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多少錢呐?”
范劍湊上前去,接過一張票看了一眼,“我靠!一百五!怎麽不去搶呢!”
葛麗麗一把將票搶過去:“你不進去拉倒,我把你票退了。”
“別!別!我可沒說不進去,就是覺著票價太高了。”范劍立刻犯了慫。
“又沒讓你花錢,哪輪到你心疼,現在已經中午了,要不你請大家吃午飯吧。”葛麗麗說道。
范劍表情立刻變成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道:“你們要吃什麽呀,要不咱們先在外面吃點小吃?”
古鎮入口兩邊的建築,都掛滿了招牌,一看就是各種的小吃。
“我看可以,門口吃點小吃就行。”周林想起上次來這裡吃到的一種有趣的美食。
“那怎麽行,外面小吃髒的很,鎮子裡面有個孫家大院,很有名氣,號稱是從三國時期傳下來的美食。”李志道。
“啊,那得多少錢呢。”范劍委屈的說道。
“切,我請客,不用你花錢。”李志不耐煩的說道。
“耶!還是副班長好啊!”葛麗麗高興的說道。
“咱們趕緊進去吧,我都餓了。”張大壯揉著肚子說道。他一身肌肉,消耗快於常人,自然也餓得快。
“要不你們先進去,我去旁邊買點小吃。”周林記得上次來吃東西的地方,在入口處旁邊不遠,拐個彎就到了,應該不用進入古鎮。
“你自己看吧,咱們先進去。”李志巴不得他不跟去,立刻領著大家走了。
周林順著古鎮入口左邊的一排老房子,獨自尋找以前吃過的那戶人家。
距離上次來這裡,已經過去幾十年,還記得那時古鎮可沒這麽熱鬧,也沒有人堵著入口賣票,更沒有這一家挨一家的店鋪。
他記得那戶人家就在古鎮的最外圍,那一日黃昏他坐著隱形的靈舟從古鎮上空飛過,忽然聞到一股濃鬱的香氣,便順著味道找到了那戶人家。
當時那家的房子和周圍的建築都很破舊,院牆和房子都被霉斑和油汙搞得黑漆麻烏,不像現在古鎮家家戶戶都把房子收拾的乾乾淨淨漂漂亮亮。
家裡面只有母女兩個人,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小女孩,中年婦女正在院子當中,支了個淺淺的油鍋,鍋中炸著一個個圓圓的東西。
周林一跨進院子,就知道香味肯定是鍋裡那被炸成金黃色的圓球發出的。
當時他借口自己是過路的,想找地方吃點東西,母女二人熱情的招待了他,請他吃剛炸好的東西。
金黃色的圓球,跟高爾夫球差不多大小,一口咬下去,薄薄的酥皮裡面,包裹的是筍丁、梅乾菜和豬肉末,裡面還有一點油渣,味道非常好吃。
詢問得知,外麵包裹的那層薄皮,是由面筋做成,因此得名炸面筋。
周林當時一個人幾乎吃掉了一大半,讓那個小女孩很是生氣,而她母親卻沒說什麽,還請周林喝了她家自己釀的糯米酒。
米酒沒什麽味道,女主人說主要是米不太好,不是新米,出不來糯米的香氣。
還說等周林下次再來,一定要讓他嘗嘗米香最濃的糯米酒。
周林吃完給了婦女五十塊錢,婦女堅決不收,說一頓晚飯根本不值幾個錢,周林卻說是沒吃夠,希望她再做一百個,自己帶走路上當乾糧。
婦女也是頭一回見他這樣的,吃高興了還想打包,
可惜家裡沒材料了,只能等第二天去鎮子裡割肉,才能做出一百個來。 周林也真願意等,愣是放著約好在海邊見面的一個宗門的生意不管,在婦女家裡住了一夜,等第二天東西做好了,才高高興興的打包離去。
臨走破天荒大方了一回,給那個婦女留了一百塊錢。
那女子估計當時都是懵逼的,覺著城裡孩子可能腦子有問題,鎮子裡明明有賣炸面筋的,不過才兩毛錢一個,這孩子偏偏就賴上自己,非要花一百塊錢吃自己做的東西。
要不是兩人年紀看起來差別挺大,她甚至都懷疑這孩子是想趁老公在外面打工,借機打自己的主意。
鎮子外圍的店鋪,賣什麽的都有,就連周林惦記的炸面筋,都有好幾家在賣。
價錢不貴,一塊錢一個。
周林沿途買了幾個,都吃不出原來的味道,明顯沒有他之前吃的味道好。
繼續往前尋找,沒走多遠,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肩膀。
習慣性的反方向轉頭,卻沒看到人,江琴笑盈盈的從另一個方向出現,“是我啦,不是葛麗麗。”
“你怎麽沒跟他們進去?”周林很是意外。
“你的票在我這裡呢,我進去了你怎辦?”江琴道。
周林一拍腦袋,還真是把這事兒忘的乾淨,不然就要浪費一百五十塊錢了。
“我跟你半天了,看你每家隻買一個炸面筋吃,不會是要把這裡每一家的炸面筋都吃過來吧。 ”江琴問道。
“有什麽不可以,貨比三家嘛。”周林道。
江琴笑了,說道:“鎮子裡面賣炸面筋的更多,上百家都有,你一天時間可吃不過來。”
“那就住到這兒,反正假期有三天呢,總有吃完的時候。”
“呵,沒想到你還是個資深吃貨。”
還沒到拐角,又遇到一家賣炸面筋的,周林停下來買了兩個,和江琴一人一個吃了。
周林搖搖頭,不是很滿意,繼續前進。
拐過彎,道路的左邊就變成了田地,右邊仍是一排排的房子,過了幾家店鋪和一個窄胡同,就看到了曾經來過的那個院子。
現在的院子跟以前有一些變化,大門兩邊院牆上,伸出了一排屋簷,半掩的門外面,左右各多了一個攤位,都是賣小吃的。
右邊攤位就是一家賣炸面筋的小攤兒,攤上支著一個淺淺的油鍋,旁邊放了個長條桌,桌子上擺放著餡料和一小盆揉洗好的面筋。
另外還有四五個白色的塑料壺在桌子另一端放著,壺身貼著龍首米酒的標簽。
攤位後面有兩個人,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子守著油鍋。
在她旁邊桌子的那幾壺米酒後,一個黑不溜秋的瘦小老太太,蜷縮在一個破舊的藤椅上,曬著冬日午時的暖陽打盹兒。
房簷的陰影遮擋了她半邊臉,周林看著她的相貌,沒辦法跟二十多年前的那個中年婦女聯系到一起。
而守在油鍋後的女子,周林也無法判斷,是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