭路與西山路交叉口,一輛銀色轎車與該路口左轉的貨車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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