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聽完了貼身跟著顧承棟服侍的大丫頭回話,她當下就怒斥道:“你們都是死人麽?!就由得你們少爺被人家欺負?她不過是一個小丫頭,你們也拉不開,任由你們少爺吃這麽大的虧!”
紅岩跟旁邊的幾個丫頭都連忙跪下了,一旁的乳娘柳媽媽便仗著她是柳氏娘家薦來的人,又在柳氏跟前有幾分顏面,便上前道:“太太是不知道,那個九姑娘簡直沒個姑娘家的樣子,那狠勁兒,那眼神兒,活脫脫的要把咱們少爺給吃了似地,她又是姑娘主子哪裡拉的開?”
柳氏心中便更加不是滋味,她向來就對二房沒好感,聞聽此言更加覺得是二房的人有意教唆顧滿為之顧滿才八歲一個小孩兒,懂什麽?
柳媽媽察言觀色,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些當時的情況,惹的柳氏越發惱怒。
“對了,你們少爺好端端的,怎麽想到要去招惹九丫頭?”柳氏聽著聽著,忽然卻生出了疑惑來,自家兒子她是知道的,因為耳濡目染,他也不喜二房,但以前也沒見做出這樣事情來,如何偏偏今日就過去找麻煩去了?
柳媽媽是後來才趕了去的,這個問題自然答不上,紅岩便一五一十的將剛才跟著顧承棟的小廝的話都回了柳氏:“原是少爺他們在學裡打賭,一群人聚在一塊兒,就說起家裡的事來,五爺又故意拿二房的身份壓著他,說他們二房的九姑娘極受老侯爺寵愛,他不信少爺敢得罪九姑娘,少爺一氣之下,拉了人就往明月樓去了。”
“我們趕去接少爺,卻並沒見到,一打聽才知道少爺往明月樓去了,這才也跟了過去。到的時候,少爺已經跟九姑娘鬧起來了,隻是那時候少爺並沒吃虧,我們也就・・・・・・”
聽聞是顧承宇打頭,柳氏又不是傻子,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他倒是聰明,要挑撥我們跟二太太鬧起來!真真是從小婦奴才肚子裡出來的尿包種子!可惡!”
紅岩也明白自家主子被拿來當槍使了,便問柳氏:“太太,那這回的事情咱們怎麽處理?雖說咱們少爺被打了,但是九姑娘看樣子也傷的不輕呢。”她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怕柳氏依舊去尋二房的晦氣,可如今的狀況,顧滿怕是比顧承棟傷的重,又是顧承棟先動的手,真要鬧起來,九姑娘固然要受罰,隻是五房怕也討不了好。
柳媽媽卻頗有些不以為然,撇了撇嘴道:“紅岩姑娘這話說的差了,剛才咱們一路抬著哥兒過來,誰沒看見?若是哥兒被打成了這樣也沒個說法,怕就怕家下人以為咱們五房是理虧,又怕了二房,傳出去了別人自然會說是哥兒的錯!”
柳氏原本就沒想要善罷甘休她也不是怕麻煩的性子,當下就當機立斷道:“正是!她二房的人一邊挑唆著我兒子去打她們女兒,一邊又縱容女兒來打我兒子,哪裡就有這麽好的事!”一邊又著自己的丫頭去取鬥篷,氣衝衝的穿戴好了就往二房的清江院來。
不說柳氏懷著一肚子的氣,王氏卻也難得的在下人面前沉了臉,連聲怒道:“叫人!將崔大家的給我叫進來!”
她平日雖然氣性好,卻並不代表她沒脾氣,相反,在娘家時她也是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
隻是嫁來了這侯府以後,因為丈夫薄情,婆母不喜,才漸漸的收斂了自己的性子,現在見顧滿白嫩的臉上那已經乾涸的血跡,跟胳膊手腕上那些掐痕,便再也忍不了了,隻覺得五房這是欺人太甚。 由於上一世並沒有跟這個便宜母親相處過,顧滿並不了解這個母親是怎樣的性子,隻是從沛音跟乳娘嘴裡聽說她雖性子好,卻也帶著詩書之家的清高傲氣,平時跟幾個妯娌並不是很和氣。
見王氏脾氣已經上來,她有些慶幸的松了一口氣,好歹王氏雖然性子好,但是也不是個毫無主見的白兔,五房的人會來招麻煩是必然的,她就怕自己母親是個息事寧人的性子,顧老太太又偏心,才又在身上掐出許多傷痕來防患未然,現在看來,倒是值得。
還沒等她跟王氏說話,月桐便自己掀了簾子進來有些慌亂的稟告王氏:五太太來了!
王氏還沒說話,顧滿就伸手拉住她的袖子,訥訥的喚她:“母親。”是又害怕又懊悔的表情,兩隻大大的眼睛裡包了一包淚,正小心翼翼的盯著自己,生怕自己會責怪她似地。
王氏的心都軟了, 忙一把攬住她,輕聲哄道:“阿滿不怕,娘在呢,誰也不能欺負咱們阿滿。”
哄完了顧滿,王氏又吩咐月桐:“請五太太到正廳去,我倒是想瞧瞧,她如今是個什麽意思。”
王氏卻又回頭吩咐沛音沛琴給顧滿去廚房熬安神湯,又皺眉瞥了一眼呆立在珠簾外,不敢近身伺候的珊瑚跟碧玉,冷笑了一聲,才帶著蒙雨往正廳去了。
方才提步進了正房,王氏抬頭就見原在蜀山仙圖錦繡屏風後坐著的柳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又快步進了前,連珠炮似地讓她給一個交待,不然就要往老太太處說理去。
“我活了這麽些年,就沒見過毒打自己兄長的姑娘!這哪裡還有個侯府千金的樣子?!我們棟哥兒到現在還喊痛呢!”
王氏隻管看著她連番表演,到柳氏說累了,端起茶杯要喝茶,才淡淡道:“五弟妹若是想去老太太房裡,咱們現在就動身罷!我正好也有話要跟母親說。”王氏冷冷的瞥了一眼柳氏,臉上波瀾不驚,似乎並沒聽懂五太太話裡的威脅。
柳氏剛喝進嘴裡的茶咕咚一聲便進了喉嚨,差點兒沒被嗆到,就是因為直到王氏素來不討顧老太太喜歡,她才敢拿老太太出來壓她,以往隻要抬出老太太來,王氏必定妥協的,此刻見王氏這樣態度,她倒有些猶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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